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收回目光，臉色算不上太好，但也比剛回來的時候好了一些。

她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轉身去了車站。

她最開始壓根兒沒打算過來，所以並沒有給江賓果請假，所幸第一節課是體育課，倒是不打緊。

……

“說吧，怎麼回事兒？”江賓果將茶杯擱到辦公桌上，“並沒有什麼其他的意思，但是你無緣無故曠了一節課，總得告訴我是為什麼吧？”

杜蘅坐在江賓果的對面，微垂著眸盯著手，許久都沒有說話。

江賓果從來沒有見過她這個樣子。在他眼裡，這個學生一直都是獨當一面的，鮮少有這樣沉悶的時候，更何況，現在的她看起來還有幾分無助和無力。

“我今天下午，去了封陽家一趟，”她終於開口說道，“沒有上去，只是在下面站了一會兒。”

“我看見他了……他應該也看見我了。”

杜蘅的聲音很低，還不自覺地摳著手指甲。

江賓果哽了一口氣，好半晌才吐出來：“那他怎麼樣？”

“看不太清。”

杜蘅搖了兩下頭。

封陽他們家住得並不高，但封陽幾乎是在她看到他的那一瞬就縮回去的，根本來不及看清。

但是……臉色算不上好就對了。

“江老師，你回去封陽家做家訪的對吧？”

江賓果聽到她這麼叫自己，幾不可察地皺了下眉：“學校上面對封陽的事情還是很重視的，今天聽到說他請了長假，中午的時候就讓人來問情況了，還說讓我儘快去一趟，表示一下學校對學生的關心。”

雖然知道這關心的成分並不多，杜蘅還是在聽到江賓果這麼說之後鬆了口氣。

至少，可以早點了解到封陽家的情況了。

“這些事情用不著你一個學生來操心，你自己把你自己管好，剩下的我會處理。”

杜蘅最聽不來的就是這樣的說法，她“嘖”了一聲，靠到了椅背上，又成了平時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老江，他之前剛來學校的時候，可是你讓我照顧他的，現在你……”

“你給老子打住，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江賓果不耐煩地打斷她，“你要是真想帶著他一塊兒考出去，就先把你自己的成績穩住。今天上午做的卷子已經改出來了，你的分數滑了些，因為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不要想太多，相信我，有什麼事情我會解決好，我會盡快找時間去一趟。”

說起來也是憋屈，他怕是二中這麼多年來不阻止學生談戀愛的班主任。

杜蘅沒再說別的，只點了下頭：“老江，我能回教室了嗎？下節課挺重要的，我想回去。”

想回去好好聽課好好記筆記，這樣的話，等到封陽回來的時候，也不至於落下太多知識點。

這些江賓果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是覺得杜蘅是把他剛才說的那些話都聽了進去。

當然，不管杜蘅是出於什麼原因，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江賓果揮了兩下手，低頭喝茶沒管她。

回到教室，板凳還沒坐熱呢，一邊的陳捷就湊了過來。

“你沒事兒吧？”

他的眼裡盡是關切，臉上卻又有幾分彆扭。

“封陽呢，也沒事兒吧？”

杜蘅搖了下頭，沒有說話。

她也不知道封陽現在這個情況算不算是有事兒，想給他發簡訊又怕手機不在他自己手上，現在除了乾等著，她確實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你剛才……是去找他了嗎，怎麼樣，見到人了嗎？”陳捷抿了下嘴，又繼續說道，“你……不要擔心，會沒事兒的。”

他平時除了他媽媽，很少同其它女生相處，一般他媽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是他爸哄著，所以他很少安慰人，也不會安慰人。

杜蘅瞥了眼封陽的座位，輕輕嗯了一聲：“會沒事兒的。”

這句話，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可能是說給自己，也可能是在回應陳捷。

會沒事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