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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粉墨登場

“瞧你,還真的有黑眼圈了呀~~”月野遙端著茶杯坐在餐廳靠窗的位置,陽光灑在她的眼睛裡,跡部景吾卻覺得那分明是跌進海灣的閃耀的星光。

“早上好,跡部君。”月野遙像個山莊的女主人一般在跡部景吾落座前將咖啡和布丁端放在他的面前:“沒有約克郡布丁。你喜歡的食物都太高階了呀!不過這裡有琥爵,我早些來的時候幫你預留的,這會兒叫人幫你熱一下。”

月野遙說著舉手示意,不遠處的幾個招待瞧見服務的女性物件,爭先趕來。簡單吩咐著招待的月野遙換上一副乾淨的刀叉,將跡部景吾盤中的布丁切出了一小塊漂亮的形狀。“麻煩請幫我把11號卓預留的咖啡加熱到98度,下降到85度時候加一包糖和半包奶精後溫度大約70,等個片刻別低於65度時端上來就好。辛苦了,謝謝。”

招待苦著臉轉身離開時,月野遙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伸手攔住了他,抬頭對跡部景吾說道:“不到70度可以嗎?因為我比較喜歡偏65那種不燙口的溫度。”跡部景吾點了頭,月野遙才鬆開了拉住招待的手。

“吃完了?”跡部景吾抓住她手裡的刀叉,刀刃在兩隻不同方向的手臂的主導下劃開了質地柔軟的麵包絲。“吐司再加熱一點口感會更好。”跡部景吾的手握著月野遙的手握著刀叉,將一塊夾著蘑菇和烤番茄的麵包放入口中。

“同學,你要知道對於一個入門級學徒來說,加熱一些和調料少許這種虛無縹緲的量詞簡直是災難。請寬容一點,比如像我剛才查閱的資料那樣,具體到多少度,說出來也會顯得整個人都精緻不少。”

“喜歡法式早餐?”跡部看著殘留在她盤子中的碎麵包屑說道。

月野遙抿了口咖啡,輕緩的搖了搖頭。“法國人活得精緻,總愛搞些碎杏仁這樣的點綴,事實上對我這類不仔細又沒追求的人來說除了麻煩還有點多餘。就拿我消滅掉的牛角為例,內裡填充了甜奶油醬跟它有什麼區別?在回答你的時候我忽然想到了答案———不會掉一身渣。”

月野遙餘光瞥見招待端著咖啡走向她的時候便將跡部面前的盤子向他的右側方推了幾分,挪出的一小片地方剛好能盛得下65度的咖啡杯的大小。然而,杯子並沒有落在想當然的地方。

“大哥煮的咖啡,還真是久違了。”招待摘下了他服務時自用的白淨的手套坐在月野遙身邊的空位上,正仔細的品嚐著月野遙預留的咖啡。月野遙不得不承認,這本該是個令人瞠目的舉動。

如果,他不是浪川黎明的話。

“景吾君,等下我可不可以單獨去現場?”

比浪川黎明坐在這品嚐咖啡更詭異的,則是月野遙視若無睹的態度。跡部景吾沒出聲,卻也沒思考關於月野遙提出的問題。

“喲,稱呼可真親切。”順著性感的喉結流進胃裡的咖啡溫度適宜,浪川黎明用比手套更潔淨的圍布擦拭著搖晃在杯子邊殘留的液體的痕跡。這下,白色的圍布就要比手套更搶眼了。“你說對不小兄弟?”

“你可比我自然多了,怎麼,認識?”月野遙乾脆轉過身子,瞧著身邊的浪川黎明說道。

“一面之緣,在你家電梯裡。”

“哦,他呢?”

“我當然沒告訴他。”

“沒在意這個,我是說他人呢?”

“鬼知道那種死腦筋的傢伙……”坐在陽光下的浪川黎明卻忽然打了個冷顫,有些不耐煩的說道:“還能做什麼呀!無非就是這兒打個工那兒打個工,務實的很!哪比得上大哥你這麼悠閒?行了我也得繼續賺我信仰的資本去了,你慢聊。”

說完,帶上白淨手套的招待端著那杯咖啡踱步走了出去。

“咖啡是你煮的。”

“正好瞧見了儲藏櫃裡的咖啡豆。”

“儲藏櫃這種地方……”

“自然有我的門路。”月野遙不客氣的打斷了跡部景吾的話,揮了揮手道:“別糾結這些,享受這種事對你而言應該不難。”

“自己去會場你想都不要想,一會吃完飯和本大爺一起走。”

“我忽然還想吃個意式薄餅,加點火腿、番茄、乳酪熱騰騰拉著絲的那種。”月野遙看著將圍布折放在一邊的跡部景吾,本以為放下二郎腿的他準備起身離開,沒想到他卻掏出了昨日遞給自己的鏡子和———唇膏。忽然……就沒有了胃口。“我保證今天不會放你鴿子!我要跟榎本她們一起走。”

跡部難能從鏡子裡的盛世美顏中移開目光到月野遙乾澀得爆了皮的嘴唇上,眼神無不在傳達著“你彷彿失了智”的意味。

“好吧,反正女隊也要跟你們一起……”月野遙妥協道。

“你13歲賽前吃意式薄餅導致整場比賽狀態失衡。月野遙,別讓我適當提醒你撒謊的技術需要提高。”末了還附上一句:“廣末分享過你的部落格。”

“我部落格才剛開放了一天……”月野遙說這話的語氣頗為無奈,她甚至有點想告訴跡部景吾,她的部落格是分組開放,擁有許可權的名單中並沒有廣末的名字。“好吧,撒謊的技術的確需要提高。”

她笑著接納了他的提議。這使跡部景吾覺著,順從的她更像露卡了。

被淹沒進現場翻滾的音浪,跟著震人心肺的澎湃的音樂擺動著身體的月野遙突然明白為什麼黑部由紀夫曾明令禁止她參與這類活動。刺痛的太陽穴透過腦電波向她傳來預警的訊號,月野遙不得不壓抑自己已然噴張的血脈和毛孔。望向那些隨著浪潮翻滾的孩子們,那種期待著淪陷於忘我的境界中的感覺,更迫切了。

各大高校的人不時穿梭在空間並不算寬裕的過道上。一片陌生的面孔使月野遙只能憑藉他們身著的不同顏色的校服來進行歸類。然而眼前這種混跡在一起的狀況顯然為簡單的事增添了難度,尤其是每每經過她面前時,大家都會禮貌的點頭示意。令月野遙迷惑的是,她們之間隔著的疏遠的距離。

所以……該打個招呼嗎?抱著疑問的月野遙覺著自己離會場愈發遙遠了,可奇怪的是,她正隨著榎本祹一行人邁入了會場的大門。

“榎本桑。身體沒大礙了嗎?”

月野遙瞧著將雙手背在身後的與青學部長玖蘭月交談甚歡的榎本祹,登時對遠方的星野純心生感激;感激她這些年來為她這個一向不操心的‘隊長’的所作所為。想來隊長這個名號,現在也終於實至名歸了。

此時此刻,好在有榎本祹這位部長擋在前面,才能使月野遙有個把偷閒的時間。她漫無目的的四下張望的角度並不誇張,單就左前方角落中的男女已經足夠吸引她的注意。

身著熟悉的黃色隊服的男生正將一個個頭不高的女生堵在角落,如果不是十六夜千姬的話,本著國家近些年大力宣揚的勇於和邪惡作鬥爭的心態,此時肯定會促使月野遙走過去將那造次的男生掀翻在地。不過現在她倒有些好奇———那個一頭墨綠色捲毛的少年究竟憑什麼本事還沒被十六夜打趴在地?

“請與我組雙打!”那少年真誠的聲音並不嘹亮,卻清楚的傳進了剛剛邁入大門的月野遙的耳朵。

“抱歉,恐怕沒有辦法。”

不遠處的月野遙掏出手機,對準從角落中走出來的十六夜千姬。雖沒瞧見那少年的模樣,但能讓十六夜這樣的人說出抱歉這樣的話的……月野遙將鏡頭拉近在那男生的背影上。如何都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那……請想想辦法!”

“噗”

手機影片中的女主角踏著堅定的步伐朝笑的花枝亂顫的月野遙逼近。月野遙一邊舉著手機後退,一邊向那還欠著身子的男生的背影表示歉意。當那男孩子轉過頭來,月野遙停住了後退的腳步。她覺得,此時十六夜的情緒,是她應該要承受的。

“喂,你今天幾號?”

月野遙沒想到踏進這無比陌生環境後第一個與她打招呼的人,依舊是十六夜千姬,同當年初次回日本時結識的第一個老友並無多大區別。月野遙這才仔細觀察起她的變化,除了皺在一起的幾道眉紋更深了以外,身高實在長得有限。

“不知道呀,水谷呢?”

“向別人問室友的行蹤也就你月野遙能幹得出來。”

“這不能怪我,她一大早就出去了。喏,還以為會坐那兒呢。”

十六夜千姬順著月野遙努了努下巴的方向看去———立海大神之子身邊的空位上。

縱然不與其他高校有任何交集的立海大區域仍有不少空位,可月野遙還是覺得,水谷信會出現在那。事實上幸村精市也這樣覺得。月野遙篤定自己的想法對上他投來的目光,若不是的話,這目光就未免矯情了。

最終,月野遙移開了目光。看久了不自覺順著蔓延在他眼底的情緒陷進去,真是可怕。月野遙不想承認在她的人生中,初次在眼神的交鋒中退縮了。方才少年的眸子中透出的那股子不知何故的複雜情緒,攪得月野遙此刻只想將擰作一團的耳機線一把剪掉!

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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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耳機甩到一邊,掏出手機發了一條資訊給水谷信,也不等回信便把手機放回了兜裡。當她再抬起頭來時,原本冰帝的隊伍已不知去向。想來也沒有人在意一個閒散人員,月野遙悻悻的找了處角落乘涼,像這樣的盛會,如果不是網協舉辦的話,大約也很少見。

其實冰帝的區域並不難找,灰藍這樣素雅的冷調在一片鮮豔的顏色中反而出挑。只不過月野遙並不想插入進去,彷彿一旦進入,那片群體就會有些變化———並不積極的變化。

“啊嗯?還真是會享受啊月野遙。”

“那邊太熱鬧啦,我不太行。”雖然嘴上這樣說,事實上與她打過招呼的僅十六夜一人而已。非要算的話,立海大那一排空位上獨一個的少年勉強算唯二的兩人。

站在跡部景吾面前,月野遙忽然有些寂寞。她不明白為何站在跡部這樣的人面前,會產生這種寂寞的情緒。“不進去嗎?冰帝的大將。”

“我吃飯時候就說過,今天你跟我一起走。”

“你吃飯時候說的明明是’今天你跟本大爺一起走‘。”

被這樣牽引著向前走的感覺,令月野遙更加悵惘。她不是個迷途的羔羊,卻總在這個世界迷失方向。置身在這擁擠的人群,竟找不到一條屬於自己的人流湧動的方向。幸而有這樣一個人,月野遙望著他牽著自己左手的背影,那片寂寞的羽毛就像被風託著飄向遠方。冥冥中的遠方,也總有盡頭吧!月野遙這樣想到。

女性是天生的氣氛製造者,因此跡部景吾的出現輕易就將熱絡的氣氛推向高潮,何況第一次出現了能與冰帝的王並肩的人,是月野遙。叫月野遙難得勾起興致的是,順著跡部景吾的目光並未察覺到周圍人異樣的眼神,而是清晰的辨認出坐在右前方的手冢國光的方向。

“跡部!跡部!”

深入人心的經典的口號逐漸從冰帝的區域傳來。然而這一次,跡部的響指打的有些過早。瞧見源景子高舞大旗的模樣,連月野遙都伸出手去想將他高舉的手臂壓制下來。動作停在了跡部的手指比在嘴唇前的剎那間。

即使這個充斥男性魅力的噤聲的動作反而使現場氣氛更加熱烈。但望著下意識擋在身前的腳步和他轉過頭來的目光時,月野遙覺得先前翻湧的波濤,此刻風平浪靜。

“吶,景吾君,謝謝。”

她纖細的指尖,用力的勾在跡部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