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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美夢前夕

文鴻煜鐵了心要帶白麓走,讓她回家收拾一些重要東西就搬來這邊的廉租房委屈幾天。待他將手中產業變現之後就帶她離開。

白麓在自己那不足二十平的小房子裡轉了一圈,竟沒有多少能收拾的東西。

真的要走,能帶走的左右不過是一口皮箱,但要拋下的可就太多太多了。

在小廉租房裡,他們兩第一次同枕一張床,和衣而眠。白麓討厭任何人碰她。

文鴻煜從背後試探性的輕輕環上她的腰,她背對著他,身體在微微顫慄卻沒有躲閃。她很努力的在接受他的觸碰,文鴻煜問她:“跟我走怕嗎?”

深究下去,語氣裡興奮是大於恐懼的。

“鴻煜,我是一個呆在地獄裡的人。”白麓回答的很平靜。“我是一個怪物。”

她生來便是在地獄,不渴望被拯救也不希望拉人下地獄。這麼多年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獨善其身。

可是有個人偏偏要闖進她的生活,哪怕她的生活是如此糟糕,他也樂在其中。他知道前面是什麼,但他從未退縮和遲疑。這份情誼才是她白麓辜負不起的。

“不。你不是。只是很少人能看見你的特別和善良。”

“善良?沒有人會用這個詞形容我。”

“那是他們眼拙。就算你是個怪物,你也是怪物世界裡最可愛的那隻小怪獸。”他將她翻過身來,捏了捏她的鼻樑。

白麓揉了揉鼻尖,她對這樣的親密始終覺得很生疏。說不上排斥,但有種置身事外的冷靜。彷彿靈魂抽離出來,在看著別人的故事。

文鴻煜轉讓工作室的事情處理的並不是很順利,傅平生的謀殺案還沒有破。工作室曾經頂著他的名字,現在換了名依舊賣不起價格。加上他又賣得急,價格被對方壓的很低。

想到在家等著他的白麓,文鴻煜一咬牙,賣了。親眼看著他掛上去的工作室牌匾被拆了下來。

一直跟著他的管家老徐偷偷給文錦榮打電話。“老爺,少爺已經買了兩日後飛法國的機票了。我們要不要攔一下?”

“法國?”文老爺子在電話那頭輕笑了一聲,這孩子骨子裡真是跟他媽像極了,浪漫至死。可是這樣的浪漫,不長久。“不用攔,他們走不了。”

文鴻煜的性子是越不讓他做的事,他就越挖空心思的想法兒做。當初學雕刻是這樣,現在找女朋友也是這樣。總不能處處順了他的意。

“通知他臨走之前回家吃頓飯,我和他哥給他踐個行。”

徐伯有些驚訝,文鴻煜並不知道孫蘅的存在。老爺這是要將少爺一軍吶。“那要通知白小姐一塊來嗎?”

“通知上。一出好戲啊。”

文鴻煜想著工作室牌匾被拆的事,心中很不是滋味。多年來說要教書育人,將這門傳統手藝發揚光大的夢想,說放就放了。

可見了白麓還是得強打起精神,他現在揹負的是兩個人的人生。當初提出私奔的也是他,白麓還得靠著他,他不能先起了頹勢。

所以白麓開門時,看見的是一張輕鬆的笑臉。手裡舉著一個白信封。“看,我帶什麼回來了。”

白麓開啟來看,信封裡是兩張兩日後飛法國的機票,一個白麓聽都沒聽說過的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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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這麼急?”

“不急了。如果不是要留些時間準備,我恨不得現在就跟你走。科爾馬是法國一個童話小鎮,就是宮崎駿那部《哈爾的移動城堡》創作地,你聽過嗎?”他開始滔滔不絕的和白麓說起那裡的美。

白麓其實沒聽說過,也不在意去哪。她看出文鴻煜只是在試圖營造出一種對美好未來的嚮往,藉此填補自己內心突然空掉的叫理想的那一塊。

因為工作室地方是長租的,能賣的只有半年使用權和裡面的裝置。被一頓瘋狂壓價後,換出來的不到十萬。

買完機票就不剩多少了,根本不夠去法國的開銷,文鴻煜沒敢和白麓說。空出來兩天他就是打算去找從前那些哥們兒湊錢。

當晚半夜裡夏梔又來了,她和文鴻煜說。“你敢帶走LULU,我不會讓你們兩好過。”

稚嫩的聲音裡卻是狠毒的威脅。

文鴻煜並不怕這個小姑娘。“這麼多年大白對你們已經仁至義盡了,傅平生這單事如果不是她求我給你們收拾爛攤子,我不會蹚進這趟渾水裡。但既然我蹚了,大家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你若敢動大白,我第一個先拿你開刀!”

文鴻煜眼裡帶著殺氣,一點不似平時溫文爾雅的樣子。

夏梔沒在他這討到半點好,灰溜溜的走了。她未曾想過這個看起來軟柿子一般的男人這麼強硬。自從孫蘅開始給她治療以後,她就覺得所有事都開始慢慢脫離了她的掌控。

白麓睡得香甜,卻是渾然不知夏梔曾到訪過。

次日文鴻煜出去借錢,白麓也偷偷出門去了趟傅平生在京郊的別墅。

這裡早被警察貼上了封條,沒有人敢靠近。

白麓找到一扇沒被封到的窗戶翻了進去。地下室的板子還保持著警察離開時被掀開的樣子,她輕車熟路的摸了下去。

地下室裡一片漆黑,白麓摸索著找到點燈開關,發現沒有電。也對。過了這麼長時間,早該停了水電。

她從口袋裡摸出打火機,擦亮。腳邊一溜煙跑過去一小搓黑影,還吱吱的叫。一想到顧瑜就在這樣的環境下生活了七年,她心中很不是滋味。

白麓單膝跪在顧瑜那張小單人床上,從枕頭旁邊的磚開始,沿著床的方向一路敲下去。直到找到聲響不同的那一塊空磚。

抽出空磚,後面有一片凹進去的槽。白麓把手伸進去摸到了一個信封狀的東西。掏出來是一個厚厚的紅包,她繼續伸進去掏。陸續掏出了十幾個紅包。

夏梔像個倉鼠一樣,把所有家當都囤在了這裡。

如果被她知道自己拿走了她多年來的積蓄,怕是又要大發雷霆。

白麓把積了灰的紅包統統塞進自己的揹包裡,又把空磚塞回去。然後原路返回。

白麓回到廉租房的時候,文鴻煜正怒氣沖天的在和老徐通電話。“我說了我不會去!”

“你說誰?開什麼國際玩笑。”文鴻煜看了一眼回來的白麓,神色古怪。那邊不知說了什麼,他的口氣緩了下來。“好吧。我會帶她一起過去。”

結束通話電話後,白麓也不問。安安靜靜等他主動說。

文鴻煜嘆了一口氣。“爸爸知道我們明天要飛,說是今晚要給我們踐行。”

他今天出去跑了一整天,把以前關係不錯的哥們兒都問了個遍。可是要不就是避而不見的,要不就是藉口推脫。最羞辱人的是還假惺惺拿出一兩千塊說希望他一切順利。

都是一群平日裡揮金如土的公子哥,到了關鍵時候,一個比一個能演。到底說是患難見人心。他現在還沒公開脫離文家,就已經落得這種待遇。

文鴻煜心覺是父親背後搗的鬼,所以徐伯打電話來時,心中十分惱火。又聽說父親又故技重施要給他和白麓辦一場“鴻門宴”,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衝徐伯發作了一通。

徐伯跟了父親幾十年,早就練出了一身刀槍不入的本事。只平淡的介紹說,老爺要給他介紹一個特別的人,他的親哥哥。

文鴻煜第一反應是父親瘋了。為了留住自己,連這樣的謊都扯得出。

老徐不疾不徐的給他解釋了孫蘅的身世。“少爺不管不顧的走了,老爺總得給文家再找個接班人。於私來說,這麼多年父子感情,少爺走之前和老爺辭行也是無可厚非。無論出於何種考量,都希望少爺帶白小姐回來一趟。”

“大白,你說咱去嗎?”

“去。那個人是小寒的男朋友。”

“我知道。我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考慮去的。”

“只要我們兩齊心。誰也甭想拆散我們。”白麓那時候想的真的很簡單。那樣天真的勇敢,一生只有這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