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聰明，但沒那麼聰明，總覺得事情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又說不上來。
他勉強跟上顧南枝的節奏，試圖理解顧南枝腦子裡此時在想什麼。
他支支吾吾半天，給了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對不對。”
“對了！”顧南枝一拍手，忽然的動靜嚇了姜文一跳，就見她一臉神神秘秘的開口，“清閒居士的畫作這麼值錢，還會一直纏著我，那我就專門開個古董店，售賣清閒居士的畫作，每次不多賣，就賣十萬塊，前腳賣出去，後腳畫作就自己回來了，那我不是賺翻了！”
“啊——這——不對勁，不是——”
姜文CPU都快要燒了，語言功能完全紊亂。
就連一旁的鐘莎都僵硬住了，她從未想過一個人的腦子裡能有這麼多奇怪的想法。
“怎麼不是，”兩人愣神的功夫，顧南枝已經蹭到姜文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既然你叫我一聲大妹紙，你就是我親哥，有發財的機會，我自然是想著自家人的。”
“我看鄭老闆那個地方就不錯，我們在那邊開一個古董店，讓你親情入股。”
“親情入股？”姜文出國留學這麼長時間，還從未聽過這個名詞。
顧南枝則是一臉‘沒錯啊’的表情，“就是一分錢不花，古董店就有你一份股份，你不是古董一條街的老闆嗎？正好出個鋪子，不白用你的，等咱的鋪子盈利了，照樣按照市面上的房屋出租價格給你租金。”
“有我的古董，你的才華，咱們的鋪子何愁不成為古董一條街第……”
顧南枝瞥了一眼鍾莎，‘第一’到了嘴邊又改了口，“成為在滙豐樓的帶領下，古董一條街第二大店鋪。”
你看這個餅他又大又圓，你看這個餅他又大又噎，三口兩口吃的姜文有點撐。
他一臉呆滯，“那……那不是我佔便宜了嗎！大妹紙，你咋對我這麼好！”
原本鍾莎還指望著姜文能發現顧南枝話裡不對勁的地方，沒想到人家轉頭被顧南枝賣了，還要給她數錢。
數錢就算了，還一臉感激的模樣，彷彿是姜文佔了便宜。
鍾莎有些一言難盡地看了顧南枝一眼，她到底是怎麼走到今天的，難不成顧南枝成長的過程中遇到的都是這些傻子？
“客氣什麼，你這樣就是看不起我，有沒有把我當成親生的妹紙！”
“當了當了。”
“這就對了，以後我就是你最親近的人，咱們一起開鋪子，一起發大財，一起施展你的抱負！讓他們看看，你姜文是不是一個只會死讀書的書呆子！”
姜文只覺得顧南枝會讀心，似乎一眼就能看穿自己內心深處最脆弱的地方。
他差點感動地抹了抹眼淚。
三言兩語之間，顧南枝就將鄭老闆的鋪子‘租’了下來，還沒花一分錢。
孫經理給兩人拿合同過來的時候，臉上都是一言難盡的神色。
對方是王府真正的主人，姜文做的決定，他也無權干涉。
顧南枝在租期一百年的合同上籤署自己名字的時候，還不忘記笑眯眯地問孫經理，“我和姜大哥的鋪子定在鄭經理的位置，那滙豐樓就不用搬遷了吧。”
原本姜文準備在滙豐樓的位置開一家鋪子，如今去了鄭經理的鋪子，自然用不上滙豐樓了。
孫經理扯著嘴角笑，“當然了，姜先生已經確定鋪子位置，就不必勞煩鍾經理了。”
顧南枝對著鍾莎眨眨眼。
繞了一大圈，鍾莎的滙豐樓保住了。
她咳嗽一聲，顧南枝總歸幫了她的忙，她鍾莎雖然脾氣差不好惹，但也不是那種恩將仇報的，她有些僵硬地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對顧南枝擠出一個有些僵硬的笑。
“南枝丫頭，謝……”
那個謝字好像燒舌頭，艱難吐出一個音節，鍾莎便說不下去了。
好在顧南枝也不是那種蹬鼻子上臉的，她見好就收，“您該不會要謝謝我吧，您可是我親奶奶，說謝就是沒把我當成一家人。”
這話鍾莎聽著有些熟悉，好像不久之前顧南枝就對姜文說過。
只要不讓她對顧南枝說謝，鍾莎就鬆了一口氣，恢復了方才的高貴冷豔，對著滾南枝輕輕頷首。
“算我欠你一個人情，我可以答應你三件事，不管時限多久，只要我鍾家還有子孫，一定為你完成。”
一言九鼎。
鍾莎解下脖頸上的玉佩遞給顧南枝，玉佩質地極佳，玉質通透如玻璃，更為珍貴的是，玉佩上還飄著綠、黃、紫色的綵帶，在綵帶的中心刻著一個‘鍾’字。
春帶彩！
玉中價值最高的一種，上輩子顧南枝阿飄形態跟著葉瑾的時候，曾經在拍賣會見過一次，那次拍出上千萬的高價。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顧南枝喜滋滋地接過，“我想麻煩奶奶，讓我見見那個亞當，帶我一起發財。”
鍾莎一頓，“這是三件事之一？”
對於鍾家的承諾，若旁人得到，一定小心謹慎，提出能改變家族的大事，怎麼到顧南枝這，她剛許諾了，顧南枝便提出要求了。
“對啊，”顧南枝眨巴著大眼睛，“您該不會反悔了吧，我還沒走出滙豐樓的大門呢。”
“不會，”鍾莎定了定心神，“我鍾莎從不做後悔的事。”
“那就成了，勞煩奶奶有機會替我引薦了。”
她對鍾莎揮揮手，快步走到門口。
姜文和孫經理不知道低聲說著什麼，瞧見顧南枝走進了，姜文對著孫經理揮揮手，孫經理快步離開。
“大妹紙，”姜文猶豫片刻，“你那幅清閒居士的真跡……”
“我準備賣給外國人，狠狠賺他一筆，你聽說過了嗎？國外來一個叫亞當的收藏家，聽說可有錢了，國內所有古董販子都想和他合作，要是這幅畫賣出去了，咱們就賺翻了。”
顧南枝一邊說一邊打量著姜文的神色，在她提起亞當這個名字的時候，姜文明顯皺了皺眉頭。
“大妹紙，不是我說，亞當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