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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新的戰場

林騫愣住,他沒想到自己說了這麼多,蕭祺還是想要去西境,而加上這一個理由,他已找不出話來阻攔。

“少爺就算要去,孤身一人也太過兇險,好歹要讓二少爺一道。”林騫只得退而求其次,悶悶地說道。儘管蕭亦瀾已不再是那個成紀王府的二公子,但他終究與蕭氏割捨不開。加之他法術強勁,有他和蕭祺同行,林騫確實會放心不少。

蕭祺望向蕭亦瀾,蕭亦瀾只是雲淡風輕地說道:“我的使命只在南疆,便不會涉及南疆之外的權利紛爭。恕我愛莫能助。”

“那麼你所說的四靈祭典,也與你無關了麼?”

“衛焯奚並非濫殺之人,由他施行四靈祭典,並非是不可接受之事。”蕭亦瀾回答,只是林騫和柳濱遠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二公子,衛焯奚他可是殺了大公子啊!”林騫痛心疾首地說,恨不得把一腔熱血噴灑在蕭亦瀾的臉上。

“其實,此事與他無關。”蕭亦瀾似乎是猶疑了片刻,才又開口說道。林騫聞言,不由得愣住,下意識地回道:“你又如何能知道……”

蕭亦瀾徑直打斷了他:“當時我繼承古樹神本源之力不久,為趕往成紀王府尋求援助阻止衛焯奚,便利用本源之力,藉由清州內的草木探查情形。只是清州靈氣有限,我所知不多,但有一點我能確信,那就是成紀王府世子死時,衛焯奚早已離開東流城,在北上的途中。”

林騫愣在原地,臉上表情變換。

“這種東西一時間難以分辨,先把訊息帶給王爺和夫人吧,從長計議。成紀王府總得弄清楚這血仇落於何處,該從誰身上討。”蕭祺沉聲說著,將林騫從紛雜的思緒中驚醒。

“對,對。”林騫連連點頭,“那少爺你……”

“我不會獨自去西境的,你放心。”蕭祺輕輕摩挲著金毒薔殘存的槍身,“柳姑娘想必很願意和我同去。”

聞言,所有人都是一愣,順著蕭祺的目光向柳清雪看去。原本靜靜躺在地上的柳清雪身上泛著淡淡白光,緩緩懸浮了起來,她似乎已不自覺地蜷縮起身子,背後伸出一對巨大的藍白色的羽翼,折在身前,將相比之下顯得很嬌小的身軀裹住。

在柳清雪睜眼的瞬間,風神翼也倏的展開,推出一道氣浪,白色的光暈也隨著氣浪散去。

彷彿一隻破繭而出的蝴蝶,美得動人心魄。

她的目光越過眾人,落在蕭祺的身上。

“你在邀請我麼?”她入定時也並未失去意識,一直能夠聽到眾人說話。

“是。”蕭祺點頭。

柳清雪笑了,就像冬日裡罕見的日光。

……

沙疆城,鎮原侯府。

唐其朔從窗外探出手,一隻白鴉爪子抓在他手上的皮套,前衝的勢頭頓時剎住,壓得他的手臂往下一沉。唐其朔熟練地伸手摸出系在白鴉腳邊的竹筒,取出裡邊的信紙。

“有什麼訊息麼?”仍舊是索平章發問。

唐其朔讀著紙上的資訊,表情變得難以捉摸。

“這情形,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啊。”信紙在唐其朔指尖化為灰燼,他繼而轉過頭來面向索平章,“各位一定想不到,在南疆發生了什麼。”

“唐長老有話就直說吧。”索平章笑了笑,不過顯得有些刻意。在他旁邊,狄暉皺著眉頭,有些不耐煩地用手指敲著桌面。

唐其朔拉開凳子在桌前重新坐下,一邊說道:“南疆一戰,地字號長老蘇震戰死,天字號長老魏松寒受了傷,勉強逃了出來。倒是衛焯奚,安然而退,元獸也已汲取足夠的南疆本源之力,南疆古樹神因而能力大減,甚至靈體不再。反而是讓衛焯奚一人得利,若要凌法閣還保持著與衛焯奚合作的態度,怕是有些困難。”

索平章面色凝重,輕輕感嘆道:“凌法閣損失不小啊。”

狄暉的神情終於變了變,凝重代替了不耐煩,他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魏大長老隻身一人從南疆逃出後便同時向閣中和此地傳信。因此大戰距今,只是白鴉從南疆到此地的時日,大概不過十多日吧。”

“這麼說,衛焯奚是背叛凌法閣了?”狄暉做出一個思索的表情,緊蹙著眉頭。

“不管怎麼說,衛焯奚的下一個目標,必定是沙疆城,畢竟衛焯奚與沙疆城仍是盟友關係,四靈祭典只缺其一,我們自然沒有理由將他拒之門外吧。”索平章笑了笑,與唐其朔對視,兩人眼中都有一絲別樣的顏色。

狄暉接著還想說話,忽然想到了什麼,連忙扭頭看向這張長桌盡頭,半張臉都落在陰影中的人,恭敬地問道:“父親如何打算?”

狄淵上半張臉在室內的陰影中,只露出了下半張臉,即便如此,眾人仍能看見兩三道平行卻長短不一的傷疤,從左下延伸到右上,讓整張臉更增幾分陰翳。

“一切如唐長老提議那般,自然也要先給衛焯奚行個方便。”狄淵咧了咧嘴,面無表情。他臉上的傷只結起一層淺淺的痂,顯然是新近的傷,因而他始終表情淡漠以免扯動傷口。

“不過唐長老需要露面麼?畢竟衛焯奚怎麼說也是和凌法閣撕破了臉,唐長老若是出現在沙疆城,怕會生出什麼事端。”狄淵抬眼望了望唐其朔。

唐其朔笑了笑,彷彿凌法閣慘敗的訊息並未給他帶來什麼負面情緒,他答道:“我也是如此以為,如今在衛焯奚看來,凌法閣和沙疆城的立場應該是對立的,一方是他長久的暗中盟友,一方是新近得罪的對手。我若在衛焯奚眼前現身,怕是要讓他摸不著頭腦。”

他信手利用手邊的筆墨在紙上寫了什麼,然後塞到白鴉腳上的竹筒裡,將其從視窗拋了出去。

“那我就依侯爺安排,藏身一陣便是。”他丟擲白鴉後,扭頭對狄淵笑道。

他顯然沒有向狄淵等人解釋他傳出的信,狄淵似乎對此有些不滿,但他知道不宜發作,只陰沉著臉,輕輕嗯了一聲。

“對了,還有些訊息,關乎唐某和索公子在意的兩人,索公子可有興趣?”唐其朔故作神秘地看了看索平章。

索平章笑著問:“哦?是什麼訊息?”他雖問出,但聰明如他,已大致猜到唐其朔想說什麼。

“從沙疆城逃走的逆犯,出現在了南疆的戰場上。據說,就是他親手殺了蘇震長老。”

索平章若有所思,笑看著唐其朔:“那個叫蕭祺的傢伙麼?寧鸞之後是蘇震長老,他與凌法閣之間,應該已結死仇吧。”

“按照閣中那些老傢伙的作風,很難善了。”唐其朔聳了聳肩道,“難辦的是,閣中說不定會要我來處理他。”

“因為他也一定會回來這沙疆城吧。”索平章心領神會。他如此確信,不論蕭祺的目標是衛焯奚,還是自己,都一定會回來。

“這是一個原因吧,最主要的還是閣中已無合適的人手。”唐其朔眼睛裡閃動著光芒,“玄字號辛眾庭也吃癟了呢。那小妮子還拉了個幫手,辛眾庭被重傷,不過對方似乎也不好受,好歹讓他撿了條命。”

“是……那個妖女麼……”索平章問。

“正是。想必不久後她也會回來這沙疆城吧。”唐其朔顯得有些興奮。

“不過收拾了寧鸞和幾位長老的傢伙,我可實在沒有把握,到時還要勞煩侯爺出手相助啊。”唐其朔又向狄淵拱了拱手。

索平章在狄淵和狄暉回城時便將他們不在時的情形有過說明,因此狄淵對蕭祺和左雲衣的事情也有所瞭解。只不過他並未將這二人放在眼裡,不過是到處竄的亂賊,他於是哼了聲:“無妨,待到功成之後,這二人,便如螻蟻。”

言語中盡是豪邁與霸氣,長桌上的眾人都微微向他頷首。只是索平章和唐其朔在此之前還悄然對視了一眼,意味難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