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那個人使我們劇組的?不是演員吧?但這身形……嘖,怪眼生的。”
“但這身形也不像攝像師道具老師啊?”
濃煙開始漫開,耳邊的討論聲不減反增,惹得導演在慌亂之間朝著濃煙的方向投過去了一眼。
……但只是一眼,就足夠讓他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別人不熟的那個身影,他熟啊!
而且他不僅熟悉,而且是就這一眼,就讓他心跳停頓了不止半個節拍——
艹,這不是他們的金主爸爸池律嗎?!
這什麼?
這丫的別不是他年紀輕輕就老眼昏花了吧?
但那抹身形雖然說不上熟悉,或者說,就是因為不熟悉,且人群裡沒有半點池律的動靜聲響,他才覺得自己心跳停頓。
顧不上任何,李導就衝著工作人員那邊喊:“他媽的,報警啊!愣著幹什麼?!”
“報了報了!臥槽,導演,您沒事兒吧?剛才那個是那個傻逼,這個程度了還往裡闖?!別不是腦子有坑吧?!”
“你懂什麼,沒準兒是沈辭晚的粉頭子?總不能是池羨的什麼吧?畢竟跑進去的那個是個男的。”
艹。
一語驚醒夢中人,沈辭晚,池羨,都在裡面。
現在還加上一個池律。
狗屁倒灶的,李導根本沒有心思聽那些人嚼舌根,整個人的狀態幾近於狂躁——也沒什麼,光是池羨和沈辭晚就已經夠勁爆了,現在還來一個池律。
他真的承擔不起。
特別是池律。
眉頭越皺越深。
……濃煙繚繞,周遭的溫度越來越高,火肆意撲過去,卷席著周圍,滾燙著溫度。
“嫂,咳咳!嫂子,嫂子,你還好吧?!”
被困火場的其實不止他們兩個,還有遭罪的工作人員,但沒有一個人對池羨來說比沈辭晚更重要。
但最要命的,也是沈辭晚。
自從這場火起,周遭突然變得看不清,溫度上升,沈辭晚就變得不怎麼對勁。
火內,池羨已經被燻得眼淚直流,可沈辭晚竟然連躲都沒躲,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就像無所謂被火燒一樣。
情急之下,池羨只好拽著她的胳膊逃。
可門口已經快被火燒得塌下來了。
“嫂子,你沒事兒吧?”
他在喊著,但沈辭晚沒給他任何回應,整個人像是掉線宕機,好半響,才朝他搖了搖頭:“咳咳!……沒,沒事。”
真沒事兒?
可是怎麼感覺不太對呢?!
但煙太濃,火舌席捲,誰也沒辦法再開口說話了。
沈辭晚只覺得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周遭是火,燙得人灼熱生疼,意識越來越不清晰,但正因如此,某種來不及模糊的東西又在悄然滋生。
漫天火光。
精神病院頂樓,火勢蔓延,方圓十公里開外,火光刺眼,周遭的一切被火舌卷席,發出難聞的燒焦氣味。
深夜,荒無人煙。
火勢已經將整個頂樓包裹,但仍有甜美婉轉的歌聲在盪漾,染著悲愴。
陽臺上,女孩兒身穿白色長裙,白皙的手搭在已經被燙紅了的陽臺欄杆上,那張絕美無雙的精緻臉龐眼角含淚,嘴角帶笑。
皮肉被燙得流血,讓她那雙為音樂而生的雙手不再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