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秒鐘李菁芳和阿巴還扭打在一塊，後一秒，李梓祥便拽著阿巴掉進了河裡。李菁芳愣了半秒才反應回來，緊跟著圍觀的街坊炸開了鍋。

“阿叔！梓祥和阿巴都掉到河裡啦！”姜祁眼瞅著李梓祥在他媽媽李菁芳和阿巴在推搡中掉進了河裡，有因為意外順帶拉下了阿巴。

地上的柴米也是嘴裡哈赤著霧氣，抬起前兩隻爪子搭在六叔的腿上。

“別過去。聽我的。”六叔只是緊著眉毛，觀察著事態發展。

“急死人了！人命關天啊！”姜祁跺著腳，一臉緊張得看向了六叔。

“相信我，就呆在這裡。”六叔的眼睛就像一汪在暗夜裡沉寂的海，姜祁透過他的瞳孔看到的是沉穩。

那就相信阿叔的吧。

突然她的肩上多了一隻手，回頭一看，便接上六叔寬慰的眼神。

沐桐河中。

寒冬臘月裡，這河水更是冰冷刺骨。掉下去的人莫說是游上來，哪怕是在那水裡頭呼吸都成問題。

就在這冷得要人命的河裡頭，李梓祥和啞巴阿巴不停得拍打著水面，想要往上掙。

阿巴有點水性，在這河裡頭遊個一時半刻也死不了，只是這寒冬的河水沾身冰冷得就像一根根針鑽入了骨縫裡，關節開始感覺到刺痛，四肢開始漸漸地麻痺失去知覺。

他曉得這是因為身子沒有適應這河水的問題，要是繼續拍打水面只會讓自己力氣耗光得更快，到那時候只怕是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他。

於是他大口得呼吸，努力讓身體浮於水面之上，阿巴的餘光望見了同樣落進水裡的李梓祥。小傢伙先是吃進幾口河水，四肢用力得撲騰這河面，看樣子就是不會游泳，不一會而這身體就向下開始沉。

岸邊一群人看到這裡，一個個都揪著心，李菁芳趴在河岸上，手在空氣中向下抓著，眼淚是漱漱得往下落，“梓祥！誰來救救我兒子啊！救命啊！”。

圍觀的人群裡有一名老太眼瞅河裡頭那小的快不行了，朝後頭一個人嚷嚷著，“大虎子快救人啊！”

這老太喊的大虎子不是別人，正是松柏路上蔬菜店的老闆秦虎，他打小便長在雲谷鎮，出生就在這門口的沐桐河的裡頭洗澡，論水性沒有誰能比他更好的。

放往常若是看到有人掉河裡頭，他肯定是二話不說就跳進去救人，今天他倒猶豫了。

“這倆人，再說了還是大冬天的……”。

“求你了，救救我兒子，他可是我的命啊！”

李菁芳聽著有人能救兒子，猛地回過神，撲跪在地上。

時間一秒追著一秒趕，岸上的人還在決定就還是不救，河裡頭的李梓祥早就沒力氣撲騰，眼瞧這小孩就要沒在水裡了，靠著水性半飄在旁邊的啞巴當機立斷往李梓祥這邊遊。

沒出三秒，這啞巴一個猛子扎進水裡，出來的時候手上還拽著李梓祥的領子。

水的溫度一點一點侵蝕兩個人的身體，李梓祥出了水面嗆了兩口水還是失去了意識。

再看身邊的啞巴，這啞巴身體也不算強壯，光靠點對水的瞭解勉強地在水面撐著，他明顯得感覺到兩隻腳已經失去了知覺，被河水冰鎮後的痠麻感從腳腕順著神經血管快速爬上了整條大腿。

在河面底下，阿巴不得不蹬著水來讓自己不沉下去，手上的力氣也一點一點得消失，而李梓祥因為失去意識後整個身體重重往水底下沉，這又無疑是給阿巴增加了負擔。

阿巴感覺那股寒意直逼腦仁，眼前的畫面也不再清晰，掙扎之中還能瞟見河岸上的人還在爭論，七嘴八舌的聲音漸漸得轉變為“嗡嗡……”的耳鳴聲。

“快看！那啞巴在救小孩！”

“不行啦！快下水救人吧！那啞巴也撐不住了！”

“大虎子，你快下水吧！這可是兩條命啊！”

岸邊上的人都揪著心焦急地拜託秦虎。另一面在河裡頭的一大一小也已經撐不住，阿巴的下半身開始麻痺，上半身也沒了力氣，只能是僵硬得拖著李梓祥，然後整個人慢慢開始下沉。

只聽耳邊“噗通”一聲，水花濺到臉上，但是已經看不清是發生了什麼。

然後，從脖頸灌進一股刺骨得冰涼，再到嘴邊，到鼻孔，到眼睛，到額頭，直至天靈蓋上的熱氣都感覺不到……

水裡頭，阿巴已經感覺不到四肢，水從鼻孔和嘴裡灌進肺，手上的重量也感覺不到了，難道那小鬼也沉河裡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