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那一貫掛著笑的假面被皇后一席話擊得粉碎,他額頭的青筋隱隱跳著,九紋龍袍被他的手攥得皺在一起。一個“殺”字在他的喉頭滾動。
正當那個“殺”字要脫口而出之時,客夫人從一旁走到皇后面前,“啪”地一聲甩了皇后一個響亮的耳光。
客夫人直視著皇后:“若明天你跪在我的腳下,你以為你還能端著你這主子的身份嗎?你不過就是生來好命而已。”
客夫人那一巴掌打得極重,皇后的半邊臉立馬就腫了起來,嘴角也掛著一絲血。
春華怒道:“奉聖夫人,皇上待你不薄!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
客夫人譏誚地看著春華,怒道:“皇上待我不薄?我明明有家室,也是一個相夫教子的良家婦女。可就因為我入宮當乳母,先皇便將我當作一件物什一般賞給魏朝做對食夫妻。我丈夫不堪其辱,投河自盡。我日日受魏朝凌虐,若不是忠賢將我從魏朝手下救出,給我孤兒寡母一席安寢之地,我現在哪裡還有命在?”
客夫人又看著皇后,諷道:“你們不過是生來好命而已,憑什麼天下人就像你們低頭?憑什麼我們不可以坐上這至尊之位?”
客夫人看著魏忠賢,指著皇后說道:“我們何必要什麼詔書,他們本來就該死!你還在等什麼?留著這個女人有何用?你不動手我便替你動手!”
春華急道:“你敢!”
客夫人蹲下身,捏著春華的下巴,譏諷道:“你看我敢不敢!”
說罷客夫人從春華身旁的侍衛手中拿過刀。忽然客夫人臉上一絲狠戾閃過,她雙手握住刀柄,一轉身對著魏忠賢的脖頸就砍了下去。
可魏忠賢畢竟比她快了一分,那把刀只砍在魏忠賢的肩頭。
魏忠賢一瞬間暴怒起來,掐著客夫人的脖頸就將客夫人提了起來。
客夫人緊緊地抓住魏忠賢的手臂,雙腿在空中亂蹬。客夫人的臉憋得通紅,她怒視著魏忠賢咬牙問道:“我的兒子呢?”
魏忠賢聽到客夫人如此問,嘲諷地一笑,另一隻手握著刀柄,向前一送。明晃晃的白刃刺入客夫人的腹部,直沒入柄。
客夫人萎頓在地下,扯住魏忠賢的衣襟,氣若游絲。她輕輕笑道:“他們該死,你也該死。我知道我殺不死你,可是我還是想試試。如果你還念些我們從前的情分,就將……就將我與國興葬在一起。”
魏忠賢斥道:“婦人之仁!”伸手將自己的衣襟從客夫人手中扯出。魏忠賢抬頭看著皇后,一改往日裡那諂媚的笑,臉上的神色盡是陰狠毒辣:“不過她有一句話說得對,本座留著你也沒有什麼用。”
春華見魏忠賢要對皇后下手,急道:“魏忠賢,皇后娘娘母儀天下為天下人敬仰,你難道不怕天下人唾棄你嗎?”
魏忠賢陰冷地看著春華說道:“你說得對,不過母儀天下不就是遠遠地站在那而已,不是嗎?”魏忠賢捏著皇后的下巴,左右欣賞了下皇后的面容,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左右不過是副皮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