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用來堆放體育器材的儲物間,光線徑直向著一扇門框走去,門框後的房間同樣是用來堆放雜物,有很多訓練時要用到的器具,例如厚實的墊子、護膝護腰,我甚至看到了損壞的沙袋和兩個假人。
穿過這間儲物室,鑽過另一扇門框,我不清楚這間體育館下的地下空間究竟有多大,跟在歐陽倩身後經過了好幾間地下室,我繞的都有些亂了。
歐陽倩站在一架鐵製的儲物櫃前時,我險些沒收住撞在她身上。歐陽倩回頭看我一眼,用眼神示意我搭把手。我按照她的指示挪動面前這架依牆擺放的儲物櫃。當把它挪到一旁,我驚訝的發現原來儲物櫃後面並不是結實的牆壁,而是空蕩蕩的門洞!
“這是什麼情況?”我難以置信的問。
“可能是之前的學生挖的。”
“學生會幹出這種事嗎?”我問。
“不清楚,不過這能夠幫上忙,跟我來。”
跟在歐陽倩身後,我貓腰走進洞內。通道又窄又矮,我只能彎著腰艱難的向前行走。不過走了十幾米,拐過一道彎,我發覺自己竟然一頭扎進一處天然洞穴裡。我這才恍然大悟,這座緊挨著山腳的體育館的地下,應該是和背後的那座小山的地下洞穴相去不遠。
或許是有人察覺到,就將洞穴和體育館的地下儲藏間給打通了。難不成真的是學生乾的?不可能,我意識到歐陽倩肯定是在說謊。學生不可能完成這麼大的工程而不被發現。
如果不是公司將地下洞穴和體育館的地下儲物間打通的話,那最有可能幹這件事的人就是歐陽倩。至少她是參與者之一。這條通道原本被打通的意義可能就是為了在危急時刻逃離使用。
但此時此刻,它卻成了我和歐陽倩進入到公司的地下設施的唯一通路,多少有些諷刺。就在我胡思亂想期間,我已經跟著歐陽倩走出很遠。這座山體內的天然孔洞寬敞的地方足夠一輛卡車透過,小的地方人得彎著腰走。很難想象,在這樣一座平平無奇的小山中,竟然隱藏著如此錯綜複雜的孔道。
這種天然形成的迷宮散發著某種危險但吸引人的魅力,如果不是此刻情況緊急,我還真想在這出迷宮中多逗留片刻。
歐陽倩毫不遲疑的選擇著每一處岔路,像是早已把這片複雜迷宮的路線全都鐫刻在腦中。不過走著走著,我發現她判斷前進方向是否正確,似乎並不是完全憑藉記憶,而是遵循著某種規律。
風聲。
她明顯是朝著風聲更大的方向前進。那呼嘯的風聲就像是鬼哭狼嚎般,從一開始的隱約可聞,到最後的震耳欲聾。撲面而來的灰塵也越發濃重。我好幾次想要出聲詢問,可看著歐陽倩堅定的背影,也就把那些疑慮全都嚥了回去。
跟在歐陽倩的身後,不知在這處地下迷宮中走了多久——可能只有短短的幾分鐘,也可能長達幾個小時,在這黑暗的洞穴中,時間變得不那麼絕對,剛跟著歐陽倩拐過一處拐角,迎面撞來的那扇巨大的風扇令我目瞪口呆。
我難以置信的望著盡頭那扇正在運轉的大風扇。巨大風扇的每一個葉片都要比我人大!轉動起來發出的噪音和風聲宛如是炮彈般。
歐陽倩只是丟下一句通風系統,就繼續向那處風扇靠近,當她停下腳步時,我才看到地上那扇不起眼的金屬板。歐陽倩握住門把手,將金屬板開啟。四四方方的門板下,是一條通風管道。
“咱們走管道?”
“不然呢?”
“好吧。”
學著歐陽倩的樣子,我和她擠進狹小的通風管道,由於伸展不開手腳,我只能匍匐前進。為了避免發出太大聲音,我和歐陽倩只能慢吞吞的向前挪動。在通風管道內前行片刻,歐陽倩就伸手示意我停下來。我不解的望著她,不清楚在等什麼。
就這樣,我和歐陽倩被困在這狹窄的通風管道內足足有十幾分鍾。在我看來這時間要煎熬漫長的多,不過戴在手腕上的手錶卻顯示時間過去了不到一刻鐘。我突然察覺到外面的走廊變得特別嘈雜,似乎發生了什麼變故。我也不敢問,只能默默等待著歐陽倩給我下一個指示。
又過了幾分鐘,歐陽倩才再次向前挪動。我趕忙跟了過去。轉過幾個拐角後,已經完全迷失在通風管道構成的迷宮中,我只能寄希望於歐陽倩能夠知道我們確切的位置。他沒有讓我失望,歐陽倩找到了一處通風口,將擋在面前的鐵柵欄挪開,從通風管道中爬了出來。
我向外一看,才發覺這是間類似於辦公室的房間。通風口正下方剛好就是兩架靠牆擺放的檔案櫃,可以用來墊腳。
學著歐陽倩的動作,我從通風管道中跳到檔案櫃上,然後再悄無聲息的落在辦公室的地面上。除了沒有窗戶外,這間不大的房間和尋常的辦公室也沒什麼區別,都是在辦公中隨處可見的用具,連辦公桌都是毫無特色的電腦桌。
歐陽倩一隻手按在佩戴的藍芽耳機上,不知在接聽著什麼。她的視線在房間內掃視,看到掛在衣架上的兩件白大褂,立刻走過去,把其中一件摘下來丟給我。我默默穿上白大褂,等待著同樣套上白大褂的歐陽倩的下一步指示。
手從藍芽耳機上挪開,她看向我開口說道:“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公司的人員已經和警方交火。”
“什麼?打起來了嗎?”
歐陽倩點點頭:“這在意料之內,這次公司的反應已經慢得出奇,如果按照平時,人員沒有疏散完畢前就應該已經察覺到這所大學內的異樣才對。果然是關心則亂啊。”
“啊?什麼?”
歐陽倩搖搖頭,掏出隨身攜帶的口罩戴在臉上,讓我跟上她。我也把口罩戴在臉上,跟在她身後走出這間辦公室,沿著走廊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