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夏天,路上的榕樹枝葉茂盛。
小車裡,陳述視線透過窗,放在遠方虛無處,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第一次去方焓玥家,本該忐忑不安,可是房子被霸佔的糟心事,讓他沒有心思去擔憂這些。
方焓玥察覺陳述情緒不佳,輕輕握住他的手,清麗的臉上掛著微笑:
“陳述,你別擔心,一定有辦法的。”
陳述聽女孩這樣說,靈魂好像飄浮起來。
方焓玥靠在他肩膀上,鼓著嘴巴。
有人欺負陳述,她有點生氣,想做些什麼,卻不知從何處下手。
另一邊,陳述見方焓玥依靠的樣子,如同雪花落在他心底。
來到方焓玥家,她小區的花圃燃燒著花朵,美不勝收。
方焓玥家就三人,父親方樹榮,母親鄭美真,女兒方焓玥。
陳述掃了圈,沒看到鄭美真,有些奇怪道:“玥兒,你媽呢?”
方焓玥說:“我媽在公司,還沒回家呢。”
陳述鬆了口氣。
……
……
到了晚上,月亮上來了。鄭美真到家裡和陳述打招呼,就一起吃晚飯。
透過聊天,鄭美真知曉了情況。不過陳述發生這種事,方樹榮居然不管,就這樣窩囊回來,這讓她有點生氣。
睡覺時候,在臥室床上,鄭美真沒好氣地說道:“別人把你未來女婿打流鼻血,你就看著?你好意思嗎方樹榮?”
方樹榮說:“別人人高馬大的,我這小身板不是送死嗎?”
鄭美真柳眉倒豎:“你不會叫人嗎?”
方樹榮不想解釋了:“趕緊睡吧,明天再說。”
與此同時,在單獨的客房裡,陳述睡在陌生的床上,難以入睡。打電話給大伯,想溝通,哪知大伯根本不理他。他陷入不可名狀的失落中去。
……
……
翌日清晨。
何良興那邊,接連不斷打電話給陳述大伯,索要房產證,目前只是簽了合同,給了錢,房產證不到手,房子就不是他們的。
何良興老婆心裡隱約有些不安,問道:“老公,陳述會不會回來鬧事?”
何良興笑著說:“沒事,陳述就一小孩,什麼都不懂,他能怎麼樣?”
到了上午十點,卻迎來一群不速之客。
鄭美真帶了一群人,直接把何良興一家人抬出陳述家門,丟在地上。
面對一群男的,何良興顯然打不過,只能嘴上威脅道:“這是我的房子,你們來鬧事,我報警了!”
“你說房子是你的?房產證呢?”鄭美真立在門口,有點不耐煩,說話是一點都不客氣。
何良興當時就急得破口大罵,不過這事就算報警,理也不在他這邊。
鄭美真處理完何良興的事,打電話給陳述:“陳述,阿姨約了個律師,你也過來一起見見,地址發給你了。”
“好的,阿姨。”
陳述答應,叫了個計程車,來到約定的咖啡廳。
此刻咖啡廳靠窗的位置坐著鄭美真和一位身穿西服的男子,應該就是律師了。
鄭美真和律師正討論過陳述這個案子,看到陳述來了,微笑道:
“陳述,你過來。”
陳述點頭走了過去。
其實這段時間,他上網查過,房子繼承權的問題。繼承人有兩個以上的,應按照順序繼承,每一級繼承人均有等分份額的權利,其分配比例按照法定份額計算。
房產證現在寫是奶奶的名字,大伯有一半的繼承份額,他有一半繼承份額。
“陳先生是吧,你可以叫我張律師。”律師伸出手。
陳述和張律師握手:“你好。”
張律師笑著說道:“這個案子我看了,請你放心,你的房子只屬於你,誰也拿不走。”
陳述愣了一下:“可房子是在我奶奶名下。”
張律師笑了笑,說道:
“那不重要,關鍵問題就在於,那房子之前是你父母的。”
“根據我國繼承法第二十九條:在法定繼承順序中,有遺產繼承人一級親屬在世的,只有比該級親屬更接近死者的親屬繼承遺產。在當事人去世後,其房產的繼承權首先由其法定繼承人——配偶、子女、父母等依次繼承。”
“第十七條:當父母已故或失蹤時,子女繼承幼年時在父親或母親處生活的那位的財產。因此,在你父母過世後,你是第一級繼承人,你奶奶是第二級。”
“法定代理人代理被代理人行使繼承權、受遺贈權,不得損害被代理人的利益。法定代理人一般不能代理被代理人放棄繼承權,受遺贈權。明顯損害被代理人利益的,應認定其代理行為無效。”
“陳先生,在你父母過世的時候,你是未成年,任何人都無權替你放棄繼承權,你是第一順位繼承者,因此那房子一直都是屬於你。當年你被放棄繼承權,已經明顯損害你合法權益,可以申訴。”
律師的話說地極為分明,陳述自然是聽明白了。事情峰迴路轉,他默不作聲,仔細消化。
鄭美真建議說:“陳述,阿姨已經請張律師幫忙了,你有問題和他商量就好了。”
“謝謝阿姨。”陳述說。
鄭美真又說:“不過我看這事,怕一時半會也解決不了,你家裡的東西又被丟了,這段時間你就先在阿姨家住著。”
“阿姨,我可以住自己的房子。”
“沒事。你先住阿姨家。”鄭美真認真地想了一下,“你大伯不退錢給那個何良興,何良興怕是又得來鬧事,你一個人住著,阿姨不放心。”
陳述想了下,確實很有可能。
鄭美真說:“阿姨已經把你大伯家庭地址和工作單位都告訴何良興。你大伯收了錢,還是全款,何良興現在被趕出去,肯定會去找你大伯,讓他們兩人先鬧一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