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酒店後,歐陽倩徑直走向一輛停在停車場角落的摩托。把頭盔遞給我,她跨坐在摩托上,讓我坐在後座。後座很窄,坐上後我只能握著歐陽倩的腰。她轉動油門,這輛黑色的摩托車發出野獸般的轟鳴聲,帶著我們倆快速駛出醫院院門。
在這輛摩托車駛過一間商超時,我突然想起沒跟張芷晴打聲招呼,就趕忙讓歐陽倩先把車停下。
聽到我要做什麼後,歐陽倩淡淡的說:“你不用擔心張芷晴,她現在就躺在一間賓館的客房裡。明天前她都不會甦醒過來。”
“不是,你把她打暈了?”
“只是讓她服用了安眠藥,不用擔心,她人很好。”
“好吧,你這是吃定我了。”
歐陽倩倩沒有回答,我似乎看到她頭盔下的嘴角微微上揚,不過也可能只是我看錯了。
歐陽倩把我帶到一間位於郊區附近的小旅館裡,在二樓的一間客房中,我見到她帶過來的大箱子,那個看上去平平無奇的旅行箱開啟後,裡邊是令我瞠目結舌的裝備。防彈衣就不說了,還有單眼夜視儀和配件齊全的槍械。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歐陽倩把這些裝備一一穿在身上,直到她出聲提醒我趕緊把防彈衣換上,我才從愣神中回過神來。
“不是,這些裝備都是你從哪兒弄來的?”
“你真想知道?”
我用力搖搖頭,默默換上。
“這些真能派上用場嗎?”
“你覺得他們會歡迎咱們的到來嗎?”
“可是——”
“沒有時間了,趕緊的。”
我嘆了口氣,將那些裝備麻利換上。雖然已經許久沒有摸過槍了,不過雙手緊握這把冷冰冰的致命武器,我湧出了幾分熟悉的緊張感。這是在我離開總局前,每次去執行危險任務時都會經歷的感受。只不過這次的興奮中還多了更多的忐忑不安。
將裝備全都穿戴整齊,我換上一條結實耐磨的牛仔褲和一雙戰術靴。歐陽倩遞給我一件不起眼的黑色風衣,穿上後可以將身上的裝備盡數遮擋。我跟在她身後走出這間小旅館的客房,我們倆沒有走樓梯,而是從二樓的窗戶翻了出去。
還是那輛摩托車,還是歐陽倩載著我,我們在夜空下向著目的地飛馳而去。透過戴在耳朵上的藍芽耳機,我能聽到歐陽倩的話語。
“警方已經在寧美郵政大學內進行布控。我不確定他們是否已經察覺到異樣。”
“這麼說‘公司’那夥人真的把徐婉帶到了那所大學裡?”
“沒錯在那所大學的某棟教學樓的地下,有‘公司’的一處地下設施。”
“這怎麼可能呢?”
“沒什麼不可能的。”歐陽倩冷冰冰的說,“只要你能打通各個環節,在一棟教學樓平平無奇的地下建設一處無人知曉的秘密設施,不需要多費勁。只需要肯花錢,事情辦完後把知情者全都幹掉,讓他們永遠閉上嘴即可。”
“好傢伙......為什麼要把秘密設施設定在一處大學的教學樓底下?”
“因為大學日常人流量很大,什麼人出現在大學校園中都不會引起過多關注。而且生活在校區內的幾萬名師生在危機時刻,也可以成為最佳的人質。”
“果然如此。”
“也正是因為那幾萬名師生的緣故,警方直到現在仍沒有采取實際行動。過去的這幾個小時,他們在秘密疏離師生,為了不打草驚蛇,進展很緩慢。我不清楚現在有沒有把全部師生全都撤出去。”
我憂心忡忡的問:“就咱們倆深入虎穴,可能連門都摸不到就會被發現吧。”
“我們不會從正門進入。”
“那怎麼進入?”
“你跟著我就好了。”
我只能閉上嘴,在忐忑不安中忍受著夜風的侵襲,緊緊抱住歐陽倩的腰,讓她帶我去往那所大學。
郵政大學位於遠離市區的位置,整座校區依山而建,佔地面積頗大,出了校區後就是農田。因此在這裡生活的師生大多都住在學生寢室樓和教職員工寢室樓。這就給疏離工作帶來了很大困難。
不過這些都不在我和歐陽倩的考量範圍內,我們倆披著夜色快速接近那片看似安靜、和諧的校區。不過仔細觀察,就能注意到有人影在夜空下悄無聲息的移動。
我不確定警方是如何告知這所大學的師生們疏散理由,想來應該是沒有告訴實情,不然不可能這麼井然有序。或許只是打著演習的旗號來佈置的這次疏散行動吧。
我跟著歐陽倩悄無聲息的在這所校園內穿梭。她無疑對這所校園無比熟悉,知道該走哪裡不會被人關注到。即便校園內停放了很多車輛——或許就是警用車輛,那些身穿保安制服的眼神銳利的人或許就是真正的警察,不過他們都沒有關注到我和歐陽倩的身影。
我們倆行動迅速,毫不遲疑地向著目標地點挺近。我本以為歐陽倩會引領我前去那棟地下設施所在的教學樓。不過當她停住腳步時,呈現在我眼前的是一棟體育場館,這處場館可以用來進行籃球或排球比賽,場館不是很大,但非常高,目測接近20米。
“是這裡嗎?”我壓低聲音問。歐陽倩點點頭,貓著腰向著那所場館的一扇側門走去。我學著她的樣子緊跟著他。
側門上了鎖,但歐陽倩只花了幾秒鐘就將門鎖撬開。我跟在她身後進入漆黑的場館內。側門在身後關閉。我適應了幾秒鐘,才勉強能看清四周的景物。歐陽倩早已經向著一扇門快步走去。我趕忙跟上他,留意著不讓腳步聲在空曠的場館內顯得過於響亮。
站在歐陽倩開啟的那扇門前,我發覺這是一道通向地下的樓梯。歐陽倩快步走下黑暗的樓梯,很快,她的身影就在我眼前被黑暗徹底吞沒。我深吸一口氣,也跟著走了下去,將門在身後關閉。
在黑暗中摸索著走下樓梯,在樓梯拐角處我險些摔倒,好在歐陽倩扶了我一把。走下最後幾節臺階,歐陽倩才掏出一個筆型手電筒,發出的亮光將我和她身處的地下室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