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個世界，他很累了。

陳酣心累身乏，四肢都再沒了力氣，就此閉上了眼睛。

同顧桒一起，消失在了這天地之間。

隨著燭九陰的身隕，這裡的環境迅速惡劣下去，漫天的黃沙纏綿著寒風席捲大地。

那些族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后便直接離開了這個被神放棄的地方，去了其他更好的棲息地。

一切都一如往常，又不同往日。

陳酣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醒來時，九塊蘋果碎片已經出現在了黑暗的環境中，散發著橙黃色的光芒。

“所有世界已經結束，你可以回去了。”蒼勁的聲音再一次出現，他語氣好了許多，不再咄咄逼人，但語氣中趕人的意味十足，真真兒是把陳酣當作了工具人。

“如果我不走呢？”陳酣麻木著臉，看不出來任何情緒。

“那就一直重複進行之前的世界。”聲音顯然是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回答，微微一愣後給出了答案。

“那……”他舌尖攪動著，最後還是問了出來，“顧桒還會在嗎？”

“他已經死了。”

……

死寂蔓延開來。

“嗯。”他閉上眼，絲毫不理會蘋果碎片。

“你到底想幹嘛！”聲音帶上了一絲怒意，“他已經死了！死在幾千年前！當年你都還不知道在哪兒！你算什麼東西……”

他似乎還有難聽的話要說，但被什麼捂住了嘴，支支吾吾的聲音聽的陳酣有些頭疼。

“那就，你送我回第一個世界吧。”他嗓音疲憊，語氣中難得帶上了心甘情願的乞求。

“隨便你！”

眼前白光一閃，他便回到了第一個世界，他重新變成了原來的角色。

他找到了所有的線索，所有的人物，所有的劇情發展就如同根本不需要顧桒這個人的參與一般，一切的一切都按部就班的進行著。

陳酣不信邪，執意要翻個天翻地覆。

而神獸打算讓他徹底死了這條心，就給予了他特權，可以讓他在所有經歷過的世界中反覆穿越。

沒有意志是可以在這種反覆的絕望中被儲存下來的。

只要是存在的東西，都註定被消磨殆盡。

陳酣眼中的血絲濃重的似是要化成實質的血從眼眶中滴落下來，他輾轉在每個世界中，想要找到一絲顧桒留下的氣息，然而無一是他，無一不是他。

他的腦子從來沒有那麼清醒過。

他與顧桒之前經歷的所有的一切此時就像是老式放映機，吱吱呀呀運作的同時又無比清晰。

陳酣反覆回憶細節，做著之前世界中做過的動作，說著之前說過的話，彷彿身邊還有人正在與他對話，那個名叫“顧桒”的男人還是會包容他。

他似是患了癔症，但他同時也無比清晰的知道，他從來都是一個人，以前是，現在是，未來也是。

陳酣最後選擇了回到末世，他走在喪屍世界的街頭，沒了顧桒，人類前期雖然就好像無頭蒼蠅一般，但還是出現了一個能力雖然不足但夠用的角色替代了顧桒。

他看著血肉模糊的世界，突然之間——

算了，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