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見深話音落下,劍眉緊皺。
而周身的夫人們則紛紛忍不住驚呼:
“這篇鵲橋仙是醉仙樓許安所作?”
“剛剛那位公子,我是說怎麼有些眼熟,原來是醉仙樓的清倌?”
“許安,他是誰?很有名嗎?”
“連許安都不知道,青樓你算是白來了!”
“可是醉仙樓的清倌,來永安樓作詩,許安這是什麼意思?”
林見深臉色漸漸黑了下來,一把將手中的紙扔在了書案上。
冷哼一聲,揮袖離去。
許安寫完詩後,早早就離開了永安樓,他可不想被永安樓的夥計們圍毆。
此刻的他正在滿腦子思索嚴夫人的話,完全不知道永安樓已經炸開了鍋。
他此行的目的,就是想要搞清楚,為何永安樓僅用了兩個月的時間就能趕超醉仙樓。
結果卻是一無所獲。
嚴夫人那耐人尋味的話也算不上什麼收穫。
那他只能隨便寫首詩暖暖場,給自己後續的計劃弄點噱頭。
秦觀哥,多有得罪~
...
許安的這一鬧,在京城的青樓圈子流傳甚廣。
大家都知道醉仙樓的頭牌清倌許安,隻身前往永安樓創下一首七夕佳作。
這篇鵲橋仙讓永安樓的頭牌清倌林見深大為震驚,甚至還想邀請許安到閣中一敘,聊點風花雪月之事。
更為離譜的傳言是,林見深一見鍾情許安,想要離開永安樓,跑去醉仙樓當清倌人...
這兩天,醉仙樓的客人有些回暖,但還遠遠達不到許安定下的賭約要求。
醉仙樓後院,湖畔園亭中。
許安眸子低垂,看著湖中鯉魚戲水,杯中龍井輕晃。
他約好王媽在這碰面,聊點醉仙樓的事。
“許公子,久等了。”
王媽的柔聲傳入許安耳中,臉上的欣喜之色難掩。
畢竟這兩天的客人是實打實的變多了。
她得知許安在永安樓作詩一事後,先是略微責備了他隻身前往對頭青樓,萬一遭遇什麼不測那可怎麼辦。
不過這兩天的客人回暖,讓王媽責備的心思早就忘得一乾二淨。
她昨日還提出,讓許安往後再多做做詩,夫人們就愛這種風流才子。
不過她的想法被許安一口拒絕。
吟詩作畫雖能引起她們一時興趣,但不是長久之計。
要想留存率高,必須改變醉仙樓的商業模式,甚至內容!
永安樓現在和醉仙樓很相似,但是它就是要比你客人多,你拿它還真沒辦法。
除非醉仙樓能夠創新,有新的東西能吸引夫人們來,還要讓她們流連忘返。
許安從湖面收回視線,有些嚴肅地看著王媽:
“王媽,我只是一個清倌人,你願意相信許某嗎?”
王媽微微一怔,在她印象中,許安這副嚴肅的模樣可不多見。
她認真地看著許安:
“但說無妨。”
許安晃了晃手中的茶杯,目光一凝:
“王媽,醉仙樓也開了數十年了,客人們難免會有一些厭倦。”
“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創新,也就是做出改變。”
“我要改變醉仙樓的一些運作模式。”
“從明天開始,醉仙樓關門半旬,進行創新。”
王媽柳眉微蹙,猶豫了片刻,緩緩點頭:
“好,就依許公子所言。”
許安聞言,輕笑一聲:
“定不會讓王媽失望!”
...
醉仙樓關門半旬的事情很快就在青樓圈子裡傳開了,不少醉仙樓的忠實客人前來問緣由。
但都被告知七日後再來,到時給她們一個大驚喜。
月光如練,一處僻靜的獨院中。
許安坐在書案前,揮筆不斷。
他的面前已經有不少寫滿字的紙張堆在硯臺旁。
他抬眸看著窗外的一片漆黑,已至深夜。
許安無奈的一笑,他上次奮筆疾書好像還是高三苦戰的時候。
腦中的記憶越來越遙遠了。
許安心中一片感慨,然後又拿起一張新紙,繼續垂首書寫。
醉仙樓,以及自己的成敗在此一舉...
天剛破曉,許安的房門便被人推開。
江辰看到書案前的許安,有些疑惑的開口問道:
“許兄,你這是一宿沒睡?”
許安打著哈欠回應:
“是啊,時間緊迫,你再等我一會,馬上就寫好了。”
江辰一臉不解,他為許安沏了壺熱茶,然後在一旁靜靜看著。
片刻後,許安疲倦的臉上露出一絲喜悅,他終於完成了。
江辰好奇的看著許安:
“許兄,你一大早叫我過來,所為何事?”
許安把書案前的一摞紙張遞給江辰:
“把這個故事熟記於心,切勿傳給他人看。”
“《白蛇傳》,話本故事?”
江辰看著手中的紙張,字跡密密麻麻且工整。
許安點點頭,起身出了屋子:
“你慢慢看,我還有事。”
醉仙樓後院議事堂。
王媽和眾多清倌人盯著正在琴案前撥弄古箏的許安。
醉仙樓關門,清倌們也都沒了事,正好是許安教他們新音樂的時候。
一曲終罷,餘音繞樑。
許安開口向眾人問道:
“公子們覺得這首琴歌怎麼樣?”
一位清倌驚訝嘆道:
“這首琴歌旋律歌詞俱佳,以往我從未聽過,敢問是許兄親創嗎?”
青樓裡的曲子琴歌大都是世世代代流傳下來,傳來傳去就那幾首。
別說夫人們有沒有聽倦,許安自己都有些厭煩了。
自從他穿越過來後,便嘗試將現代的古風歌曲與這些樂器相結合,效果非常不錯。
許安微微點頭:
“沒錯,我覺得咱們醉仙樓想要留住客人,必須拿出一點新花樣,這新曲便是其中之一。”
陸永冷哼一聲:
“我覺得不怎麼樣,這曲調韻律荒唐至極,怎敢與先輩們流傳下來的名曲相提並論?”
許安氣笑了,沒有管陸永的一番話,對著清倌們繼續說道:
“大家若是願意和許某學習一二,我就把自己新創的一些曲子教給你們。”
“當然,若是你們像陸兄那樣循規蹈矩,墨守成規,我也不會強迫大家。”
“全憑大家自己的意願,畢竟,進你們兜裡的銀子是多是少,跟我沒有絲毫關係。”
陸永聞言,臉上露出不屑,徑直離開了廳堂。
廳堂上眾多清倌人議論紛紛,但除了陸永離開了,再沒有其他人走。
他們心裡清楚,許安這是把他自己的優勢,白白貢獻出來,讓大家都能分一杯羹。
“許兄願意教我們,是我們的福氣,此舉大義,周遠在此謝過!”
“謝過許兄!”
“願意受教,懇請許兄不吝賜教!”
...
廳堂內頓時想起眾人的一言一語。
王媽默不作聲地看著這一幕,嘴角微微上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