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黃昏，“小機靈”警司宋明搭乘“K551號”快車，自濱海車站出發，前往溫州。

這就是鄭啟程所乘的那列火車。一方面是這列車去溫州最為方便，另方面則是“實地檢查”一下鄭啟程的口供。

“小機靈”警司宋明在火車駛過鄒城市之後才開始睡覺。對面坐著兩個人，操著東北口音，天南地北地閒談，吵得人的神經絲毫不能休息。可是，快到十一點鐘時，白天的疲勞終於帶來了睡意。

翌晨，晨曦朦朧，天空罩在乳白色的天幕中，別有新鮮之感。車內已經開始了下車的準備。

列車員站在門口，道了聲早，向乘客致詞道：

“終點站鹿城就要到了。諸位長途旅行，想已疲倦。不過，凡是有打算乘鹿城渡輪前往樂清的人，請在旅客單上登記。現在，請先在登記表上填表。”

列車員把登記表發給舉手的乘客。坐船去溫州，在“小機靈”警司宋明還是初次，他也要了一張登記表。

旅客單只是一張表，不知是什麼原因，要在甲乙兩旁上填寫同樣的表格，在收票處交付。

到達鹿城車站是九點九分。離渡輪開航時間還有四十分鐘。上船前要經過一座長形站臺，旅客們為了爭取好座位，爭先恐後地向前奔跑，“小機靈”警司宋明的後背不知被人衝撞了多少次。

到達樂清己是下午二時二十分。又過三十分鐘，“D3125號”快車發車。車船時間聯絡得很緊密。

這列火車行車五個半小時，“小機靈”警司宋明雖然是首次欣賞溫州風景，也不覺生厭。晚上抵達蒼南時，已經是精疲力盡，連屁股都坐痛了。

到了車站，“小機靈”警司宋明打聽到一間廉價旅館住下。雖然明明知道，如果投宿宜家旅館，對於調查鄭啟程的事可以一舉兩得，限於旅費不足，只好忍耐一些。

那天晚上下雨。“小機靈”警司宋明聽著雨聲，由於疲勞不堪，轉眼就睡著了。

早晨，過了十點鐘才匆忙起身。昨晚下了雨，被褥潮溼溼的，有些寒冷。溫州天氣果然名不虛傳。

“小機靈”警司宋明吃過飯，先到蒼南縣公安局。這是禮貌，先謝謝人家協助調查。

“是不是調查得不好呢？”天津公安廳竟然派了人來到現地，就難怪蒼南探長為之忐忑不寧了。“小機靈”警司宋明連忙解釋說，並非如此，自己是前來進行個別偵查的。

聽說他想去宜家旅館，探長派出一名探員給他帶路。既然能夠有此便利，他也沒有謝絕。

旅館方面已經受過調查，所以回話簡單明瞭，女賬房立刻把旅客名簿取出，指著鄭啟程的姓名。

“他是一月二十一日晚上九點鐘來的。二十二日和二十三日部住在這裡，白天辦事出外，天黑以前就回來了。沒有什麼特殊情況，態度很沉靜，”

女賬房所講的話和鄭啟程的特徵很符合。“小機靈”警司宋明把記有鄭啟程字樣的旅客名簿收過來。

出了旅館，打發探員先回去，以下的行動，似乎一個人要方便些。

紅葉公司就在熙來攘往的大街上，販賣機械器具，是一間規模很大的商店。櫥窗裡陳列的物品非常齊全。

曹廣亮是個剛過五十歲的禿頭漢子，自稱是營業主任。看了宋明的名片，不覺睜大了眼睛。

“前幾天，蒼南公安局也派來探員打聽我到車站迎接鄭啟程先生的事情，對於鄭啟程先生，難道有什麼懷疑嗎？”

曹廣亮的臉上完全是大出意外的表情。

“不，沒有什麼懷疑。不過有一些其他的事情，需要調查一下，作為參考，請你不要擔心。你和鄭啟程先生在生意上來往很久了吧。”“小機靈”警司宋明平靜他說道。

“有五六年，他是個在信用上很誠實的人。”曹廣亮提出保證。

“小機靈”警司宋明為了讓對方安心，不斷深深點頭。“那麼，鄭啟程先生在一月二十一日來到蒼南那天，是你到車站接車的？”“小機靈”警司宋明不遠千里而來，就是為了提出這一個觸及核心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