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焓玥是特別喜歡貓咪的女孩，家裡養了一隻白貓。每次她逗貓，聲音充滿了嬌俏。

“給我們陳述笑一個。”她總是這樣說。

陳述在旁邊微笑看著。

無人的時候，方焓玥總是墊起腳尖來親他。

在方焓玥家，陳述很勤快，主動幫忙幹些力所能及的事。

比如說洗水果，給陽臺上花花草草澆澆水。畢竟他還沒臉皮到可以在別人家裡白吃白喝。

鄭美真看著，心想人倒老實。

某天下午，方焓玥見父母不在，拉著陳述進她臥室。

當時陳述就臉紅了。

看著陳述侷促的樣子，方焓玥站在門口說：

“來啊。”

“就不來了。”

方焓玥拉著他的手說：“我給你看我秘密。”

什麼秘密？

陳述來了好奇心，跟著她去房間看。其實，他明白，一開始他就想去女孩的房間，可因為某種觀念，不敢展現出來。

方焓玥到桌邊，開啟電腦，裡頭有好多他的照片，是她初中時拍的。

“還有我啊？”

“是你偷偷跑到我鏡頭來了，不是特意拍你。”方焓玥帶笑說。

看著女孩笑個不停，他在想有什麼好笑的呢。他目光盯著女孩小時候的照片，覺得和過去的自己相遇了。

那時方焓玥就給他極靈動的感覺，也比誰都要潔淨。

約莫過了三個鐘頭，女孩父母要到家了。他想走，不想女孩抓住他的手：

“不要走。”

他頓時有點心慌起來。

見狀，方焓玥笑個不停。

……

……

又過了幾天，兩人整天在一起，在家裡笑聲就沒停過。這樣的日子，自然叫作歲月靜好。

鄭美真默默地觀察了好一陣。

她總算重新評價了陳述。

這天萬家燈火的晚上，方焓玥鑽進被窩，鄭美真走進房門，叫她的小名：

“還沒睡吧，我和你講些事。”

方焓玥十分抗拒地說：

“別，媽，你別講大道理了，我要睡覺了。”

鄭美真說：“你個丫頭，媽是想說，別這麼黏陳述，你爸這些天看到了，要難過死了。”

方焓玥卡殼了，萬萬沒想到。

“媽，你不是一直覺得我和陳述不門當戶對嘛？”

鄭美真道：“算了，無所謂了，其實對媽來說，你幸福就好了。我們傢什麼不缺，以後你不要後悔就好了。”

方焓玥發誓：“我絕對不會後悔的。”

“說不定過幾年你就和陳述分手了。”

“才不會分手。”

“那就好了。”

方焓玥爬了起床，叫了聲：

“媽。”

“幹嘛？”

“愛你。”

她不著邊際地表達，臉上泛起淺笑。

鄭美真忽然覺得心暖，嘴上只是說：“少來這套。”

……

……

過了幾天，是外公來了，來看望方焓玥。進門老人就樂呵呵地笑。看到陳述，思忖著陳述就是外孫女的心上人了。

寒暄過後，一起吃飯，屋內暖融融的。飯後，外公和陳述說：“陳述，我們聊聊？”

陳述點頭。

兩人來到陽臺，聊了一會天。

話匣子開啟就收不住了，聊了一個下午，老人聊到了方焓玥身上的病。

“陳述，你知道玥兒小時候是病秧子吧？”

“嗯。”

“你知道為什麼她小時候身體那麼差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

外公啞著嗓子說：“玥兒出生前，她媽媽經歷過一次火災，所以先天不足。”

陳述第一次聽說，不免驚訝。他知道老人找他談話的意思了。

過去的事，外公一五一十都告訴他：

“因為她母親懷孕時遭遇火災，導致玥兒先天不足，她出生時不哭不鬧，醫生甚至下了死亡通知書，勸放棄。不過我女兒還是決定救治，讓玥兒她爸直接將她抱去保溫箱。”

陳述沉默了，心想這就是母愛吧。

外公繼續說：

“後來呢，醫生又說，玥兒活不到六歲。”

“聽到這個訊息，玥兒爺爺奶奶，想讓我女兒再生一個孩子。”

“可是我女兒她不肯，她覺得如果再生一個，玥兒就會被無視，基本等於被放棄了，以後誰來照顧她呢？

“就這樣，玥兒從小就吃營養素長大，得到了家裡全部的疼愛，也因為如此，她到現在活得很健康。”

當外公和陳述說了這些。

陳述才知道，小時候方焓玥父母為了方焓玥都付出了什麼。

……

……

過了些時間，陳述家裡的事情終於解決，他也是時候回家。對他來說，這段日子，簡直如隔世一般。

告別那天，陳述收拾好衣服：

“阿姨，我走了。”

“那她爸送你。”鄭美真笑著，對著方樹榮說，“你開車送陳述到家。”

“我也一起去。”方焓玥說。

陳述想起這些日子方焓玥父母對他的照顧，心裡生出很濃烈的感激之情。

門口，方樹榮去開車，方焓玥亭亭玉立，沒其他人。清透的陽光，只在她身上。

“你真不再住幾天嗎？”

方焓玥凝視男孩的眼睛極為有神。那種親暱的語氣，充滿萬般不捨。

陳述道：“不合適，畢竟是你家。”

“好吧。”

方焓玥癟了癟嘴，又踮起腳尖，親了下陳述一下。

後來聽到引擎聲，知道父親開車過來了，她委屈的神情才消失，笑盈盈地和陳述道別，露出令人心動的嬌態。

“那我們走吧。”

“好的，叔叔。”陳述跟著走了。

上車後，走了十幾里路，窗外都是憂鬱的藍，柏油路上一排樹靜悄悄的。

陳述想著女孩不在身邊，心情不由悵然若失。這種空虛，卻也為之後的相逢，埋下愉快的伏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