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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關鍵線索

“這是……咳咳……”宋安劇烈地咳嗽起來。

林玄注意到他虎口處有道深可見骨的灼痕,顯然是從火場中搶奪這些紙張時留下的。

“我去給你拿水。”

見林玄過來,黃鑠連忙將車窗升了上去。

林玄開啟車門,在置物箱裡翻出一瓶水,又迅速返回了宋安身邊。

他擰開瓶蓋,將水遞到宋安嘴邊,“先喝點潤潤嗓子。”

宋安接過水,猛灌幾口,緩了緩神,說道:“這些是我從二樓最裡邊的房間裡帶出來的。那裡是起火點,我進去的時候,火已經燒得很旺了。”

“我看見桌上還有幾本沒被燒燬的賬本,就帶了出來。”

只有賬本嗎?看來“員工檔案”沒被帶出來。黃鑠一臉喜色,剛要鬆口氣,就聽宋安繼續說道:“林隊,我懷疑這火是人為的。”

“我在上樓的時候,隱約看到兩道人影躲進了二樓樓梯邊的房間,我本想開門看看,可最裡邊的房間已經燒起來了,我只能先去那邊。”

“你看到的,應該是黃鑠和他小弟。”

宋安一怔:“你也看見了?”

“沒有,但我在來的路上,恰巧看到他們兩個翻牆出來。”

“他們現在在哪?”

“黃鑠在我車裡,至於他的小弟…”林玄伸手一指,“在我車前的摩托上。”

宋安順著林玄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頭白毛的清瘦少年正跨坐在摩托上。

打量了幾眼後,宋安收回視線,轉而問道:“林隊,你怎麼會找來這裡?”

“我是來找黃鑠的。許穗跟我說他去了城西的炒麵館。等我趕到那兒的時候,店裡的老闆告訴我,黃鑠已經帶著他小弟走了。”

“我問那老闆他去哪了,老闆給我指了條路,我走著走著,就到這來了。”

林玄勾唇一笑:“你呢?說說吧,為什麼來這?”

“我找到了有關黃鑠生父的線索……”宋安將今天調查到的線索毫無保留地告訴了林玄。

“這麼說,黃鑠是帶著他小弟來消滅線索的?”林玄面色一沉,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黃鑠二人。

“十有八九。”

“你有證據能證明是他們人為縱火嗎?”林玄問。

“暫時沒有,但只要是人為縱火,現場一定會留下痕跡,就看能不能找得到了。”

“這火這麼大,再想找到證據,怕是難了。”

“更何況,黃鑠他小弟狡猾得很,在我趕來的路上,他可是把這場火講成了意外事故。”

林玄嘆了口氣,給宋安講了一遍小弟編造的起火經過。

“他們還挺能編。林隊,我估計現場根本就沒有什麼破油燈……”

“嗯。”林玄接過宋安手上的那疊賬本,“我先帶著他們兩個回去,你是在這守著,還是……”

“我在這守著。”

“你身上的傷……”林玄略顯擔憂地看了他一眼。

“不礙事。稍微處理一下就行。”宋安擺了擺手,“林隊,我總覺得現場還有被遺漏的線索,等火滅了以後,我再進去找找。”

林玄理解地點點頭:“行,那你小心些,有情況隨時聯絡,我待會會再派幾個人過來協助你。”

……

夜漸深,黑暗一點點地籠罩了紡織廠。

宋安開啟強光手電筒,和林玄派來的幾名警員穿梭在殘垣斷壁之間。

不知過了多久,宋安再次停在了黃鑠之前躲藏的雜物間前。

刺鼻的焦糊味在宋安鼻間瀰漫。

雜物間宛如一片黑色煉獄,曾經擺得滿滿當當的紙箱,如今只剩碳化的殘片,層層疊疊地散落著。

坍塌的天花板下,碎磚瓦礫堆積成一座座小丘,腳步稍動便揚起大片塵霧,細密的灰粒直往鼻腔裡鑽,嗆得人喉頭髮緊。

終於,在一片狼藉的角落,宋安發現了一個打火機。

打火機的邊角已經嚴重變形,像是被巨力反覆碾壓過,金屬外殼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坑窪,部分地方甚至已經融化粘連在一起,形成怪異的塊狀。

唯一還能勉強看出的,只有打火機側面類似品牌標識的模糊印記。

宋安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將打火機拿起,藉助手電筒的光仔細端詳。

“這就是黃鑠的作案工具?可僅憑這個打火機,想證明是黃鑠縱火,難度太大了。”

“這打火機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不僅指紋、DNA之類的痕跡早就沒了,連品牌標識都模糊不清。”

“就算能確定這打火機是引發火災的點火源,也沒有確鑿證據表明它屬於黃鑠,更別提證明他就是縱火犯了。”

宋安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繼續思索著破局的辦法。

“我得再去辦公室看看。”宋安將打火機收進證物袋中,向著二樓最裡邊的房間走去。

一路上,焦黑的房梁搖搖欲墜,每一步都揚起嗆鼻的灰塵。

好不容易抵達辦公室,眼前卻是一片更加慘烈的景象。

辦公桌椅被燒得只剩扭曲的骨架,檔案櫃半塌在地上,櫃門歪歪斜斜地掛著,裡面的檔案早已化作黑灰。

宋安不禁有些失望,燒成這樣,怕是真的找不出什麼線索了。

即便是不抱什麼希望,他還是抬腳邁進了辦公室。

這幾年的辦案經驗和骨子裡那股執拗勁兒告訴他,絕不能放過任何一絲機會。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也必須牢牢抓住。

他銳利的目光如探照燈般緩緩掃過辦公室的一切。在滿地的灰燼中,一個被半掩著的鐵盒引起了他的注意。

鐵盒的表面已被高溫炙烤得漆黑,盒蓋也因受熱嚴重變形,與盒體接合處緊密地咬合在一起。

宋安蹲下身子,費力地掰開了鐵盒。

就在盒蓋開啟的瞬間,幾張照片從中掉了出來,落在灰燼之上。

宋安心臟猛地一縮,直覺告訴他,這或許就是找到許穗朋友的關鍵。

他一張張地拾起,卻發現照片上全是同一個女人,一個他從未見過的女人。

女人留著幹練的短髮,在不同的照片裡,穿著著不同的職業裝。

照片的背景也在不斷變化,時而是在辦公室裡與人交談,時而是在紡織廠外神色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