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彧早已給這玉城裡的遼人們設計好了死亡之路。
第一步,就是驅使他們同族人去敲開城門,甚至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將他們的親族殺死。
讓他們憤怒!
但憤怒卻無法宣洩!
讓他們開始懷疑自己成為士卒到底有什麼意義,甚至連家人親族都保護不了。
開始瓦解他們的信念。
而這疫病的到來,恰好就成就了李彧的第二步計劃。
將因為疫病死了的遼人百姓屍體扔進玉城之內。
將大片的遼卒感染上疫病。
讓他們失去活下去的希望。
再加上之前憋的那口一直未疏導過的氣,這就完成了第二步。
瓦解他們的全部希望!
到時候……
那足以讓玉城裡所有遼卒全都失去戰鬥力的第三步,就可以開始實施了。
到最後,李彧估計。
前後花的時間,絕不會超過三日一夜。
至於遼人的援軍……
李彧早就考慮到了。
沒有個十天的功夫,遼人的騎兵是萬萬趕不來的!
想要等遼軍的援軍到來,再一雪前恥?
痴人說夢!
……
第二日一早。
玉城裡的遼卒們在憋悶和怒氣中醒來,叫醒他們的依然是那宛若心中一根刺一般的牛羊肉的香味。
但憤怒之餘,不少人發現今日的氣氛不太對。
氣壓怎麼有點低?
當不少人穿上衣服,迷茫地從營房裡出來的時候。
他們終於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是疫病!
沒有根由,且爆發迅速,更是一夜之間感染了上千人的疫病!
營房外的校場上,站滿了臉色悲慼的遼卒。
完顏穹就站在所有人的前頭,面色陰沉,一言不發。
玉城此時的形勢本來就岌岌可危,這突然到來,且來勢洶洶的疫病,便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將軍,怎麼辦?”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軍中出現了疫病,我們……我們不想死啊。”
“我早上一覺醒來,就看見我哥哥死在了我身旁,我……”
有人話還沒說完,便痛哭了起來。
見此情景,遼卒們將完顏穹圍了起來。
而完顏穹的回答,只有沉默。
“將軍,你倒是說話啊!”
“如今玉城不能出也不能進,咱們城裡還爆發了疫病,總得解決吧?”
“不然……”
“弟兄們等死嗎?”
不知不覺,遼卒們和完顏穹說話的時候,已經沒有多少敬意了,甚至帶上了責問的語氣。
完顏穹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臉色一冷。
“怎麼?”
“疫病乃是天災人禍,你們如此逼問我,是想要造反嗎?”
遼卒們聞言沉默了下來。
良久之後,完顏穹輕聲道,“我知道兄弟們這些日子以來遭遇了很多……”
“但比起咱們遭遇的那些,玉城是絕對不能丟的。”
“更何況,周人對我們那樣侮辱,我們都忍下來了。”
“還有七天。”
“只要再等七天,我們的援軍就來了!”
“到時候,所有的仇,所有的恨,我們加倍還回去!”
“弟兄們。”
完顏穹動之以情,“再忍忍!”
“我完顏穹不是也出不去玉城?”
“不是也被疫病威脅?”
“我和你們同生共死!”
“……”
果然。
完顏穹這句話一說完,本來已經開始狂躁起來的遼卒們一個個都冷靜了下來。
至少,沒再當著面詰問完顏穹。
嘆了口氣,完顏穹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趕緊離開了校場。
看今日他手下這群遼卒的情況……怕是已經開始有點壓不住了。
他本來只是公主手下的侍衛,帶兵打仗這方面,他手下計程車卒根本不服他。
在這種情況下,他莫名的有些心虛。
他打定主意。
從今日開始,他就和自己的親信待在城樓裡,等援軍到達,他再從裡面出現。
他是真怕……
看剛才有幾個對他步步逼近的遼卒的表情,他生怕這人動手,帶著所有人一擁而上。
七天!
這種日子只需要再過七天半!
等援軍到來,他一定要將這群周人的主將活捉,然後抽筋扒皮!
完顏穹咬著牙,紅著眼珠子想道。
……
邊軍大營。
有些嗆人的艾草煙在整個軍營裡飄蕩,各處都是生的火在燒水。
經過這幾次戰役,李彧的威望甚至比秦幽更甚。
李彧的話,他們聽得心甘情願。
也正是因為令行禁止,李彧列出的三項條款落實的很快。
所以,到目前為止,雖然玉城裡已經是一團亂麻了。
但在邊軍的軍營中,依然是一片祥和。
“該收網了。”
吃完飯。
李彧叫住了正要離開的秦幽和朱副將。
“怎麼收網?”
聽見李彧說該收網了。
朱副將和秦幽臉上都湧現出了濃濃的驚喜之色。
和遼人的仗打到現在,這種跟著李彧一路坦途,勢如破竹的感覺讓他們信心十足。
更是對李彧的決策堅信不疑!
也慢慢的,對於玉城的野望在心中越發旺盛。
這幾日一直在等待。
今日……終於從李彧的口中聽到了‘收網’這兩個字。
即將名垂青史,青簡留名,如何不讓他們興奮?
“去找一個會唱他們部落的歌也會說漢話的遼人來。”
“要會的最多的那個。”
“……行。”
朱副將雖然不知道為啥要找個遼人來。
這拿下玉城難道還和一個遼人有關。
但處於對李彧的信任,他二話沒說便轉身去找人了。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
朱副將便帶著一個遼人打扮的婦女走進了大帳。
遼卒婦女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朝著李彧行禮。
“尊貴的大人。”
“嗯。”
李彧點頭,“你會多少你們這的歌曲?”
“都會。”
遼人婦女趕忙回答道。
“大人想聽哪個?”
李彧沉吟片刻,問道,“哪首歌最能勾起你們思鄉之情,或者是對親人愛人的思念?”
“嗯……”
遼人婦女思考了片刻。
“有一首,是我們遼族人口口相傳的,雖然沒有名字,但只要唱起來,就算是鋼鐵一樣的漢子也會掉淚。”
“就它了!”
李彧當即拍板。
朝著秦幽吩咐道。
“找八千嗓門大的人來。”
“跟著她學歌!”
“啊?”秦幽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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