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得到妥協。
林婉歌心裡稍微放鬆了些。
在與身後的年輕警員進行眼神交流後，她清了清嗓子，在腦海裡把語句給稍微整理了下，然後開始把對方朝自己的節奏上帶......
“是這樣的，我聽有些人說，你有個很漂亮的女朋友，又聽有些人說，你沒有女朋友，家裡只剩一個弟弟。”
“很多粉絲都在說各種各樣你的情況，外面傳得五花八門，所以我想聽你自己說說關於你的事情。”
“弟弟？我沒有弟弟。”白良擺頭回道，思考兩秒後，他接著說：
“女朋友倒是有一個，就是剛才我說比你稍微漂亮一點的那位。”
“女朋友？”林婉歌自動遮蔽了後半句話。
事實上她並不關心何淼淼的事情，因為經過銀傘調查，雖然目前還沒查出來何淼淼的行蹤，不過大致可以確定。
對方是“書館”的使用者之一。
在恐怖世界經歷過一部叫做“恐怖翻轉”的小說後，才導致精神方面出了問題，從而留下那封遺書。
林婉歌此次前來。
主要還是準備打聽關於“姜安”的事......
聽見白良並不清楚自己的身世後，她稍微失望了點。
畢竟不清楚身世，哪怕他真是姜安的親哥哥，那也沒有多大用處。
唯一可行的。
或許只有以幫姜安找到他“親哥哥”的這件事，當做一個人情，可以再次嘗試拉姜安進入銀傘組織......
“嗯，她叫做何淼淼，一個不太好聽的名字。”白良不知道林婉歌的想法，只是自顧自說著何淼淼的事情。
“那你們倆的關係好嗎？”
失去了關於姜安的線索，林婉歌也只得從一開始的調查，轉為隨性聊天。
不管怎麼樣。
銀傘這次還是無意間找到了對方哥哥，這算是個好訊息。
起碼姜安知道這件事後。
多少應該會對銀傘有些好感。
“挺好的......”
白良如實著說。
兩人差不多成為了普通聊天。
他遲疑片刻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沒等林婉歌繼續說話，就自顧自地講了出來。
“只是她以前和那些穿白衣服的人一樣，都不懂得欣賞我的魔術，還每次都沒收我的魔術道具，讓我去看一些幼稚的書，這點真的好討厭！”
“嗯......最近好些了，她很贊成我的魔術，並且還會給我買許多東西。”
“噫？你不說我都忘了，何淼淼她自從看過我的那個新魔術後，就有好久都沒來給我買過新東西了。”
“......這個善變的女人！”
看著白良皺起眉頭的反應。
以及對方嘴中剛才提到的“新魔術”，林婉歌心中不由嘆了口氣。
從某種角度來看。
白良真算得上是一個可憐人。
不僅只擁有兒童般的智商，甚至現在連女朋友已經離世這件事情，都不知道。
只當作對方是忘記來醫院看自己了......
“什麼魔術？能給我表演看看嗎？”秉著安慰心理，林婉歌把話題往白良喜歡的方向帶。
她對此做不了什麼，只是既然來都來了，那當作一個“捧哏”觀眾，來幫白良解解悶也不錯。
這就勉強算是，她為姜安做的一點事情了吧......
而聽到林婉歌的話後。
白良神情由平淡很快轉為了欣喜，果然，什麼事情對於他來說，都沒有魔術重要......
他伸出左手，以變魔術的姿態微微晃動一下，當即一張泛著老舊黃色的紙張便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嘿嘿，看來你還真是我的粉絲。”
“看在我不討厭你的份上，那讓你看看也不成什麼問題，只不過......我不太喜歡你身邊這個傢伙，我只願意表演給你一個人看。”
“你讓他出去。”
我？
年輕警員沒敢相信地指了指自己，他全程保持著不說話，就是害怕招惹到這神經病。
現在看來，貌似不說話也成了錯誤？
通常來說。
每次出任務的時候，都得至少有兩位警員在一起的，一方面是為了記錄，一方面是害怕調查過程中出現什麼意外。
所以面對白良的要求時，警員下意識轉頭看向林婉歌，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他來到這裡的目的，除了幫林婉歌進行記錄調查外，還有就是保護對方的安全。
時間過了幾秒......
儘管說面對一個精神病確實是謹慎點好些，不過經歷了初步溝通，林婉歌認為自己應該也不會出什麼事。
加上現在已經沒有必要再進行記錄了，於是她同意了白良要求。
“你先出去吧。”
“這......”
“我們要給予白先生尊重，既然他不想把新魔術表演給你看，那你就不要在這裡了。”
不符合規矩。
但年輕警員嘴巴張了張，還是沒有說什麼。
他知道林婉歌職位的特殊性。
所以他在躊躇片刻後，最終還是起身站起，用眼神示意林婉歌自己就在門口，要是有什麼事情直接喊出聲就行，接著就轉身離開。
房間重歸安靜。
然而......
就在警員離開的上一秒，白良卻突兀收起了那份傻愣愣的笑容，轉而變之的是沉著冷靜，使林婉歌瞬間察覺到了幾分古怪。
沉吟了兩秒。
白良才有開口打破這份安靜，攤開手裡剛才出現的紙張，一字一句地緩緩問道：
“不知道林小姐是否知道，一個真正的魔術師，最重要的是什麼東西？”
最重要的東西？
林婉歌沒懂，不太明白對方說這話具體要表達的是什麼含義。
話題的突兀轉折。
加上白良忽然改變的氣質，讓她覺得自己似乎是漏掉了什麼資訊。
而還沒等她開口詢問，白良就有繼續開口的接著敘說道。
“好吧，聽不懂也沒關係。”
“反正大家都認為我是個大傻子，傻子說的話，正常人沒理由會去相信。”
“林小姐既然要看魔術，那表演給你看看也沒什麼。”
白良說完。
林婉歌卻很快反應過來了古怪的地方。
等等，不對！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並沒有給對方進行過任何的身份介紹，從頭到尾介紹的，也僅僅只是自己是對方的粉絲而已。
可對方卻能如此準確地對她叫出“林小姐”的稱呼。
她愣了愣，感覺到事情不太對勁。
低頭望著白良剛才手上那張老舊泛黃的紙條看去，她發現那上面記下的全是些密密麻麻看也看不懂的公式。
不，好像也不對......
重新抬頭。
林婉歌發現整間病房的模樣都和剛才完全不同，牆壁上的塗鴉消失了，轉變而成的都是像紙條上那種密密麻麻看不懂的數學公式！
牆壁表面，地板上，窗簾處......
全部都被公式給鋪天蓋地的佔滿！
“這是...什麼時候？”
瞳孔收縮兩分，待在林婉歌重新收回視線時時，她感覺身前的白良就像徹底換了個人似的，正饒有興致地望著她......
“林小姐，讓我來告訴你吧。”
“作為一個真正的魔術師，首先要做到的，就是提前所有人一步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