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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假面人格

傅平生的老家沒什麼親戚,多方查詢只找到了他的一個老親家母還活著。親家母是維吾爾族人叫阿依古麗,嫁給了一個姓夏的漢族男人。傅平生的女兒傅玲就是嫁給了她的小兒子夏清。

孫蘅和溫小寒提了一大堆禮品到了XJ。一進大門就看見有個老人正在篩地上曬著的瓜果。阿依大娘梳著兩條大辮子,頭頂插著新月形的梳子。依稀可見年輕時美好的輪廓。

孫蘅告訴她自己是代表受害者為了調查傅平生的案子專程從B市來的。得知對方來意後,阿依古麗將他們請進了屋子裡,坐在土炕上。老人家已經七十多歲了,談起小兒子一家的車禍還是淚水漣漣。“主啊。孽必有報。只可憐了我的小梔。”

“這麼說,老人家知道些內情?”

“都是得罪了神靈惹的禍!那座玉礦可是清朝乾隆皇帝的,沾著龍氣。他老人家說封了的地方必定有些不尋常的地方。所有人都勸他們別動。但我那個小兒子喲。他爸死的早,我管不住他。他什麼都聽他老丈人的。”阿依大娘邊說還邊做了個祈禱的手勢,可見對神靈確實十分敬畏。

孫蘅和溫小寒對視了一眼,這答案並不是他們想要的。從阿依大娘的話裡來看,夏清什麼事都是和傅平生打商量的。老人家也許什麼也不清楚。

“在您眼裡,您親家是個怎麼樣的人?”孫蘅想從側面打聽一下有沒有線索。

老人家不屑的哼了一聲。“那個古怪的老頭……”

“他眼裡除了那些石頭,什麼也沒有。我兒子覺得他有真本事,對他佩服的五體投地。可我總覺著這人邪乎,膽子太大。當初為了給玲玲弄嫁妝,這一窮二白的老頭子和人去賭石頭。沒錢,拿命賭。聽說和他對賭的那小夥子後來自殺了。你說造不造孽?不過玲玲倒是個好孩子,可惜了。不說了不說了……”

老人說的和孫蘅瞭解到的資訊差不多,傅平生是一個孤僻,自私,膽大而且做事極端的人。

“您知不知道當初那塊玉礦是誰先發現的?”

當年那座玉礦的開採在她們這一片算是個大事,對她家更是翻天覆地的變化。大娘回憶了一下那幾年發生的事情。“應該是我家夏清。有一年村裡來了個什麼考古隊(實際是地質隊),從大城市來的。他們聘了我兒子去當地陪。一路說是要走至少兩個月。但中途我兒子突然跑回家來一次,神秘兮兮的說什麼找到寶貝了。他沒和我細說,就直奔老丈人家了。然後馬上又歸隊裡去了,後面過了三四年吧。才開採了那個礦。我尋思著許是跟著那考古隊發現什麼寶貝了吧。”

姓夏的,地陪……想必就是奉陪提到過的顧永年留下的紙條裡說的小夏了!這麼看來,顧永年的死一定和夏清脫不了干係。傅平生在裡面又充當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呢?同謀?或者是主謀!

玉礦隔了三四年才開採,想來這主意也是傅平生出的,他膽大心細。從顧永年那弄來可能埋藏玉礦的地點後沒有急於去出售資訊找人開採,而是沉寂了三四年才慢慢完成這個過程。倘若當下出了這玉礦開採的新聞,地質隊的人馬上就會明白是怎麼回事。

“那時候您見過一個小女孩嗎?和您外孫女夏梔差不多大歲數。”孫蘅將話題引到溫小寒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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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是新聞裡報道老傅關著的那個女孩子吧?我見過吶。還是我家夏清抱回來的,帶回家的時候發著高燒,小小一人都燒迷糊了。那漢人姑娘長得可俊了,白白淨淨的。就是命不太好。夏清說她是被人丟在魔鬼湖邊,你說誰家父母那麼狠的心啊。那地方寸草不生的,這麼小的孩子還發著高燒,丟在那超過半天就會被野獸叼走。”

溫小寒抿了抿嘴,低下頭不易察覺的拭了一把淚。她是命不太好,出生剋死母親,後來又剋死了父親。

“後來呢?那個小女孩為什麼會到傅平生家裡去?”

“那孩子病還沒好全就被傅平生帶走了。說是和小梔養在一塊有個伴。後來小梔走了,他把那姑娘留在身邊,我只當他是轉移對孫女的思念。沒想到他會對那孩子做出那麼禽獸不如的事!那可是和他孫女一樣大的孩子啊。”

溫小寒的臉色又白了一分,雖然她並沒有這部分的記憶。但是從別人口中聽到還是覺得羞恥。

她覺得對不起她們,因為其他三個人都是被迫留在傅平生身邊。只有她是自願選擇委身於他的,為了錢。

“如果我家小梔長大,也有你這麼大了。”阿依古麗情不自禁的摸了摸溫小寒的頭髮。“報應!都是報應啊!”

孫蘅見老人情緒悲痛,沒有再追問下去。而是轉頭對溫小寒說:“我們走吧。這裡的旅館房間定完了,我們要趕去鄰縣投宿,明日再來拜訪其他人。”

“外頭天都黑了,從這去最近的伊犁縣也要兩百多里地。你們要是不嫌棄,可以在我這老房子裡將就一宿。”

溫小寒有點吃驚,來時的車上她明明聽見孫蘅的助理打電話告訴他房間已經訂好了。是小縣城裡最好的酒店。他為什麼要撒謊?

孫蘅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向老人道謝。“那就叨擾了。”

這是一個四四方方像四合院一樣的土房子,老人把他們引到右邊那一間。“這裡以前是夏清住的。他結婚後就搬去傅平生那住了。空了許多年,我給你們打掃一下。”

“我們自己來就好了。”溫小寒趕緊接過老人手中的掃帚。老人又轉頭去主屋給他們抱被子。

“你想做什麼?”溫小寒一邊掃著地一邊問孫蘅。

“留下來說不定能從老人這得到更多的證據。”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你對這件事異常的執著。”溫小寒緊盯著他每一個表情,想要分析他的心理活動。可她忘了孫蘅就自己是個心理學家。他的表情無懈可擊。“罷了。別傷了阿依大娘的心就行。她是真心對我們好的。”

晚上阿依大娘做了一桌豐盛的XJ特色菜歡迎他們。就坐在自家院子裡的葡萄藤下架起了桌子。新疆大盤雞裹著脆皮饢,溫小寒一口氣吃了兩大塊饢。

阿依很喜歡這姑娘,忙不迭的給她倒啤酒。“咱XJ這奶啤不醉人。你多喝點,沒事。”

老人家是太孤獨了。大女兒遠嫁,小兒子老早的死了。前些年老伴又走了,她可真真是孤身一人。所以不管他們為了什麼傅平生還是許平生而來,只要有人陪她說說話,她都心滿意足。

“來。敬大娘一杯!”溫小寒端起酒杯,咕隆隆的灌下去一杯。

孫蘅饒有興致的看著她,並不舉杯。

“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

“沒。來。敬阿依大娘。”孫蘅和阿依古麗碰了個杯。

阿依雖然年紀大了,酒量可一點沒減。平時是沒人陪她,今天酒逢知己千杯少。從啤酒喝到了高粱酒,她和溫小寒兩個人抱頭又哭又笑。

“小梔啊我的小梔。”她摸著溫小寒的頭亂叫。

“嗯。”溫小寒也順著她的話應聲。

“奶奶好想你啊。你怎麼就跟著你那沒譜的爹走了呢?”阿依抱著溫小寒老淚縱橫。

皎潔的月亮慢慢隱到了烏雲後面,孫蘅收拾完碗筷把阿依古麗扶到了炕上去休息。回到小院時,看見溫小寒抱著葡萄架子搖晃著雙腿。

他也倚著葡萄架,抱臂看著她。“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嗯?”

“我是說從什麼時候開始是你的。小,梔?還是說,從一開始就是你?”

靴子踏出噔的一聲,溫小寒的腳後跟落在地上。“咦?是我演的不夠像嗎?你怎麼發現的?”

“很像。我幾乎就要被你騙過去了。”孫蘅指了指桌上的空酒瓶。“你仔細看看這是什麼酒?”

溫小寒,或者說夏梔湊近去看那綠色的空玻璃瓶。“哦。原來是奶啤。我說怎麼口感那麼好。”

“小寒有乳糖不耐症,喝不了牛奶。”孫蘅把她扶起。“你不是答應離開了嗎?為什麼要回來?!”

夏梔從口袋裡掏出一顆熟悉的奶糖,慢悠悠的撥開糖紙放進嘴裡。

“乳糖不耐症,你說的是這個嗎?”夏梔撲在桌上扼著自己的脖子,作出呼吸困難的樣子。幾秒鐘後馬上恢復正常的樣子。

“不可能……”

看他露出驚詫的神色,夏梔覺得無比的滿足。“孫老師,原來也有你不知道的事呀。你把每個人的弱點都算得那麼準,我還以為你一定也準備好怎麼對付我了。”

“你到底把小寒怎麼了?”

“你事到如今還不明白?”夏梔是決心要用最殘酷的方法一點點凌遲他。“戇居(粵語:笨蛋),溫小寒只是我閒的無聊的時候扮演的另一個角色,並不是什麼獨立的人格。簡而言之,你愛上的人從來就不存在。我一直耍你的。你處心積慮保護著的那個人其實是我。”

夏梔撿起掉在地上的一根筷子,輕敲著啤酒瓶子唱起了那首他爛熟於心的歌曲。“巧克力是甜的。

草莓糖是甜的。

我喜歡的你是甜的。

我和你的頻率如此接近從未害怕會分離。

愛你好滿足有你的陪伴我不再孤獨。”

每唱一個字,孫蘅的臉就白了一點。她滿意的看著他的表情,把筷子一丟,輕蔑的朝他笑。“一首歌就把你騙到手了。怎麼樣?孫蘅,你現在還想著如何消滅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