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燈光也黯淡。

在這夜幕裡，方焓玥一直低頭走。

陳述看不清她表情，也不知剛才自己所作所為，女孩怎麼想的。

暖色路燈一路綿延到宿舍樓。

略顯寂靜的宿舍樓，偶爾傳來女孩子的笑聲。

樓下大門口，方焓玥站定，抬頭和陳述對視：“你等我一下，我上去換件裙子。”

陳述猶豫了會，說：“剛才對不起啊，我有點衝動……下次我再這樣，你就打我頭。”

方焓玥聞言，嘴角勾了下：

“傻瓜。”

說完就轉身小跑上樓，仍是少女該有的模樣。

夜風吹過，過了會，方焓玥就小跑下樓到陳述面前，結果還是穿裙子。

她那雙眼眸，澄澈光亮好像月光下跳躍的溪水。

“你不牽我呀？”

陳述聽到這裡，伸手去牽她。

方焓玥眼睛彎成月牙說：

“走吧走吧……”

兩人走在校道上，聊著各種古怪的話題。影子搖搖晃晃。

方焓玥說：“以後我們中間牽的手，再牽一個小狗。”

“你喜歡小狗呀。”

“貓貓狗狗都喜歡。”

在街邊小攤，買肉夾饃，方焓玥說老闆多放點辣。

“好辣，我得緩緩。”少女手朝嘴巴扇風的樣子，顯露幾分稚氣。

……

……

隔日，陳述醒來，手機響起來。

是大伯打來的。

陳述聽了會，才知道大伯打來做什麼。

當年他父母過世，他還小，房子奶奶繼承，準備等他成年，再轉到他名下。

誰知道奶奶突然過世了。

大伯自認為房子，有他的份，想要賣。

陳述當然拒絕了。

大伯不耐煩地道：“我把房子賣了，你用賣房的錢，去再買一套小的。”

陳述說：“不賣。”

“你這孩子，怎麼好好說話都不聽呢？”

轉眼到暑假。

悶熱的夏天，學生拖著行李箱，陸陸續續離開學校。

方樹榮開小車，來接方焓玥回家，順道捎他一程。

在男生宿舍樓下，方樹榮看到陳述，笑著說：“陳述，上車。”

“好，叔叔。”陳述將行李放在後備箱。

方樹榮饒有興趣地問：“陳述，你就帶這點行李啊？”

“我就幾件衣服夠了。”

兩人都在左海市，雖然不同區，但相距不遠。

方焓玥本來坐副駕駛座，看見陳述在後座，立刻也溜到後座去。

一路上笑語不斷。

……

……

下午，陳述到家，開啟門只看到家裡一堆陌生人。

“你們誰啊？”

他被眼前的一幕給整懵了。

那家陌生人家主是何良興。

何良興理直氣壯地說，房子是他的。

陳述的大伯已經賣給他們了，已經簽了合同。

方焓玥說：“這分明是陳述房子。”

“房子就是我們的，花了150萬買的，已經簽了合同，白紙黑字。”何良興冷著臉，語氣非常激烈，“不要無理取鬧。”

陳述說：“我沒同意，怎麼就賣給你了？”

何良興不耐煩地說：“你去找你大伯說去，我和他簽了合同了。”

陳述想進門，房裡兩個男人，將他擋住。

“快滾！別逼我動手打人！”何良興吼道。

站在家門口，卻進不去，陳述只感覺荒誕無比。

“陳述，這什麼情況？”

方樹榮搞不清狀況。

陳述解釋了下。

方樹榮說：“沒事，你晚上先去叔叔家，明天找你大伯去，不行就打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