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好，我只有一劍。”
陳守江的目光落在顧易身上，眼中帶著某種莫名的韻味。
“我終究還是說不出劉文成那種熱血沸騰的話。”
“第一次有些後悔自己的情商太低。”
陳守江突然有些懊惱。
憋了半天……
最終還是隻說出了兩個字。
“劍……”
“落……”
天空中的烏雲突然一分兩半，彷彿這天都被一劍斬之。
山河涌動……
這一劍看起來聲勢要比劉文成要小上許多，但天尊與佛祖的神情卻愈發凝重。
猛然間，天尊向前一步，站在佛祖的身前。
而後能量翻湧間……
天尊的胸口處出現一道劍痕，這劍痕穿透了他的身軀，甚至將五臟六腑都徹底攪碎。
陳守江的身影急劇衰老……
看著顧易……
陳守江認真思索了良久，最終才說道：“帥麼……”
依然是學的劉文成。
只不過有些不倫不類。
陳守江的情商，依然是如此的爛。
甚至這一劍斬的都有些急躁。
沒有什麼驚世駭俗的場面，也沒有什麼舉世震驚，有的，只是天尊身上那猙獰的傷口。
就如同陳守江自己本人。
果斷，不廢話。
既然要出劍，就果斷出劍。
斬完，收工。
“剩下的，就看你了……”
陳守江的聲音有些沙啞，最後看了一眼顧易的身影，緩緩閉上雙眼。
而幾乎與此同時，看起來人畜無害的顧易猛然向天尊，佛祖的方向衝去，手中的陰司巡檢刀在虛空中劃過。
一道道線條浮現，卻無比堅韌。
刀落，無傷。
但顧易彷彿早就知道如此結局般，面無表情，繼續向天尊佛祖的身邊衝去。
而此時，原本重傷的天尊，身體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只不過其中瀰漫著許多氣血。
佛祖臉上的笑容逐漸收回，眼神變的低沉。
“真是……”
“找死啊……”
伴隨著聲音落下，天尊的身體竟然如同肉泥般變的癱軟，不過片刻間，就融入到了佛祖的體內。
而佛祖的氣息也驟然暴漲，達到了某個巔峰。
這一刻，彷彿一切都解釋的通了。
所謂的天尊佛祖，其實從一開始，就是一個人。
只不過一分為二，一人建凌霄宮，一人創靈山。
有外敵，結盟。
無外敵，內戰。
控制著這天地間高手的數量，也在無聲間，為天尊佛祖製造氣血。
四妞……
一生都以為自己是天尊的爐鼎，結果不過是天尊給自己其中之一的身份，塑造的背景罷了。
這讓所有人都猜測，自己與佛祖一樣，都需要類似的東西。
只不過後來，四妞分裂，化作天俾女童。
那蠢到極致的指揮卻讓天尊更加滿意，有了天俾女童的存在，凌霄宮將沒有優勢，死的人也會更多，氣血更足。
所以天俾女童在凌霄宮的地位越來越高，無可動搖。
明明各種愚蠢的決策，而天尊卻視而不見。
也是為何天尊會幫佛祖去抓提和竭羅，幫他鎮壓六尊如來。
兩人明明是天地間最巔峰的存在，卻從未彼此敵視。
但這也更加讓人心寒。
是什麼樣驚世駭俗的人，才能在將自己一分二位的情況下，還能分別修煉到傳說境，融合後更是達到了傳說境的巔峰。
這也是他有恃無恐，放任顧易達到傳說境的原因吧。
“呵呵……”
“原本也是要合體的。”
“你……就是我最後的補藥了。”
佛祖的目光注視著顧易，從容的說著。
“這天地間，前兩千年，後兩千年，甚至永遠，都將在我的掌控下。”
“你們在我眼中，不過是白雲過隙，不過是時間長河中的雜魚罷了。”
“哪怕偶爾濺起一抹浪花，也要重新迴歸江河。”
“有時候我也好奇，你們那所謂的為了人族，為了光明，這口號難道不可笑麼？”
“都不過是我圈養的奴隸罷了，竟然也妄想著去反抗他的主子。”
“人族，只要我想，人族隨時都可以覆滅。”
“知道在我的眼中，你們所稱呼的人族是什麼麼？”
“是食物！”
“是給我提供氣血，協助我晉升的食物。”
“我告訴你，千百年後，這天地，依然會有凌霄宮，靈山，依然會有無數的人族成為高高在上的神，然後戰死，再換一批新神。”
“而這些人，也都是你們人族所化！”
“但他們卻喝著人族的血，最後被我宰殺！”
“這！”
“就是人族永恆的宿命，也是他們唯一存在的意義。”
佛祖在這一刻，終於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不再去笑……
眼中充滿了對這世間的漠視，以及對實力的渴望。
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所以……”
“來吧，就讓你這條雜魚，來完成這人生中的最後一躍。”
“最終匯入河流，徹底淹沒！”
此時的佛祖看向顧易的目光中，已經充滿了赤裸裸的貪婪。
顧易……
就是他實力晉升到下一個大境界的源泉。
“魚躍龍門，誰說註定會迴歸海底。”
“萬一……”
“真的跨過了龍門呢？”
顧易輕聲說著，目光落在了地面上，那具陳守江的屍體……
“這一劍，我懂了。”
“但，我不想延續劉文成，還有你給我所規劃的道路……”
其實在陳守江出那一劍的時候，顧易就懂了。
陳守江從不認為自己的一劍，能殺了天尊，或者佛祖。
二者能夠有一人重傷，都已是極限。
而這一劍的根本意義，是在傳達一個資訊。
是劉文成的資訊。
或許，就連劉文成自己都不忍心說出口，只能透過陳守江。
不出所料，劉文成的信，陳守江也有。
“一定要我重生做一個凡人麼？”
“但……”
“我覺得，人族一定要留下些什麼啊。”
“還是說，就連你也不信任我，怕我終有一日，成為新的天尊，佛祖……”
顧易有些失落，深吸一口氣。
“我沒有劍。”
“只有一刀。”
“刀落，你未死，我敗。”
深一口氣，顧易向上空飛去，越來越高，最後隱隱只能看見一個黑點。
佛祖的臉上依然帶著淡淡的笑容。
只不過眼底還是帶著些許的慎重，他也想要看看，這個在自己的默許下，活下來的小傢伙，究竟能搞出什麼驚天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