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底下的聲響越來越大，是鄭重在掙扎著出水，周誠的表情變得很差，要揍我的樣子，我當然不可能怕他了。

“你別以為能嚇到我。”我道，“你今天要麼說，要麼老子就死在這兒。你不是投靠了長生會要復活齊寰宇麼，我死了，齊寰宇也就徹底死球了，誰也復活不了，你和長生會一起完蛋吧。”

“你到底想要知道什麼？”終於，周誠鬆口了，問我道。

“你為什麼要離開警隊。”

“我早就和你說過了。”

“我他媽的不信，你帶了那麼多槍走，警隊竟然沒找你的麻煩，怎麼可能，這種丟槍的大案是要上報公安部的！沒人能給你壓得下來！”

王子涵本來是想勸我一起走的，可是看見我不願意走以後，她決定和我站在一起。

“是啊，周誠，你就告訴他實話吧，阿徵為了找你，已經把自己變成這個樣子了。你那齊寰宇當兄弟，那阿徵就不是你的兄弟了麼，你要把阿徵也害死了以後再想辦法復活阿徵麼？”

王子涵的幾句話讓周誠有些動搖。

周誠搖了搖頭：“我確實有其他的原因，但是我們一定要先離開這裡了，這裡太危險了。”

他話音剛落，我忽然腳底一滑，整個人摔了個狗吃屎，鄭重抓住了我的腳踝，把我往水池裡託。周誠立刻補上來一槍，正好打中了鄭重的手腕，鄭重的手直接被打斷了，我蹬掉他的手，爬起來往出口狂奔：“先走，先走，先離開這裡再說。”

不是我沒用，識時務者為俊傑。

周誠蓋上水泥蓋子只有才離開，我們穿過走廊，直奔著會客廳去，但周誠拉著我們躲進了走廊中的一個房間，這個房間很隱秘，而且沒裝修過，看著好像是施工的過程中留下來的給工人休息的空間。

進了門以後，周誠就反鎖上了房門，然後他開了乾燥裝置，我這才發現屋子裡極其幹，地上都鋪著毛毯吸水。

我和王子涵都凍得夠嗆了，屋子裡暖烘烘的很舒服。周誠讓我們兩個把身上的泳衣脫了，又給我們扔了吹風機，讓我們立刻把身上的每一根毛都吹乾。

“我終於知道你丫的這麼多天都躲在哪兒了，原來你躲在這兒，這是什麼地方？”我問。

周誠開了一盞小燈，屋子不大，但是非常有安全感，躲在這個地方和外面完全是兩個天地。

周誠從角落的桌子上拿了一個大金屬行李箱，開啟後我才發現裡面有電腦，像諜戰電影裡一樣，他自己帶上了一個耳機，然後遞了一個給我，有些抱歉地看向王子涵。

“沒事，我不用聽，你們先看吧。”王子涵很淡然，那表情就好像早就知道了一切似的。

我看了看王子涵，又看了看周誠，總覺得這兩人特別不對勁，我不是懷疑這兩人有一腿，而是周誠的表情太不對勁了。

“行了別看了，我和你女朋友沒什麼，只是有些合作關係。”周誠冷哼了一聲，很不滿意地說道。

“什麼？！”

王子涵按著我的肩膀道：“親愛的你別生氣，只是和你一樣的合作關係。”

我懷疑在大家的眼裡可能是個不折不扣的傻逼，因為我原先什麼都不知道，我完全沒想過這兩個人會有什麼聯絡。但是現在他們一說我想起來了，周誠曾經非常欣賞王子涵過，極力邀請王子涵去警隊當警察。

我一陣頭疼，這個時候罵誰都不是回事兒，況且我是個男人，總不能表現得那麼小氣。我現在最關心的就是，周誠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吧，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說了你老是不相信，我要復活齊寰宇，他是我哥們兒，我不想看著他死。”周誠道。

“那你想過你爸媽麼？”

提到父母，周誠的臉色陰了一下，扯開話題，指著螢幕道：“你們兩個真是嫌命大你們自己看。”

螢幕上好像是雷達監控，畫面不是直接成像的，有點像是紅外熱感掃描以後的影象，畫面上出現了三個小點在往下沉。

“這是你，這是子涵。”

“這個是阿寶咯？”

阿寶聽見我說它，顫了一下，它的情況很不好，一直縮在王子涵的懷裡很少動，失去了宿主，他的傷不會恢復，而且傷得很重，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對，阿寶介於活物和死物之間，你看它的影象就輕一點，水鬼的更輕，看見沒，這個就是鄭重。”

忽然，畫面上憑空就出現了一個很淡的點，大概能看出來是個人形。

“它怎麼是憑空出現的。”我問。

本來我以為它是從水面上追下去的，或者是藏在什麼角落裡，等我們出現了再在退路上等我們的。

可鄭重就是憑空出現的，完全沒有任何預警。

周誠也一愣，託著下巴問：“是啊，怎麼回事。”

他話音剛落，忽然畫面上又出現了幾個點，漸漸得越來越多，都是很淡的點，但是有些點疊在了一起，顯得非常強，點數後來越來越多了，多得滿天繁星一樣，我目瞪口呆，這裡面少時也有上百個水鬼啊！！！

“這麼多水鬼，怎麼後來只有鄭重出現了？”我結結巴巴地問周誠。

周誠沉聲道：“不知道，照理來說鄭重也不應該出現，你們進去以後是關門的，我也是撬才撬開了的。那鄭重不應該能跟進去，這些沒有出現的是因為和你們沒有因果，這水池裡的誰叫冥水，照理來說是沒有水鬼的，他們無法現身。可是鄭重怎麼會有，他和你們誰之間有因果麼？”

我想我沒把，因為王子涵讓我不要看那屍體的時候，我就沒看了。我本來就不想看那屍體。

“子涵。”我這才發現王子涵很不安，一直在捏著衣服，而且在水裡的時候，鄭重也一直追著王子涵，我的心莫名一跳，不會是王子涵吧！

“是我，我幫你盯著他，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改變了注意。”王子涵臉色蒼白地說道。

我就說呢，本來好好的，王子涵當時的臉色忽然一變，當時我就覺得不對勁！

“必須要殺了鄭重，要不然你以後怎麼辦！”我捏著拳頭道。

周誠搖頭道：“哪兒有這麼容易，你要怎麼殺掉一個已經死掉的東西。”

王子涵見我真的很擔心，擠出一點兒笑容，還翻過來安慰我：“好了你別難過了，我們一定會想出辦法來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心情真的非常複雜，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本來鄭重盯上的是我，可沒想到最後卻讓王子涵替了我。

我心裡已經默默發誓，不管發生什麼事，我一定要給王子涵把鄭重除掉。

“你們能逃出來真的命大了，如果這麼多水鬼同時盯上你們兩個，你們兩個今天就是大羅金仙來也救不回來了。”周誠安慰了一句以後，問，“怎麼樣，東西拿到了麼？”

王子涵心灰意冷地搖了搖頭：“沒拿到。”

“怎麼回事？”

“水底下的情況太複雜了，顧長青的隨身碟沒用。”

“會不會是假的隨身碟？”

“不可能，我親手拿的，而且後來我想辦法還檢測了一下真假。我故意讓顧長青提前發現了，從顧長青的態度來看，我拿走的是真的。”

我恍然大悟，我是王子涵當時怎麼跟傻了一樣，她還跟我說顧長青可能要到晚上才能發現丟了隨身碟，結果還沒過一個小時，立刻就被發現了。

“對不起，我應該提前告訴你的。”王子涵發現我在苦笑，撫摸著我的後背安慰我道。

我心裡真的說不出的憋屈，不知道他們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難道耍我會特別好玩一點麼，我也是個人啊，我也有感情的。

我苦笑了一聲，沒說話，盯著周誠在操作的螢幕繼續看。

這電腦很顯然介入了整個湖中會所的監控系統，不但有剛才的水池裡的，還有湖中會所上面的所有監控，只不過電腦的螢幕比較小，要看所有的監控畫面需要切視窗。

原來周誠這麼多天都躲在這裡監控著湖中會所，難怪每次我出事兒快死了他就能來救出我來。

這時，周誠的一句話嚇得我汗毛都豎起來了：“那你拿到了隨身碟以後，有沒有易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