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兩人都出去了,江賓果才站起來指著陳捷鼻子罵。
“杜蘅讓你下去跑二十圈都算輕了我給你說!”
江賓果甩了下手,看著陳捷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就來氣。
“老子看你是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你應該慶幸李平和我關係不錯沒有把這件事情搞到年級上去,不然加上你之前那些事,讓你滾回家都算是便宜了你!”
陳捷拖了個椅子過來,自顧自地坐下,可他屁股剛挨上去就被江賓果提了起來。
“坐什麼坐,我他媽都沒坐你就坐?我看我就是平時管你們管少了!”
陳捷看了江賓果一會兒,老老實實地把椅子放到了他身後,伸手扶著他坐下。
“老江你彆氣,我一定改過自新。”
江賓果一把揮開他的手,氣得咬牙切齒。
“奶奶的,哪次我訓你的時候你不是這麼說的?你改了嗎,啊,我問你你改了嗎?”他狠勁兒地掐了陳捷幾下,“個狗崽子,我比你多活了這麼三十年,你以為我是白活的?還在我面前橫!”
他這次是真的下了狠勁兒,直到陳捷被他掐的嗷嗷叫了他才收回手。
他忽然有些惆悵。
“媽的,帶你們這個班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黴,每生一次氣都不知道要少活幾年。”
陳捷揉著自己的手臂,齜牙咧嘴地嘿嘿兩聲:“哪兒能啊,您肯定長命百歲!”
“滾蛋!”
能把江賓果氣得跟潑婦罵街一樣的人,除了陳捷也找不出第二個。
“我給你說陳捷,你是真的不能再犯事兒了,主任盯你可盯得緊。你就算再不想讀,好歹也要混個畢業證,這樣以後也好找工作不是?”
陳捷低著頭應了一聲,不再說話。
江賓果看他這個樣子,覺得他聽進去了,所以便揮了揮手讓他回去了。
他又點了根菸,想抖菸灰的時候忽地想起菸灰缸被杜蘅拿去收拾去了,只好扯了張紙墊在桌子上。
一根菸抽完,杜蘅領著封陽回來了,一人手裡多了支冰棒兒。
“嘿?我還想著你把菸灰缸給我洗哪兒去了呢。看來是給我洗到小賣部去了。”
杜蘅無奈地聳聳肩。
“剛剛路過隔壁班的時候,封陽瞧見裡面有人在吃這個,拖著我想去買。”
其實不是,是她自己想吃了,她還特意給他買了一根當作封口費。
雖然他也不太可能說出口。不過她還是煞有介事地跟他講了幾句。
類似於吃了這個冰棒就得幫著她背鍋之類的。
杜蘅面上顯出幾分心虛,但幾乎一瞬就被她掩去了。
封陽聽不太懂杜蘅的話,只是在聽到自己名字的時候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後繼續舔冰棒兒。
江賓果點了下頭,信了。
“老江,我發現班上的人真的挺怕你的。”
很多事情只要那老江的名義壓他們一下,人一下就老實了。
老江得意地哼哼兩聲,不說話。
杜蘅扯著嘴角,繼續開口:“畢竟你上次在教室摔桌子那次是真挺嚇人的。”
江賓果的確在班裡摔過桌子,是在剛開學的時候,原因已經不記得了,只知道是一件很小的事情。
因為江賓果的那個舉動,全班人幾乎都在一分鐘內得出了一個結論:他們的班主任雖然名字可愛且不愛管事,但是脾氣暴躁,極度不好惹。
江賓果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隨後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去去去,一個個的就會膈應我。”
杜蘅笑了兩聲,伸手扯了一張江賓果的餐巾紙,轉身走了。
封陽見杜蘅轉身,像個小狗崽子似的快速跟上去,生怕走丟了。
江賓果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
現在的小孩兒,怎麼一個個的都這麼個性?
……
杜蘅一回去,就看到陳捷叉著個腿坐在她椅子上玩兒手機。
靠,神經病!
陳捷察覺到她的目光,抬起了頭。
“我就想和你親愛的新同桌坐一會兒,畢竟人第一天來這兒,我可不想他對我有什麼誤會。”
杜蘅擋在封陽前面。
“我想你今天的行為,不會讓人造成什麼誤會。”她上下打量了他幾眼,“你平時不也是這樣嗎?”
“嘖,你說話可真難聽。”
“彼此彼此。”
陳捷見杜蘅沒有否認,張著嘴反而不知道說什麼了。
媽的。
他皺著眉起身坐回了自己位置。
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就是和她罵不起來。
這種感覺,有點憋屈。
杜蘅也沒管他,領著封陽一屁股就坐了回去。
眼見著冰棒兒的甜水要滴到封陽手上了,杜蘅拿出剛才在老江那裡扯的紙塞到他手裡。
“擦擦。”
封陽好像沒有明白她的意思,只咬著冰棒兒歪著腦袋看她。
杜蘅看了他一會兒,確定他是真的沒有明白,皺著眉嘆了口氣幫他把已經滴到手上的東西擦掉。
陳捷在一邊看著好笑。
“年紀輕輕就在學校當媽了?”
杜蘅頭都沒回地罵道:“說些屁話!”
陳捷把手機放下:“我說你今天還真是暴躁啊,待會兒是不是又要懟我一句關我屁事?”
“關你屁事。”
說完,杜蘅沒有再理他,專心幫封陽擦乾淨了他的手,然後指了下不遠處的垃圾桶。
“去把垃圾扔掉。”
說完,還把抽屜裡的垃圾一塊兒遞給了他。
封陽手裡拿著垃圾,眼睛朝著杜蘅指的方向看過去。
他起身走過去,嘩啦嘩啦地把手上的東西都扔了進去。
他回過頭看向杜蘅,眼睛亮晶晶的。
像是一條等待主人誇獎的大金毛。
杜蘅嘴角抽了抽,對著他豎起了拇指:“真棒。”
反正多誇誇肯定沒有壞處。
封陽開心了,腳步輕快地坐回了杜蘅旁邊。
陳捷搖了搖頭,表示沒眼看。
一米八多的大男人像個蠢貨一樣,扔個垃圾都要人誇是什麼神仙玩意兒?
神經病啊?
杜蘅斜睨了他一眼:“把你那看智障的眼神給我收一收。”
陳捷冷哼一聲,悄悄從抽屜你拿了根菸,去了廁所。
杜蘅都看在眼裡,但也懶得說什麼。
她拿出了英語作業。
只有早點做完回去才有時間幫著她媽把賬記了。
杜蘅媽媽蔣芸開了一家便利店,因為就在居民樓樓下,所以懶得去市中心的人大部分都是在她這兒買東西。
蔣芸為人老實,經常被人誆了都不知道,沒有辦法,杜蘅只有每天做完作業後去幫他對賬。
杜蘅寫了一會兒,感覺自己有些寫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