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著幹什麼？難不成還要我幫你上藥？”
就在顧南枝發愣之際，李芳華洗好了野菜，轉身見她沒動靜，眉頭一皺，冷著臉道。
今天家裡發生的事兒因為村裡人現在都避著她，所以到現在為止李芳華也只是從小木頭嘴裡聽說了一點皮毛，知道有人上門打了顧南枝，其他情況她暫且不知道。
平日裡自己在家，村裡人倒不敢明目張膽地上門欺負人，最多隻是在背後說三道四，可自己才去一趟鎮上回來，在家大門都沒出的顧南枝就被人打破了頭，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這麼大個人了，被人打上門都不知道反抗！
也不怪李芳華對顧南枝沒什麼好臉色，實在是她覺得顧南枝太不爭氣了。
要不是看在她替兒子生了一雙兒女的份上，李芳華有時候真的不想管顧南枝了。
實在是太懦弱了，連帶著兩個孩子都被村裡人欺負，要是哪天自己不在了，都不知道她怎麼帶大兩孩子。
越想越煩躁的李芳華冷哼了一聲，不再管顧南枝，直接進了廚房。
莫名被嫌棄的顧南枝摸了摸鼻子，嚥下到嘴邊的話，默默地到一邊處理起自己的傷口。
小木頭和丫丫兩個似乎早就習慣了奶奶李芳華對顧南枝的態度，等李芳華去了廚房，兩小隻便小心翼翼地湊到顧南枝身邊，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陪著顧南枝。
顧南枝感覺到了兩個小傢伙的擔心，衝他們笑了笑道：“沒事兒，你奶是擔心娘！”
小木頭與丫丫這才驚奇地發現，今日娘被奶奶呵斥竟然沒有哭鼻子，還有心情對自己笑？
“娘，您笑起來真好看！”
丫丫心思簡單，看顧南枝笑，她也笑了，並且還甜甜地誇獎了顧南枝一句。
“丫丫笑起來也很漂亮啊，就像小太陽一樣呢！”
收到來自閨女的讚美，顧南枝心情越發好了，伸手揉了揉小丫頭瘦弱的臉蛋，心裡暗暗可惜，臉上沒肉，揉起來不舒服，以後得多給孩子補充營養，爭取將兩個娃娃養得胖嘟嘟的。
小木頭在一旁看著妹妹與孃親親密互動，內向的他難得有些羨慕起來，娘沒誇自己呢！
顧南枝自然沒有忽略小木頭那落寞的小表情，心裡暗自好笑，同時也輕輕捏了捏小木頭的臉蛋，笑眯眯道：“小木頭長得這麼可愛，笑起來肯定也很好看，小木頭，要不給娘笑一個？”
小木頭......
“好啦！娘跟你開玩笑呢！不過小孩子家家的，以後還是要多笑笑，不要一天到晚苦著張臉，懂嗎？”
見小木頭被自己的話弄得有些緊張起來，顧南枝也不好再繼續逗弄他了。
“哦！”
也不知道小木頭聽懂了顧南枝話裡的意思沒，只見他乖乖地點了點頭，然後又垂著腦袋不說話了。
顧南枝見狀，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動手開始給自己敷藥了。
沒有鏡子，只能憑感覺將切碎的三七直接敷在了傷口處，然後用一根乾淨的長布條將傷口裹了起來。
明天再找大夫看看吧！
......
等顧南枝敷完藥，晚飯也好了。
野菜雜糧粥！
由於顧南枝多放了雜糧，今晚的粥比平日裡要濃稠很多。
李芳華本來想多加兩勺水稀釋一下，說不定還能留一半做明日的早飯，可想到家裡有兩個病患，最後還是放棄了。
先顧好眼前吧！
如往常一般，一家人安靜地吃完晚飯，李芳華去刷碗，顧南枝則是在院子裡給兩個孩子洗了個澡。
等忙完兩個孩子，她自己又提了桶水回到自己房間關上了房門。
今日折騰了一天，顧南枝覺得自己身上都餿了，可條件有限，不能泡澡淋浴，她也只能將就著擦洗了一下身體，然後換了身乾淨的衣服。
等顧南枝收拾好自己再出來，兩個孩子已經被李芳華哄睡了。
顧南枝看著趁著夜色在院子裡劈柴的李芳華，目光微微一閃，走了過去。
“娘，我有話想跟您說！”
再次開口喊娘，顧南枝倒是沒有了第一次的緊張，語氣也輕快了不少。
李芳華手上的動作一頓，抬眼看了看跟前的顧南枝，似乎沒想到一向在自己跟前大氣都不敢出的顧南枝會主動來找自己。
“你放心吧！明日我會去為你討一個說法的！再怎麼說你也是我江家的媳婦兒，我就是再看不上你也不會不管你的！你......回房休息去吧！”
沉默了片刻，李芳華開口了。
她猜著顧南枝今天捱了打，這個時候應該是想來跟自己告狀的，所以主動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這也確實是她的打算。
就算不為顧南枝，李芳華也得為一雙孫兒考慮，所以她不能任人欺負顧南枝而坐視不理。
顧南枝聞言卻是愣了一下，轉眼又明白過來，心裡生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暖意。
“娘，我不是來求您幫忙的，我是有事情想跟您商量！”
“有事情跟我商量？”
李芳華真有些詫異了，顧南枝來江家也差不多四年了，可從來沒有如此正兒八經的跟自己說這樣的話。
這不免讓李芳華好奇她到底想跟自己說什麼事情。
難不成？
想到村子裡的風言風語，李芳華放下了手中的柴刀，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率先朝堂屋走去。
邊走李芳華邊考慮，若是顧南枝真的想離開江家，那自己是不是得成全她？
顧南枝哪裡知道自己簡單一句話引起了李芳華的誤會，見李芳華進了堂屋，她趕緊跟了上去。
進屋後，顧南枝趕緊點燃了家裡唯一的一盞油燈，然後又關上了堂屋的大門。
李芳華坐在椅子上，看著她的動作，動了動嘴皮子，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
顧南枝關好門，就轉身坐在了李芳華的對面，也沒有繞彎子，直接從懷裡掏出了今日從劉金花以及張翠娥那兒獲得的七兩銀子。
“娘，這裡有七兩銀子，我拿二兩明日去鎮上看大夫，剩下的您收起來吧！”
將手中的銀子一分為二，顧南枝將多的那份推到了李芳華跟前。
李芳華的心下意識地抖動了一下，卻並沒有伸手去拿銀子，而是皺著眉頭問了一句：“這銀子誰給你的？”
七兩銀子對於如今的江家來說可是鉅款了，李芳華連呼吸都變得沉重了許多。
若是顧南枝想用這五兩銀子買斷與江家的關係，自己還能拒絕嗎？
或許，自己也該放她自由吧？繼續留在江家，也是拖累她！再說，捨得花這麼多錢在顧南枝身上的男人，以後應該也會珍惜她，對她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