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陽光透過紗窗照進凌亂的臥室。
大床上，疲憊的林然翻了個身，抱住身邊的女人。
曾黎一把推開他，坐在床上，扶著額頭，唉聲嘆氣。
昨晚怎麼就和他那個了？
而且自己還是第一次。
關鍵他的身份好特殊。
昨晚衝動了。
事後的曾黎無比清醒。
林然醒來了：“曾老師你怎麼不高興？”
“別叫我曾老師。”
曾黎現在討厭林然這樣稱呼自己。
林然滿意的笑了笑。
曾黎沒好氣道：“你滿意了？”
林然也不藏著掖著了：“當然滿意，你可是我心目中的女神。”
“stop！”
曾黎不想聽這些。
僅僅只是當做。
嘟嘟嘟~
曾黎手機響了，是林媽打來的，嚇得曾黎嬌軀一震，顫抖的接通：“喂，張老師。”
“曾老師，第一節課我和你調一下，我要去給六班代課，陳老師生病了。”
“好的。”
“曾老師你聲音不舒服嗎，聽你聲音都啞了？”
林然在旁邊“噗嗤”了一聲。
的確啞了。
曾黎沒好氣的打了林然一下。
還有臉笑？
“謝謝張老師關心，我沒事。”
“那就這樣說好了，還有件事我拜託你。”
“什麼事？”
“你是小然的老師，小然最尊敬你了，他最近天天貪玩，昨晚又沒回家，你要是有空給他打個電話說一說他，他最聽你的話了。”
“……好。”
曾黎無語的看了眼旁邊的林然。
昨晚對我可尊敬了！
尊敬得不要不要的~
曾黎早上是沒課，本來打算休息一下，畢竟張老師的兒子太厲害了。
可是張老師都說調課了，自己再累也要去上課。
結束通話電話。
曾黎裹著浴巾，翻身下床，去了衛生間沖澡，沖掉林然留在自己身上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林然來到衛生間敲門：“開門，我上廁所。”
“在洗澡，憋著。”
“憋不了了，我去外面上。”
“你別——”
曾黎叫住了他，這個點正是所有老師出門的時間點，他要是這樣出去，那還得了？
曾黎裹著浴巾把門開啟，背對過身：“你上吧，上完了快出去，我還要洗澡。”
她又變得過於矜持，和昨晚判如兩人。
“好~”
林然看著眼前這具浴巾包裹的溼漉漉嬌軀，把衛生間門一關，走了上去，摟住。
曾黎嬌軀一怔。
“小林，你不可以這樣三番四次頂撞老師。”
“一起洗。”
“林小然，這是最後一次！”
“好好好。”
半個小時後。
主臥。
“睡醒了就給我滾！”
黎蔓抓起包包打了一下自己教出來的好學生，憤然離開家門。
高跟鞋崴了一下。
“曾老師你沒事吧？”一位女老師扶住她。
“我…沒事，沒站穩而已。”
曾黎微笑一下，去上課了。
……
林然睡到十點過才醒，活力滿滿，溜達在校園裡，看到籃球場有人在打籃球：“加個我行不行，同學。”
“林學長啊，你當然可以，來吧，我虐你。”
幾乎都認識張老師的兒子林然。
“喲，囂張虐我，來來來，三對三，看誰虐誰！”
林然很快就和這群朝氣蓬勃的學生混熟了，一起打籃球。
夏青沫和兩個女同學從買了零食路過，看到是林學長在打籃球。
刷~
三分線外，一個飄揚的投來，籃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落入網中。
“耶~”
夏青沫和幾個小女生激動地吶喊。
“喊什麼喊？”
林媽看到自己班的女同學在看其他班的男孩子打籃球，走了過來，以為是有女同學喜歡別的班的男孩子，在這裡加油。
見張老師走來了，夏青沫道：“是林學長。”
林媽看向操場上，的確是自己兒子。
“林然過來！”
“什麼事？”
“過來！”
“好好好，換個人來替我。”
林然擦著汗走了過來：“媽，什麼事？”
“跟我走！”
“哦。”
林然跟在老媽後面去了辦公室。
“小林來了呀。”
老師們招呼道。
林然嘴甜道：“老師好。”
“過來！”
林媽在位置上坐下：“站好！”
“什麼事？”
林媽：“你一個閒雜人等，沒事跑我們學校來幹嘛？”
林然：“我不是閒雜人等。”
“你畢業了，就是閒雜人等，以後沒事別來學校知道嗎？”
“知道。”
“還有……”林媽小聲道，“你昨晚去哪兒了？”
此時，曾黎剛上完課回到辦公室，看到林然，嚇得一怔，趕緊回到自己工位上。
林然：“我昨晚同學還沒走，我陪他了。”
林媽才不信自己兒子的話，小聲道：“你省省心吧，知道你現在有錢了，可是你有女朋友了，小簡不錯，別辜負人家。”
“我不會。”
“去吧。”
“媽我先走了。”林然又望向曾黎，“曾老師，我先走了。”
“去吧，以後聽話點。”曾黎道。
“會的。”
林然轉身離開，遇到走進來的葉繁枝。
葉繁枝眼前一亮：“咦，你來啦~”
林然嘆息道：“葉校長，這是我最後一次來學校了。”
葉繁枝臉一垮：“為什麼？”
林然：“我媽說我是閒雜人等，不要我來學校。”
“你小子還找葉校長告狀，找打是吧！”林媽衝了上來。
林然躲到葉繁枝身後：“老婆，救老公。”
“……”
葉繁枝最喜歡林然叫自己老公，最近忍不住想偷樂。
輕咳兩聲道：“你來學校到處溜達，當然是閒雜人等，以後來學校最好去我辦公室，開車了嗎？”
“開蘭博基尼來的。”
一群老師：！！！
林媽：……
想罵兒子又沒問你開的什麼車，你自作多情幹嘛，但兒子有出息，當媽的心裡又止不住高興。
“我有事，送我一趟。”
“好的，媽，走了，曾老師改日再見~”
曾黎：……
……
回到車上，林然道：“葉校長去哪兒？”
葉繁枝呵了聲：“現在就叫葉繁枝了？”
林然：“老婆大人，去哪兒？”
葉繁枝笑了笑：“去機場，我爺爺身體不好，我回去看看。”
林然：“咱爺爺身體怎麼了？”
“呵呵呵~”葉繁枝笑了笑，“咱爺爺小問題，但我這邊開學的事情忙完了，我回去看看他。”
“我陪你一起去。”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
“好。”
葉繁枝很開心：“我補一張票，唉，沒有鄰座了，我把商務艙退了，我們一起坐經濟艙吧。”
林然笑了笑：“和你坐什麼艙，我都願意。”
葉繁枝甜蜜一笑。
抵達機場，兩人登機飛往魔都，葉繁枝靠在林然肩上，聊著最近在學校的工作。
……
滴答魔都已經12點過了，葉繁枝的爺爺奶奶住在崇明島上的一個農村裡。
林然買了禮物，和葉繁枝一起去往崇明島。
其實兩人還沒交往，還不是正兒八經的情侶。
這都不影響看她爺爺奶奶，畢竟在另一個人人生軌跡裡，林然和葉繁枝結過婚，她爺爺奶奶就是自己爺爺奶奶。
下午兩點過，車抵達了村口，兩人下車，提著禮物往村子裡走。
林然環視一圈道：“魔都就是魔都，你們這裡的農村比我們蜀都的農村好太多了，你是在這裡長大的嗎？”
“我不是，我奶奶是這裡的人，現在她和爺爺都回到農村頤養天年了，我偶爾來一趟，最近她們回來養老後，我回來的次數多了。”
突然，葉繁枝就閉嘴了，雙手都抓緊林然的手臂了。
“你怎麼了？”
“你看前面。”
前方馬路邊，一群大媽正在納涼，看到有一對年輕人來了，大媽安靜了，全部齊刷刷的望來，又小聲嘰嘰咕咕的議論起來，這是誰家的女兒？這個男的又是誰等等，村口大媽最熱衷的話題，誰從她們面前路過，你就是下一個話題女王！
村口大碼媽情報站。
“這不是小葉嗎？”
“還真的是你，你回來看爺爺奶奶了，這位帥哥是誰呀？”
被大媽們認出來了，開始圍上來，一雙雙眼睛像是掃描器在兩人身上掃描。
“劉大媽，張大娘，王大姐，李大嬸……你們好，在這裡納涼呀，這位是我朋友林然，我帶他來看爺爺奶奶。”
“阿姨們好，我叫林然。”
“好好好，小夥子不錯，帶的勞力士，有錢嘞。”
“還行還行。”
林然心說魔都的老太婆就是不一樣，人家認識奢侈品。
“大媽們你們先坐，我帶他先回家了。”
葉繁枝拉著林然小碎步趕緊離開。
一走遠，大媽們就圍成一團，開始八卦了。
……
一個白色院牆，一道大鐵門，這是葉繁枝爺爺奶奶的家，因為養老，早些年重建了這棟兩層樓的房子，還有個大大的院子，種了各種蔬菜水果。
嘎吱～
推開大鐵門。
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太婆正在院子裡摘菜。
“奶奶～”
葉繁枝甜甜的喊了聲。
“枝枝回來啦～”
老太端著簸箕笑盈盈的走了上來，雖然年過八旬，卻很英朗。
葉繁枝爸媽快40歲生的她，之前有個哥哥，二十歲左右死了，老來得子，特別疼，所以葉繁枝說要去支教，他爸媽堅決不同意，直接給她安排一個臨時校長當。
奶奶看著孫女旁邊的小夥子：“這位是？”
葉繁枝：“他是我朋友。”
“朋友，什麼朋友，男朋友吧，呵呵呵~小夥子你好呀。”
“奶奶好，我叫林然，奶奶這個給你和爺爺帶的禮物。”
“來就來嘛，還帶什麼禮物。”
老太帶著微笑仔細看著孫女的‘男朋友’。
葉繁枝：“爺爺呢？”
“去下象棋了，我打電話讓他回來，小林坐。”
“好勒。”
老太去屋子裡拿手機打電話了。
葉繁枝：“你坐，我去換套衣服。”
葉繁枝提著水果牛奶回屋，老太：“你男朋友不錯嘛，我就說別去支教你不信，支教不一定能遇到男朋友。”
葉繁枝：“現在林然還真不是我男朋友。”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幹嘛，我喜歡他，你們滿意，我就把他拿下，變成我男朋友。”
“盒盒盒~~~”老太笑了，孫女的性格隨她，“個人感情問題你自己看著辦。”
葉繁枝回到樓上，換了套漢服下來。
葉繁枝是個十足的漢服控。
她在學校是威嚴的，那是職場。
而生活中，其實是個很活潑的女孩子。
她超級喜歡林然，對任何人都是毫不顧忌的說在追他。
今天林然陪自己來老家，她心裡十分開心。
林然和葉繁枝在院子裡陪老太聊了一會天，一個身材高大的老頭走了進來：“哈哈哈，枝枝回來了。”
“爺爺~”葉繁枝把林然介紹給老頭認識。
林然禮貌道：“爺爺好。”
爺爺：“好，坐，我去洗個手。”
老太跟上爺爺腳步，小聲道：“還不是男朋友。”
“不是？”
“繁枝說喜歡他，在追。”
“女追男？”
“嗯。”
“跟你一個德行？”
“……”
老頭覺得自己孫女那麼優秀，還追男人，心裡有點舒服，不過隨她奶奶，就說得通了。
回來後，幾人坐了一會兒，聊了聊家常。
“爺爺奶奶，我帶小林出去逛逛。”
“好的。”
葉繁枝帶著林然離開院子，散步在午後的農村田野間，介紹村子裡的風土人情。
“前面……”葉繁枝指著前方，“那裡有個寺廟，有顆許願樹很靈。”
林然：“有多靈？”
葉繁枝神秘笑：“不告訴你。”
“神神秘秘，走，去許個願看靈不靈。”
兩人來到寺廟許願樹前許願。
一陣清風襲來，撥動漢服飄逸，葉繁枝雙手合十許了個願望：“希望我葉繁枝能和林然在一起。”
而旁邊林然許的願望是：“所有人健康平安。”
許完願，葉繁枝道：“你許的什麼願望？”
“所有人都健康平安，你呢？”
“我也是。”
兩人散步遊覽了不大的古剎，又散步回家。
……
家。
老頭給兒子打去電話。
嘟嘟嘟~
葉爸是個大學教授，葉媽是個生物學家，爺爺奶奶都是退休的幹部，這一家人家世顯赫。
葉教授剛下課：“爸，有什麼事嗎？”
老頭：“枝枝回來了，在崇明。”
葉教授：“我昨天說你身體不舒服，沒想到她就趕回來了，我去接小慧過來。”
老頭：“她不是一個人回來的，還帶了個男的。”
葉教授一喜：“是男朋友嗎？”
老頭：“還不是，說是在追那個男的，跟你媽一樣。”
葉教授：……
老頭：“叫什麼林然，你知道嗎？”
葉教授一驚：“林然！”
“你知道？”
“上次我向副校長打聽過繁枝的近況，副校長說繁枝和一個老師的兒子走的近，就是叫林然，可是……不應該啊。”
“什麼不應該？”
“副校長問過張老師，也就是林然的母親，林然是有女朋友的。”
“有女朋友？”
“對！你等著我馬上叫小慧一起過來。”
“好。”
老頭眉頭一蹙。
孫女喜歡的男孩子有女朋友，胡鬧！
這要是傳出去，孫女成什麼人了？
“爺爺奶奶，我們回來了。”
此時，葉繁枝帶著林然回來了。
老頭笑道：“差不多可以做飯了，枝枝你和你奶奶去做飯。”
葉繁枝：“好~”
林然：“我幫忙吧。”
老頭：“不用，你是客，她們去就行了，我們聊聊。”
“好的。”
林然跟著老頭走出院子，老頭蹙眉：“小林，我就開門見山說了。”
“您說。”
“呃……”老頭組織了一下語言，“我孫女性格犟，做事容易衝動，我看得出來她很喜歡你，但是……呃……你有女朋友，對吧？”
“是！”
林然只能點頭：“我和繁枝現在只是朋友。”
林然這話沒假，不管曖不曖昧，現在真的只是朋友關係。
“你們年輕人的感情我現在是看不懂，但是吧，我就這麼一個孫女，她說她在追你，想把你變成她男朋友，就是代表她要搶一個女孩子的男朋友，我覺得這樣不好，感情這種事不是搶來的，是兩個人走到一起的，你懂嗎？”
“我懂了。”
“呃……小林，所以就算了吧，感情這種事來得快去得也快，一斷開，不聯絡，很快就過去了。”
“知道了。”
雖然在另一個人生軌跡裡，和葉繁枝是夫妻，但現實中不是。
人家爺爺都這樣說了，林然當然明白該怎麼做了。
就是不讓葉繁枝繼續痴迷下去。
林然看了看時間：“正好我魔都公司還有事，我先走了，保重。”
“實在是抱歉。”
“沒事，為了你孫女好，再見。”
林然在路邊攔下車走了。
林然覺得感情這種事的確來得快去得也快，不聯絡時間一久就淡了。
葉繁枝的性格和簡薇安一樣很剛。
林然都處理不好，就這樣吧，人家家裡人都這樣認為，自己總不能違揹人家家長的意願鬧得不開心吧。
走了。
……
老頭回到院子裡。
廚房裡，葉繁枝透過窗戶看到爺爺一個人回來的：“小林呢？”
老頭：“他突然有事走了。”
葉繁枝出門，放下菜，走了出來：“走了，他有什麼事？”
老頭心一恨：“他女朋友來魔都了，他去看女朋友了，下次約到他女朋友我們一起坐坐。”
“我不信。”
葉繁枝臉上一垮，掏出手機給林然打過去，沒接。
繼續打，還是沒接。
葉繁枝：“你跟他說了什麼？”
老頭：“呃，枝枝，人家有女朋友，你們不合適，真的。”
老太：“枝枝，算了吧，待會你爸媽就來了，我們做菜。”
葉繁枝沒理會，繼續打。
打了很多個電話。
終於打通了。
“你不要我了嗎？”
葉繁枝聲音哽咽。
“繁枝你很好，我們的確不合適，祝你幸福。”
電話結束通話了。
葉繁枝手一滑，手機落地，顫抖一下，哽咽一下，眼淚奪眶而出。
此時，葉爸葉媽也回來了，就看到葉繁枝情緒不對，趕忙上來：“女兒你怎麼了？”
老頭：“呃……我說林然有女朋友，林然和枝枝斷了。”
葉爸葉媽一驚，不過斷了好：“女兒沒事，本就不屬於自己的幸福，何必在乎，媽給你找一個比林然更優秀的。”
“我不要，我就要林然！”
“人家有女朋友。”
“我不管！”
葉爸直接怒道：“你發什麼瘋，人家有女朋友，你還追人家，你知道這樣被人知道，你成什麼女人了嗎？”
“那又如何？我在乎別人的眼光嗎，只要沒結婚，我就要爭取！”
葉繁枝毫不掩飾自己的內心想法。
剛才才在許願樹下許了願望——要和林然在一起。
轉瞬間，就這樣斷了。
不可以！
逆天改命！
淅瀝瀝——
突如其來的大雨下了下來。
一襲漢服的葉繁枝不顧家人勸說，冒著雨大步走出院子。
老頭：“你去哪兒，都走了，人家說斷了，你不用執著了，唉~”
雨幕裡，葉繁枝回眸，望著老太：“奶奶，你說那顆許願樹很靈，你當年許了願，你就把爺爺追到手了，我也要試試。”
老太：“你掛個許願符也沒用。”
葉繁枝堅定道：“掛一個許願符沒有，我就掛一百個，一千個，把整個許願樹都掛滿，我要和林然在一起的願望。”
說完，冒著雨，往千年古剎去了。
純愛戰神葉繁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