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了孟商枝,陳南星才去澡堂子洗了個澡,換了一身乾淨衣裳。
回頭來的時候,人又睡了過去。
她伸手在鼻子底下探了探,氣息還在的,是睡過去了。
這事兒從離開首都到現在,回來的這一路她每天都要幹多少回,已經形成本能了。
就怕人斷了氣她不知道,等她知道都涼透了。
隨後才靜靜關上房門下了樓。
店裡面有人,但是有小陳和小曹在,招呼人這種事情叫他們去做。
趙淮安坐在桌子後面的椅子上,拆了一個電視,正在研究。
維修這個東西是個技術活,也是個細緻的活,真的需要好大的耐心,要一點一點的去排除故障。
“你吃了沒有?”陳南星在邊上坐了下來。
出門在外日子不好過,趙淮安一個人在家擔心受怕的日子也不好過。
整個人就像大病一場,瘦了好多。
停下手裡的動作抬眼看著她:“中午吃了,下午還要一會兒。”
“我把爐子上的湯端下來了,這會兒還熱著,你要不然再去喝一點?”
“手上這個忙完了我就去。”忙完了也就差不多該吃下午飯了。
陳南星長嘆了一口氣:“她快不行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嚥氣,也沒有別的親人,所以我就把她接過來了。
從燕歡出生,每一年燕歡生日的時候她都會給匯款過來。
我也沒用,一直都存在那裡,不管是在這邊給她修房還是買一處墓地,都綽綽有餘。”
趙淮安問她:“我們在一起也這麼多年了,從來沒聽你提起來過還有這麼一個朋友。”還是這麼重要的,甚至於為了對方赴湯蹈火都在所不惜。
“在我們在一塊之前,我跟她就認識了,認識了好多年,是正兒八經的生死之交。
原本我們都是差不多的人,只不過我比她幸運,有了選擇的機會,我選擇找了你,生兒育女,簡簡單單好好的過日子。
她,比較慘,一直身不由己,只能四處漂泊。
我生下燕歡之後她辦事路過來看過我一回,之後就再沒見過。
之所以沒給你提,是因為我想著這輩子應該不會再見了。
我就在蒼溪這裡守著你們過一輩子,而她就像一隻蒼鷹一樣在外面展翅高飛。
早都不是一條道上的人了,沒有再見面的可能,自然也就沒有了提的必要。
她拼搏了一輩子,卻什麼都沒有,唯一的希望就是簡簡單單的過幾天普通人的日子。
我也不知道她還能撐多久,只能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滿足她。”
她說的這些趙淮安並沒有往深處去想,只知道這個人對於自己媳婦來說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人,非常非常重要。
夫妻這麼多年,他從來沒見到過陳南星為哪件事哪個人失態,這一次是唯一的例外。
“需要找個人在邊上守著她嗎?你也不能一天24小時都待在她面前。”還有別的事情要幹呢。
家裡倒是沒有什麼讓陳南星操心的,收購站那邊一大攤的事情。
“不用了,我陪著她就行了,就當我給自己放一段時間的假了。”
收購站那邊暫時也沒什麼大事,家裡多個人她不習慣,孟商枝也會不習慣。
沒有什麼事情比自己親力親為更好的,因為她不想留下任何遺憾。
陳南星迴來讓燕歡十分欣喜。
人還沒到跟前聲音就先到了。
陳南星伸手抱著她:“想媽媽了?”
“想了,你這次出去的時間怪長的。”
陳南星摸摸她的腦袋:“以後不會這樣了。”
“那也不好說,我知道你忙,不過還是要注意身體。
你看你走了,我爸也沒人管,也不好好吃飯,不好好睡覺。
你自個兒也是,兩個人都跟生了什麼大病似的,一點點時間都整的面黃肌瘦的。”
陳南星伸手在她白嫩的臉蛋上搓了一把:“知道了,知道了,小孩子操心好自己,不要操心大人。
跟個小老頭似的,腦子裝事情太多了會長不高的,你想當小矮子嗎?”
燕歡費勁巴拉的把她的手扒拉開,提著書包往樓上走:“媽媽,你這次出去你去哪裡了呀?”
“去首都了呀!”
“(⊙o⊙)哇!首都啊!那你有沒有到天安門廣場,有沒有去看升國旗,有沒有去爬一下長城?”
陳南星忍俊不禁:“我出去又不是旅遊的,是去辦事的,哪有那個時間去轉?等以後你考上大學,要是考到首都去了,我就沾你的光,跟你一起出去好好轉轉。”
娘倆一起進屋,陳南星打算上樓炒兩個菜,畢竟家裡有幾個人吃,就那一點湯肯定是不行的。
燕歡放下書包跑出來期待的看著她:“媽媽,這次你給我帶的什麼禮物?”
陳南星微微一愣,隨即又笑了,又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這一次是個很大的禮物,超大的驚喜。”
燕歡聞言眼睛一亮,一下子就激動起來。
能被她媽媽說的是超大的驚喜,可見得是多罕見的東西啊!
陳南星豎起手指頭噓了一聲,輕輕推開了邊上的門。
燕歡記得這屋子前不她爸爸才收拾過,添置的新傢俱,說是留著給客人住。
什麼驚喜是放在客房裡的呢?
門一推開她就看見床上睡了一個人。
當時就愣了一下,回頭看了她媽媽一眼。
“這個人你沒見過,但是你卻很熟悉,每年過生日的時候你的衣服,大紅包,還記得嗎?”
燕歡驚訝的張了張嘴:“我乾媽?”她那個素未謀面卻財大氣粗的乾媽啊!
看著陳南星點了點頭,燕歡抬腳朝床邊走去。
孟商枝這會兒醒了,聽見了兩個人悄悄說話的聲音,她睜開了眼睛,躺在那裡喊了一聲:“南星!”
入眼卻是一個好奇的打量著自己的小丫頭。
燕歡打量著床上面無血色雙眼深陷的女人。
“乾媽?”她試探的喊了一聲。
孟商枝看著她就笑了:“是燕歡啊,你是燕歡對不對?”
“對呀,我就是燕歡!”
燕歡從小就是個活潑好動的性子,開朗的過分,嘰嘰喳喳的跟誰都有說不完的話。
雖然跟孟商枝第1次見,但是從自個媽媽的嘴裡年年都能聽見。
更何況她們還有沒年必有的紅包情意在那,也不算陌生了。
打過招呼之後,一來二去就熟悉了,小丫頭乾脆找了個小板凳趴在床邊上開始跟孟商枝說話。
“你這是怎麼了,是生病了嗎?”
“是啊,生病了。”
“那不要害怕,等你好一點了早上我們一起去鍛鍊,身體會越來越好,以後就再也不會生病了。孟商枝輕笑:“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