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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 命不由人

周海江是他們到的第二天過來看孟商枝的。

說實話,雖然這麼多年過去了,記憶還是很深刻的。

但是躺在那的人他差點沒認出來。

“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了?”

孟商枝笑:“我們這一行,這不是遲早的事嗎?”

不管是明還是暗,生來都是要擋在他人前邊的。

其實這樣挺好,早點結束早點了事,免得心中有執念,總是放不下。

她腦子裡恍惚見又憶起那道玉樹蘭芝的身影。

她死,換他活,很值得。

畢竟他那麼優秀,他活著會有會更大的價值。

而自己,很容易就能找到代替自己的人。

孟商枝都捨不得死了,她覺得跟陳南星來蒼溪的日子挺好的。

哪怕她眼下就是一個累贅,躺在那裡吃喝拉撒都不能自理,她也不想咽那口氣。

甚至還想好起來。

萬一好起來了呢!

她還想去自己的院子裡住一段時間,去桃花樹下的石桌上煮茶。

或許她可以在城裡,就在陳南星他們家店附近也開個店,就開個花店吧!

不僅是個生意,還能賞心悅目。

可是命這東西,向來不由自己。

好不起來的話,她真的就是個累贅,活太久真的沒意思。

走了這一路,她一點壓力都沒有了,看了一路她從不曾留意過的風景。

見到了陳南星的家,看見了活潑可愛的燕歡,也看了陳南星急急忙忙找人給她修的房子。

院子果然種了兩棵桃樹,只不過天越來越冷了,枝椏光禿禿的。

精心照料著應該能活,來年春天的時候大概是能開花的吧?

然而她熬過了蒼溪的寒冬,卻永遠的停留在了三月春暖花開的時候。

院子裡的桃花都吐苞了,可孟商枝到底沒能如願的住進去。

都說人死了下葬的時候要下一點雨才算是好兆頭。

可是孟商枝下葬的那天是個大晴天,豔陽高照,照得人身上暖暖的。

陳南星一次性給她立了碑,紅著眼睛在墳前待了很久。

這一次,孟商枝是真的走了。

哪怕以前陳南星想過這輩子兩個人都不可能再見一面。都不曾這麼難過。

畢竟那時候,雖然不知道人在何處,但是知道她尚且安好。

趙淮安在邊上等著,等著她跟摯友做最後的告別。

墓地就在興元村,離新收購站不遠,走路都不需要十分鐘。

從山樑上下來,趙淮安剛好跟陳南星一起去看了正在裝修中的收購站。

陳南星一路都寡言少語。

直到到了邊上新修的院子跟前她才道:“趙淮安,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不等趙淮安開口,她又道:“我跟孟商枝,是從上輩子開始就認識了。”

趙淮安震驚的轉臉看著她。

(正文到這差不多就算完了)

春來秋至,秋高氣爽的時候,收購站也完成了最後的搬遷任務。

能用的設施都搬過來,陳舊的門窗桌椅,有願意要的都拿回去,沒要的直接劈了燒柴火。

這邊是用不上了。

全部都換成了新的。

這邊的地方大,陳南星也是下了血本了。

住房都是外間套裡間的那種,專門弄了一棟當收購站的職工宿舍。

宿舍對面就是鍋爐房小食堂。

不再設單獨的廚房,全部吃食堂。

食堂裡供應熱水,一日三餐。

在站內住的一日三餐都可以在食堂吃,下午要回家的只需要在站內吃午飯。

所以在原有的工資基礎上加了飯補,又提前印發了飯票,每天下午下班之前自己去視窗訂餐。

麻煩了不少,卻也正規了許多。

陳南星想,自己真的是個沒什麼大志向的人。

她要是有大志向,她可以去省城,可以去首都,可以嘗試走各種刺激又不同的路。

但是她都沒有,甚至從來沒想過。

哪怕一開始一睜眼她做的決定不過是為了完成另外一個人的夢。

如果不是當年崔青有推了那一把,她能想到的大概就是在家裡種種地,養養豬,時不時進山打個獵,在燕子梁那一畝三分地上逍遙自在衣食無憂。

時間在忙碌中過的是最快的。

收購站邊上的櫻桃剛剛罷茬,天就熱了起來。

一中的大門一開啟,一群學生就從裡面飛快的衝了出來。

陳永平推著腳踏車,出來之後就一腳踩著腳踏子一腳絲滑的翻過大槓穩穩的落在了座子上。

頂著即便已經西斜卻依舊火辣辣的大太陽一口氣騎出去老遠,隨後又往回看了一眼。

考完了,今天回去估分,明天來填報志願,再來一回就是領畢業證的時候了,以後就不會常來了。

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河邊的步行街。

這會兒大太陽路上沒有幾個人,店裡面也不忙。

幾個大吊扇在頭頂滋啦滋啦的轉著,倒是涼快的很。

原本的兩個徒弟,小陳已經出師,回他們鎮上去開店了。

還剩下小曹,又帶了個新人。

街上沒人,店裡不忙,兩個人在那拆裝一臺冰櫃。

趙淮安靠在木頭靠椅上在閉目養神。

陳永平賤兮兮的使勁撥了兩下鈴鐺,趙淮安就睜開了眼睛。

“考完了?”

陳永平把腳踏車紮在了門口一身熱氣的進了店門:“考完了,解放了!”

“什麼時候出成績?感覺怎麼樣?”

“還行,半月後陸陸續續就能知道結果了。今天回來緩緩,明天上午去學校,回班上填報志願。”

趙淮安問:“打算往哪裡考?”

“我想選首都那邊的大學,那邊離首都畫院近一些,還能去看看。”

他這些年被陳南星鞭策著可以說一直全面發展。

在繪畫和書法一道都早早的嶄露頭角。

頭年的時候陰差陽錯的得了首都畫院一位前輩的賞識,邀了他。

陳永平文化課成績也不錯,一直名列前茅。

他並沒想過要靠畫畫謀生,還是想正兒八經的靠著學的文化知識考個心儀的學校。

首都傳媒大學是他的首選,下來就是首都師範。

趙淮安沒有上過一天學,完全不懂這些,給不了他任何建議。

但是總覺得跟首都沾邊的,都是最好的,沒有那麼容易。

“你根據自己的情況,自己拿主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