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博不用多說,被掃地僧點中之後,倒頭就睡,活像個一天上了六節課的大學生。
蕭遠山這邊則不然,以實力來論,他也是擋不住的。
可,這不還有外援嘛。
“大師,您這年紀看起來一大把,力道卻是真足啊。”
江丘瞬息之間出現在蕭遠山身前,調侃中帶著絲絲凝重。
上一次隨手一擊給他這種壓迫感的,還叫做鐵木真。
“江兄,多謝了。”
一旁的蕭峰看著親爹蕭遠山被江丘及時護住,連忙道了一聲謝。
蕭遠山自己說過,和慕容博的功夫大概就是在伯仲之間。
慕容博死的這麼幹脆,蕭遠山要是捱上了一記想必也是一樣的。
想到這裡,蕭峰就怒視著掃地僧。
這老僧看上去一副高人的模樣,卻是出手就要取人性命。
什麼罪孽盡歸己身,冠冕堂皇之言而已。
“蕭兄,沒事,你和伯父站遠一點吧。
接下來讓我與這位大師好好過過手,若是我打不過他,那就……”
話未說盡,江丘相信蕭峰能明白的。
蕭峰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理解。
若是江丘打之不過,他一定要帶著親爹幫著與掃地僧拼死一搏。
這輩子就這一條命,搏完了也就不虧了。
江丘:(¬_¬)
魂淡,我是說讓你趕緊跑路猥瑣發育啊。
天龍戰神回去苟著發育幾十年,再來找掃地僧,就算不能碾壓,交手打個平手也是沒壓力的了。
惟一需要考慮的,是那時候掃地僧還死沒死。
“你為何不救我爹!”
這個氣憤得如同死了爹一般的聲音是旁邊的慕容復,江丘不予回應。
沒得噴,人家是真死了爹。
為什麼不救的話都問的出口,足以見得慕容復是真失心瘋了。
以他們倆的惡劣關係,會救才是有鬼吧。
他又不是慕容博的親爹,憑什麼得救。
掃地僧沒有在意周圍人的反應,只是興致盎然地掃視著突然出現的江丘。
“逍遙御風,小友,你是逍遙派的人?”
“昂,如假包換,逍遙派現任掌門。”
江丘也不打算遮掩身份,大大方方地將自己手上的七寶指環亮出來。
“妙哉妙哉,天下前五有三個都是逍遙派之人。
小友,你們逍遙派可了不得了。”
掃地僧撫掌輕笑,彷彿是真心實意地在表示自己的敬佩。
“前五?”
江丘心頭一跳,他剛剛還以為前三除了掃地僧就是逍遙子與李滄海。
現在看起來,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當然,你現在算得上是第四了。
第五是那個小丫頭,原本貧僧的徒弟壓過她一頭。
她後來居上,便趕上來了。
可惜,火候還不是太到家,前段時間來找貧僧,被趕回去了。”
掃地僧輕描淡寫地描述著天下第五,這是李滄海沒錯了。
足以見得,李滄海沒打得過掃地僧。
來找麻煩被趕回去,最輕也是個重傷。
“那天下前三呢?”
“這就不能說了,打過再說罷。”
掃地僧人狠話不多,認出了江丘的路子,出手沒有半點遲疑。
他與逍遙派的人交手多次,自問對其招式瞭解得不要太清楚。
而江丘對掃地僧的瞭解僅限於影視劇,什麼三尺氣牆,什麼生死轉換的指法。
初一交手,江丘確實挺被動。
交手愈演愈烈,旁邊已經自動清空了一個大圈。
周圍的青石板路面都被破壞得一乾二淨,院牆矮了一截。
看得周圍人心驚肉跳,口中直呼非人哉。
武者的交手能到這種地步,屬實讓他們大開眼界。
一番酣戰之下,江丘漸漸不敵,不怪他不給力,實在是敵方太強大。
也不知道這掃地僧是修了什麼龍象大力的功夫,這麼大的年紀和他能比拼氣力。
找準時機一把推開,江丘打著手勢停下。
“不打了不打了,大師好武功。
我已經沒招了,大師要是要這條爛命,就儘管要了去吧,我是不願動了。”
江丘的表現看得掃地僧一陣失笑,幾乎要啞然。
“小友你這性子還真和你那無賴師父像到一塊去了,我不為難你,只是送那位老施主西去就好。”
到現在掃地僧還沒忘了自己的主線任務,敬職敬業的態度讓江丘敬佩萬分。
“大師你就這麼缺兩個弟子麼?以你這功夫,想找弟子不是易如反掌?”
江丘實在忍不住心裡好奇,對於這件事他太費解了。
度化了蕭遠山和慕容博,不過是多了兩個打手罷了。
掃地僧這種功夫,會缺打手?
別的都不說,光是那個能夠力壓李滄海的和尚,就已經夠用了吧。
掃地僧正待微笑著解釋,下一刻就變了臉色。
“哈哈哈,好徒兒,你與這妖僧廢什麼話。
你我師徒二人併肩子上,今日就讓他命喪於此。”
一聲朗笑過後,卻是一個鶴髮童顏的道人瞬息出現在江丘與掃地僧中間。
江丘都不用猜測,肯定是逍遙子來了。
這種賤嗖嗖的語氣,不光破壞仙風道骨的形象,還極為符合巫行雲和李秋水對逍遙子的描述。
“師傅,徒兒江丘見過了。”
見面打聲招呼總是不會錯的,好歹也是領了逍遙派現任掌門的劇本。
碰上了逍遙子,叫聲師傅總是不虧的。
反正師父只有老嶽一個,師傅則是可以有很多。
“好徒兒,當初我第一眼就看你不一般。
現在看來,還低估你了。
能和這老和尚過手這麼久,比你師姐強太多了。”
師徒倆旁若無人地打著招呼,掃地僧臉上已經盡是漠然之色。
“逍遙子,你來做什麼?
之前我們約定過,等閒時候,我們互不來往。
怎麼,現在是要毀約不成?”
“你個老禿驢急什麼,老道和小弟子熟絡熟絡,待會兒再和你掰扯掰扯。”
逍遙子白了一眼掃地僧,隨口打發著。
他清楚這老禿驢什麼想法,以前還需忍一忍。
到了今天,卻是不用再忍了。
一直都說時機未到,但今日卻是已經到了。
“徒兒,你知道這老禿驢為何一定要慕容博與蕭遠山這兩人嗎?”
江丘搖頭,他要是知道還問別人做什麼。
掃地僧面無表情地看著,也沒做阻攔。
不管怎樣,他這番都要功成了。
不過是圓滿與否而已,他並不在意。
只要最厲害的那位不來,他都有信心立於不敗之地。
“這老禿驢一生弟子無數,除了活得太長,就是因為他胃口太大了。”
“胃口?”
江丘一臉古怪,收弟子多少還和胃口有關的麼?
“沒錯,他每收下一回弟子,不出二十年,弟子必然消失無蹤。
相應的,他的功力也會愈加精進。
這就是說他胃口大的原因了。”
逍遙子的揭露讓江丘更覺驚異,這玩意兒怎麼聽著與北冥神功這麼像?
“師傅,他也是我們逍遙派的?”
除了這個猜想,江丘腦子裡蹦不出其他可能了。
吸人內力化為己用,這不是北冥是啥?
雖說算是邪門歪道的用法,但用起來確實順手啊。
逍遙子搖頭否定:
“真要是這樣那就不叫邪門了,他若是願意入我逍遙派,老道肯定讓他做開山大弟子。
可惜,他的功夫頗為詭異。
只要人家自願讓他度化,他就得以精進武功。
這麼持續下來,都快超過老道了。
今日再不動手,天下第二就該是他了。”
看逍遙子鬆弛感拉滿的狀態,江丘也放下心來。
逍遙子一向是金庸系列的戰力背景板之一,又這樣有自信,想必是胸有成竹了。
“師傅,那個天下第一到底是誰啊?”
“是陳摶。”
漠然聲音響起,卻是掃地僧先一步解開了江丘的疑惑。
話已經給逍遙子說盡,今日不做過一場,決一個生死出來,是很難有個結果了。
逍遙子亦然知道是如此,將江丘送到一旁,直接與掃地僧交起手來。
兩人都是此世決定,早就不拘泥於招式之說。
極為簡單的拳腳之爭,看起來就像是兩名初學者在用太祖長拳對招一般。
站在玄慈身邊的虛竹都看懂了,表示還不如他的羅漢拳。
後邊似是打出了真火,威勢越來越恐怖。
有眼力見的都已經跑路了,只剩下幾個死腦筋的在原地等著,誓要見證這一場大戰的結果。
江丘見勢不對,已經入場給便宜師傅幫場子了。
就是便宜師傅逍遙子看起來好似裝逼過了頭,被掃地僧打得昏頭昏腦的樣子。
這樣下去,別說今天把掃地僧幹趴下了。
師徒倆能逃的一條性命就不錯了,這老和尚,開掛了吧。
江丘心中不忿,滿滿都是對掃地僧的怨念。
開掛就算了,不公開算什麼,開掛狗!
“師傅你怎麼回事,不是說咱們師徒倆能料理他的嘛?
底牌呢,該亮一亮了!”
江丘一邊也嚴重懷疑逍遙子在划水,只是沒什麼證據。
逍遙子老臉一紅,小聲逼逼:
“徒兒你有所不知,我前幾日剛去汴梁給你師姐療傷。
現在還沒恢復完全,男人嘛,一個月總有那麼幾天的,你懂的。”
江丘一臉無語,懂你妹啊。
他早就該想到的,能被巫行雲與李秋水吐槽個不停的,能是什麼正經師傅?
就在江丘以為大逝將至的時候,天地間好像突然陷入安靜。
一個眯著眼的老道人從天而降,飄然落地。
除了江丘自己尚能活動,就只有這老道人了。
“前輩可是陳摶?”
江丘下意識聯想,除了尚未登場的天下第一,他實在想不到別人了。
本身逍遙子與掃地僧這種活了不知多久的玩意兒,在常人眼中已經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了。
能做到眼下這種驚世駭俗事情的,除了陳摶應該也沒有其他人了。
“不錯,老道有個陳摶的名字。”
仙風道骨的老道睜開眼睛,看著江丘的眼神帶著些許驚異,
“所以您老人家過來這是?”
江丘指著無法動彈的逍遙子與掃地僧,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
事實需要重新評估一番,可能大概,天下第二與天下第三綁起來都不是天下第一的一合之敵。
看看眼下就知道了,陳摶要是想要人性命,只需要隨意動兩下手就是了。
“不為什麼,為你而來。”
江丘心下一揪,隱隱有些不對勁的感覺。
“我有什麼特別的?”
“你不是很清楚嗎?佛魔一念,已經在你眼前了。
了結了他,你就可以離開了。”
陳摶指著掃地僧,現在他一動不能動,江丘要殺他也只是輕而易舉。
“我不知道前輩在說什麼。”
江丘神色復歸平靜,思緒重新變得穩定起來。
玉佩的事他從沒和別人說過,陳摶不可能有法子知道。
“唉,不必遮掩,老道卜卦略通,知道你來歷不凡。
只是想了許久,才能確認說的就是這和尚。
只要你殺了他,為老道開啟一條路來,自此咱們兩不相欠。
否則,只怕今日要死些人了。”
江丘聽到最後的威脅,反倒是鬆開了心中的禁錮。
原本以為是霧中花,水中月,現在一看,竟是一片明瞭。
“前輩,多謝,我懂了。”
江丘的身軀在陳摶的驚訝眼神中不斷上升,變得無比偉岸。
眾生相里見本真,求的只是個真而已。
既如此,這場不知去向的旅途也該結束了。
江丘霍然睜眼,陳摶,逍遙子,掃地僧都在緩緩的崩滅,隨之而來的是整個世界的消亡。
天魔叢叢的一處前線,一名劍客一臉欣喜。
“這老小子總算明白過來了。”
下一刻,無盡天魔便在一剎那間崩滅,劍客也在微笑中消失。
一處破舊道觀中,江丘悠悠轉醒。
“這是?武當山?”
江丘霍然起身,看著自己身上現代風格明顯的衣服,心中有些不可思議。
他想起來了,今年暑假正好得了空,來了武當山旅遊。
印象裡,好像是晃晃悠悠到了一處雲霧繚繞的地方就莫名睡著了。
這一睡,竟是做了這麼一場大夢。
真武大帝,嶽不群,嶽靈珊……
這夢還做得怪精彩的,江丘心中自嘲。
應該是以前影視劇看多了,做夢都要成武功高手。
“小居士你醒了。”
旁邊有人出聲,江丘才反應過來周圍還有旁人。
想來應該是把他帶來的好心人了,不然讓他在外邊睡上一大覺,一覺醒來有沒有命都不知道。
“見過道長,晚輩多謝道長救命之恩。”
江丘一臉誠懇,救命之恩,不得不報。
回頭就帶道長吃自己最愛的甜豆花,包管飽的。
“小居士無需多禮,可是休息得好多了?
老道看你在金頂上睡著,就帶你過來了。
道觀有些破舊,比不得他們上邊做景區的那些。
讓小居士見笑了。”
江丘搖搖頭,這環境只能說是簡單,破舊卻說不上了。
“道長哪裡話,能收留小子已經是感激不盡了。”
“小居士不介意就好,就是這道觀沒有床鋪被褥,只好委屈小居士在這上邊休息一晚了。”
老道人抬手指了指江丘屁股底下的供桌,他平時都是在蒲團上打坐,用不上床鋪。
“無事,敢問道長姓名?”
“貧道,真武觀,張三丰。”
老道人臉上一派祥和,笑容滿面。
供桌上,盤坐著的江丘一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