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事情處理完，圍在一起的學生便散開各做各的事去了。

杜蘅的位置明明就在她旁邊，可是她依然站著，面無表情地看著封陽。

封陽縮了縮脖子，怯怯地看著她，抬手想要拉她的衣角卻被躲開了。

他嘴一撇，眼中閃過一抹受傷，並且迅速地蓄滿了淚水。

杜蘅被他的反應驚了一下，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動作。

說實話，封陽真的是她見過的最愛哭的男孩子。

不過這好像，是不可避免的。

畢竟，他是一個特殊的孩子。

杜蘅嘆了口氣，坐了下去，猶豫了一下，她拍了拍封陽的肩。

動作很輕，但說話的語氣卻是冷的不行。

“把你那眼淚給我憋回去！”

她很少見到人哭，也見不得人哭。

封陽被她的語氣嚇得抖了一下，但手依舊朝著她的衣角伸了過去，然後一把攥住。

杜蘅垂眸看了一下，沒有說什麼。

倒是封陽因為她的這個動作手微微往後縮了一下。

當然，衣角依舊被他緊緊攥著。

“封陽，我說話你聽不聽得懂啊？”

杜蘅微嘆了口氣，良久之後才問了一句。

封陽聽到她的聲音，將原本埋著的頭抬了起來。

“還是說你是聽語氣呢？”

杜蘅看到封陽的反應，語氣稍微兇了一些。

果然，她感受到封陽身體微微僵了一下。

杜蘅愣了一下，看著封陽看了許久，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封陽不解地歪了下腦袋，然後跟著杜蘅一起笑了起來。

只是，他不帶任何情緒，只是機械地模仿著杜蘅，機械地發出“哈哈”的聲音。

兩個人動靜不小，引得前面的學生都回過了頭，臉上都帶著說不出來的情緒。

他們這個新同學，“笑”起來真的很恐怖啊。

“杜蘅……”

前面的女生回過神來喊了她一聲。

“陳捷回來了。”

旁邊的封陽還在機械地“哈哈”著，杜蘅輕拍了他一下。

封陽乖乖閉上了嘴，收回攥著杜蘅衣角的手支著自己下巴看向窗外。

陳捷倚在前門的門框上，嘴角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怒意。

他站直身子，從前門晃盪到自己位置上，對著杜蘅坐了下來。

“三好學生杜班長看來今天中午挺閒的哈？原來不都忙著寫作業複習嗎，今天怎麼和新同學笑得這麼開心？”

他拿起桌上的筆輕敲著桌子。

“剛才還說我們兩個不是一路人，現在你不是在向我這種人靠攏嗎？”

杜蘅皺了眉，沒有理他。

“不過我說你這位新同桌是真有毛病啊，剛剛那個笑聲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班有個復讀機呢？笑得真他媽難聽。”

杜蘅看了下手機：“你下去了半個小時，這麼熱的天一點汗都沒有流，你確定你跑了步？”

陳捷冷笑：“虧你知道天熱，二十圈跑完老子想不中暑都難。”

“所以你沒跑？”

陳捷沒有否認。

杜蘅也懶得多說。

“知道你不服，咱們去老江辦公室讓他決定怎麼辦吧。正好他剛才也有叫你過去。”

說完，拍了拍封陽的腦袋示意他跟著自己走。

啊……這個板寸是真的有些扎手。

陳捷冷哼了一聲，跟了上去。

一進去，杜蘅就因為辦公室裡的煙味皺了眉。

“我說老江，你這菸灰缸該倒了吧？”

菸頭都堆成山了！

江賓果將目光從電腦上移到杜蘅臉上。

他挑了下眉毛：“那你來幫我收拾？”

得，她來幫他樹立個高大威武的形象。

杜蘅認命地應了一聲，拿起江賓果的菸灰缸正想出去，就被封陽拉住。

他不安地看著她，抬腳想要跟著她一起出去。

杜蘅回頭看了江賓果一眼，在看到他點頭以後，帶著封陽一起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