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祁也將目光投在了那個桃木木盒上。
那個桃木木盒的做工十分的精細,被開啟的第一層封蓋約有半個拇指的厚度,木盒中展現的第二層是由十三塊不規則的木塊平鋪而成,中心和左上角各有一塊是空白的部分,看得出來。
第一層封蓋被開啟後,陸殊將手指放在第二層上木板上按照一定的順序移動著上面的木塊。
木盒的機關發出清脆的聲音,尤其是在籤契室中,當所有的人都屏息將注意力投在那木盒上。
這邊陸殊慢慢解著那木盒的第二層機關,姜祁站在一旁看著,只覺這個木盒十分眼熟,但思緒過後,卻總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這個木盒。
陸殊望著木盒的第二層,眉頭緊鎖,他記得如何去解這個桃木機關,但他卻極為不願意將盒子裡的東西拿出來。
姜祁站在一邊,她垂放在身體兩側原本緊握成拳頭的手竟然也隨著陸殊的手指的動作在大腿兩側移動著,準確得說她移動的速度更加的快,好像她對那個桃木木盒更加得熟悉。
幾十秒過去,木盒中發出輕輕一聲響,桃木盒的第二層也被開啟了。
所有的人除了陸殊都屏住了呼吸望著那個桃木木盒。
在那第二層木盒下面竟還有一塊通透的玉盒,裡面隱約被放置了一塊東西。在那玉盒的封蓋上刻著一片密密麻麻的符號,應該是某種文字,並且用十分精細的金線鑲嵌著,同時在玉盒的四周也刻畫有大小不一的文字元號,都大同小異得鑲嵌著金絲。
陸叔將那玉盒從桃木盒中取了出來,放置在籤契桌上。
就在玉盒被取出的那一刻,整個籤契室的溫度立馬降了下來,牆壁上的老式發電燈泡的光線也暗了許多,甄溪感受到深深的寒意,加之周圍的變化讓怯意立馬爬上了她的身子,好在彭鈺在一旁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著。
姜祁也不知道是著了什麼魔,看著那玉盒竟然慢慢伸出了手,就在她手離玉盒上方半掌的位置,一股幽幽的寒氣從那個玉盒中散出。她的手一點點得被寒氣包圍,姜祁卻感覺十分得舒服。
正當她迫不及待要拿起那個木盒,一隻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抓住姜祁的正是陸殊,他的臉上蒙著憂慮,兩三秒他看著姜祁說道,“我來,這玉盒寒氣太重。”
而就在六叔抓住她手腕的那一瞬間,姜祁突然感覺到意識清楚了許多。自己也不清楚剛才為什麼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朝著那玉盒伸了過去。
下一刻,六叔在彭鈺兩人和姜祁的注視下開啟了那玉盒。
在那玉盒中,有幾張紙。
最上面的一張紙底色雪白,沒有任何的花紋裝飾,紙面上被寫下了一串暗紅色的文字。
在那張紙下面似乎還有一張老照片,可姜祁還沒看清楚,陸殊便將玉盒重新關上,只拿出了最上面的那張有紅字的白紙。
那紙被平鋪在桌面上和寄存契放置在一起。
陸殊坐了下來,對著彭鈺和甄溪慢慢得說:“這張就成婚契,你們先各自將名字和生辰年月都寫在上面。”
彭鈺先執起了筆,看了一眼甄溪便在那成婚契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待他書成,甄溪長吐了一口氣,接過筆小心翼翼一筆一劃得在那紙上慢慢得寫著。
“這樣是不是就算完成了?”兩人將成婚契推回給陸殊和姜祁看著。
那張白紙上除了寫有彭鈺和甄溪名字的黑字字跡,同時還有幾行詭異的紅字。
“不,還有最後一步。”陸殊停頓了一刻,眼裡是一片深邃,“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你們確定要捨棄孩子寫成婚契?”
這時甄溪的臉上有了遲疑和顧慮,她的喉嚨輕輕得蠕動了一下,“小鈺,要不,我們不寫了。我死後下了冥府這些都是未知數,我們要是寫了這成婚契,你們彭家可就要斷後了?”
彭鈺的眉頭雖然緊鎖,但是眼神中卻投出堅定,溫暖的光束,“甄溪,這次你聽我的,這代價只不過是三十年,如果三十年後科學技術好,我們還能再生。可是我不能讓你下了冥府後無臉見人。”
說完他轉頭看向陸殊,“我們不後悔,還需要我們做什麼?”
看著兩人已經下定了決心,陸殊從桌面上拿起一把小刀遞給了兩個人,“最後一步只要你們二人將鮮血滴入這張紙,你們的成婚契便作數了。”
彭鈺和甄溪先後拿過那把小刀將自己的手指割破,就在刀刃劃開面板的那一剎那,他們的鮮血便馬上湧了出來,兩人的鮮血更像是含有磁力被手下的成婚契吸引著。
當二人的鮮血滴在那成婚契的瞬間,那張紙金光縱橫,立馬將鮮血吸入,在白紙上原本暗紅的字跡重新被灌入了生命力,轉眼見變成鮮紅色。
眼見成婚契已經吃進了兩人的血,陸殊立馬站起,準備將成婚契收好放進玉盒中。
那玉盒本身便被寒氣包裹著,而那成婚契混合著二人的血正陽盛。就當陸殊的手碰到那張成婚契,一股灼熱的感覺便從指尖傳來。
絲絲的灼熱感讓他不得不立刻將成婚契放進玉盒中,再將封好玉盒收進木盒,按照原本的順序,他陸續將兩層桃木板機關關合。
存放著二人成婚契的桃木木盒被重新關合上放置在桌上的一邊。
那木盒完好無損得放置在一旁,沒有一絲一毫玉盒中散發的寒氣,那成婚契吃飽了籤契人的血就躺在裡面。
陸殊將一旁的寄存契拿到面前,細細得寫著。
“這張便是寄存契,你們二人只要簽上名字,每隔十年回來重新寄存,你們的成婚契便能重新儲存在這裡。”他看著捂著手指的兩個人,一陣寒光突然從眼裡閃過,“如果,你們沒有回來,那麼你們二人日後壽終將同受天譴折磨。”
甄溪似乎是被陸殊的這句話嚇到了,抓緊了身旁的彭鈺。
“別擔心,我們都會好好的。”彭鈺撫著她的後背安慰道。
兩人再次拿起筆,在那張寄存契上寫下了名字。
六叔拿回寄存契確認著,二人白紙黑字得寫著:
陰曆戊戌狗年,甲子月庚子日。彭鈺、甄溪寄存成婚契一書,存限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