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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darkness

文瑾心有不甘,他們心裡都清楚,只是沒想到他會把他自己那一份願望放到杜蘅身上。

可能,他看到杜蘅考出去,心裡也會好受一點吧。

這是沒辦法的事,他們幾個家裡條件都不好,父母又算不了多負責,除了文瑾和杜蘅以外,另外幾個也沒讀過什麼書,勉勉強強把高一讀完都算是很不錯的了。

杜蘅和他們不一樣,她家裡雖然出了事,但母親也算是這小城裡的一股清流,孩子做什麼事情都是盡全力支援,也是因為這樣,杜蘅才有了他們都沒有的向外奔的勇氣和力量。

……

房間裡,封陽躺在床上,雙目失神。

他已經記不清他被鎖在床上多少天了,窗簾一直都沒有拉開過,從他從學校回來那天開始就沒再拉開了。趙良穆也沒有進來給他送飯,房間裡除了一杯他可以夠到的水和兩片面包,什麼吃的都沒有。

床頭擺著一個復讀機,正無比大聲地重複著各種各樣的學科知識。

為什麼會這樣?

因為他咬了他一口,發了狠的那種。

在他想親他的時候。

封陽目光慢慢聚焦,嘴角微微勾起,他緩慢而又無力地吐出兩個字。

“瘋子。”

眼角,一滴淚滑落。

好在,他沒能把他怎麼樣。

門被人從外面開啟,他呆愣地轉過頭去。突如其來的光線刺得他眼睛疼,他眯了眯眼睛。

趙良穆輕笑了聲,猛地拉開了窗簾。

封陽嗚咽了一聲,縮了縮身子。

“知道過了幾天了嗎?”趙良穆在他床邊坐下,抬手撩起他的衣角,露出裡面有些紅腫的傷口,“嘖,發炎了啊,你說會不會留疤?”

封陽身子抖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他眼裡閃過一絲陰翳,繼續開口:“你說,以後你喜歡的女孩子看到你身上這些印記,會不會嫌棄你?會不會覺得你很噁心?應該……會不要你吧?”

他的手指落在封陽的傷口上,狠狠地抓了一把:“你這副樣子,除了我,誰會要你?”

趙良穆直接把封陽方才傷口沾到他手上的血擦到封陽衣服上,冷哼了一聲,起身把放在外面的白粥端了進來。

“吃點東西,別餓死了。”

放在一邊的麵包沒有被動過,倒是那杯水被喝的一乾二淨。

趙良穆冷哼一聲:“還算聰明,知道不把自己往死裡整。不過你這傷口挺嚴重的,我給你消個毒?”

言罷,又去一邊拿了酒精進來,沒給人一點反應的機會,直接掀開封陽衣服朝他傷口淋上去。

封陽咬著唇,硬是沒讓自己叫出聲。

趙良穆皺起眉,不滿地嘖了一聲,坐下來伸出一隻手將他都傷口分開,把酒精對準了裡面淋。

他輕聲問道:“你覺得這首短詩寫得怎麼樣?是我留學的時候寫的。”

封陽的手緊抓著床單,臉色慘白。

對門兒的馮老太正巧出門,隱約地聽到從裡面傳出來的尖叫聲,還有男聲念著英文,dust-swallowed-by-darkness。

老太太腳步頓了一下,不太放心地皺著眉對著門口看了一下,隨後收回視線,挎著菜籃子慢慢下了樓。

……

“杜蘅,你們江老師剛剛給我打電話,讓你和幾個同學去學校打掃衛生。”蔣芸看到杜蘅從俱樂部回來,開口道,“快些去啊,不然明天你們去上課的時候,教室裡面全是灰。”

杜蘅輕笑了一聲:“就算做了清潔,那學校也全是灰啊。”

蔣芸整理好貨架,抬手一巴掌拍到杜蘅背上:“收拾收拾就快過去,一天天的哪兒那麼多話。”

杜蘅認命地應了,去店後面換了身衣服過後就趕去了學校。

幸好提前在店裡放了幾套衣服,之前那身都汗溼了。

等到了學校,才發現教室裡早早地已經到了好幾個人。

聽到有人進來,本來低頭忙活的同學都抬起了頭。

“班長,不夠意思啊!這麼晚才來。”

杜蘅牽起嘴角:“不好意思啊,有些事情耽擱了。”

在這兒的幾個,都是班上的班幹部,平時江賓果不管事兒的時候,幫了杜蘅不少忙。

也是因為這個,他們幾個和杜蘅關係都比較好,也知道杜蘅其實並沒有他們最開始想的那麼拽,反而,她那隨心所欲的性子,讓人在與她相處的時候,會覺得很舒服。

“啊,對了,”一個女生把杜蘅拉到一邊,小聲說道,“陳捷也在,好像是衝著你來的,剛才還問了好幾次你什麼時候來。”

杜蘅愣了一下,轉頭看了一圈:“沒在這兒啊。”

“洗拖把去了。”

“啊,沒事。”她笑了笑,“咱也不怕他啊。”

那女生還是不太放心,皺著眉頭還想說什麼,但瞥到陳捷拿著拖把從後門進來了,就閉上了嘴。

杜蘅朝著她一笑,算是安撫。

其實怎麼說,雖然她也沒覺得陳捷有多好,但他也沒有壞到所有人看著他都要繞道走的地步。

偏偏,在學校陳捷就是那麼不討喜,除了他那些小弟,平時還真沒看到他在學校和誰有什麼來往。

“杜蘅?”

陳捷看到杜蘅的時候,眼睛跟餓狼見到肉似的瞬間就亮了,語氣中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雀躍。

杜蘅輕笑一聲,拿起掛鉤上的抹布一邊擦桌子一邊笑道:“怎麼,才兩個星期就不認識人了?”

陳捷嘿嘿笑了兩聲,撓了撓後腦上,少見的有些憨憨的氣質。

他知道周圍人都離他們遠了些,但還是放低了聲音對杜蘅說道:“我想了兩個星期,還是要告訴你我是認真的。”

杜蘅早就把那件事情拋到了腦後,她盯著陳捷看了好一會兒,開口問道:“什麼認真的?”

只這一句,就把陳捷所有想說的話都堵在了喉嚨口。

“他媽的……”許久之後,他從牙縫兒裡擠出幾個字。

杜蘅:“呃……不好意思。”

陳捷長舒了一口氣:“沒事兒,正好我再說一遍,這一次你好好聽,聽完了忘了就好。”

細聽,感覺他放輕了語氣。

他現在這個樣子,一點都不像先前的二中扛把子。

“我想了兩個星期……你之前說我們不是一路人,那我會和你變成一路人,你放心,我不是要拉你下水,我是……想想你靠攏。我知道我和你靠一個學校沒有可能,但是我一定會拿到和你一個城市的錄取通知書。等你覺得我們是一路人的時候……我再對你說我現在不能說出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