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見,曲終奕此刻肯定分外憋屈,沒有一個可行的,差不多本本廢話。
“你來看看這個,寫的啥……”曲終奕忍無可忍,把其中一本人給我,我瞥了一眼,差點笑出聲。
十二個字——郡主心有良策,屬下任憑差遣。
“這話倒是實誠,”我點點頭,讚道。
曲終奕咬牙切齒:“本來還指望他們能放出一個屁,現在看來,想太多。”
我憋笑看著曲終奕一副苦惱的樣子:“那邊那麼辦吧。”
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陵開。
海浪自天邊被風捲起,向著海灘樸捲過來。
今日沒有太陽,我一身勁裝,立在城頭,看著城門外屬於北齊的五萬大軍。
太子一身金色鎧甲,立於其中。
“郡主如今可是滿意了?”楊志拖著傷,站在我旁邊,眼中滿是蒼涼。
我笑了,面露不解:“楊將軍此話何解?”
楊志冷笑:“朱將軍如今深入險境,太子殿下貿然出兵,行軍大忌。”
這人雖然忠心耿耿,卻是一根死腦筋,我無奈:“朱將軍請命時便便說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怎麼就是猛夫之勇呢?太子殿下少年老成,又怎會‘貿然’?”
楊志似乎還有話說,前面戰場卻已經開始了。
朱意能開著幾艘小船飛快的貼近南影的大戰船。
戰船雖然大,可卻不靈活。
南影本就把實現放在烏澤城門口的大軍之上,此刻有人從旁邊急駛而來,瞬間貼近戰船,不由亂了心神。
朱意能卻趁著他們發呆的瞬間,帶領士兵,攀上戰船。
城門口,太子也是一聲令下,全軍出擊!
楊志冷笑。
“郡主,弓箭取來了。”月如練提著一把黃金弓箭走了過來。
這把弓是昨日曲北胤來時一同帶來的,我無奈嘆息,他從小跟我一同長大,我倆又是師出一人,自然便在某些地方不謀而合。
楊志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他一句話分了好幾次才說完:“這便是供在太極殿上的黃金瞳弓?”
我不育,提起試著拔了拔。
然後,我拉開弓,一枚金黃色的箭直指戰船。
那裡,有著南影海上戰爭的最高指揮,正在指揮著圍攻朱意能。
在朱意能的腳下,倒著數名南影士兵的屍體。
手中弓箭“嗡嗡”作響,我蓄力完畢,鬆手。
那金黃色的弓箭夾著獵獵風聲,直入南影指揮官面門。
這一箭,積聚了我鳳九天第五重的七重功力,他擋不住。
鮮血似一朵花一樣的炸開。
我隨意的把弓箭丟給楊志,卻是砸得他一顫,瞬間立馬又把弓提起。
我尷尬的道了句“抱歉”,我倒是忘記了這黃金瞳弓不是常人能夠提起的,就算楊志功法再高深,在我們面前,依舊是普通人。
“郡主……”
我看著這漢子居然紅了臉。
我神情未變,道:“怎麼?”
楊志支支吾吾了半天,沒有說出什麼東西,我皺了皺眉,提腳便走,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
“下一次,我一定和朱意能一樣。”
我嘴角帶笑,笑話,還收拾不了你們。
這兩人在曲終奕面前話多還不拘小節,地位必然不低,解決了這兩個人,其它的基本也差不多。
我與月如練收拾了東西,一路快馬加鞭趕到亓江,換了水路,一路東去。
自從南影出兵,胡桑女就攜了月如風一路東去,大有跑去西域的架勢。
至於為什麼帶著月如風,我冷笑一聲,當真是越痴情越心狠啊。
耳邊是淙淙流水聲。
月如練看完手中的信箋,深吸一口氣:“這胡烈當真不是常人。”
我想起那一日,不過三歲的我在南蠻華光寺外看見的原本的南影國皇帝硬生生的被胡烈用鐵錘砸死,那個人卻淡淡笑答‘臥榻旁豈容他人酣睡’的場景。
這個躲位的南影帝王從來都不是個按遊戲規則走的人,我怎麼拿常人的思維去於他交談了呢?
看著東方,我淡淡嘆了口氣,所謂君子無罪,懷璧其罪,北齊是這片土地最富有的硫磺產地,這讓得其它兩國又是想要又是忌憚。
如今面臨的,不過是最壞的打算了。
我又一次想起了南方戰場,失蹤的曲北辰,我咬了咬唇,等等我,等我收拾了胡桑女便來尋你,儘管現在我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你,但我終究還是放不下你。
南風潛入夢,吹夢到西洲。
夜晚,我從夢中驚醒,卻是怎麼也睡不著了。
每每一閉眼,就是西洲城破,曲北辰的頭顱高掛西洲城門,城內血流成河。
我輕輕的走到甲板上。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馬上就要到冬天了。
可今年卻註定要有一個不安的的年份了。
我走了幾天後,烏澤便以塵埃落定,三萬南影大軍被擒,戰船被扣,估計得被朝廷摸透。
軍機處也在京城成立,由太子擔任軍機處處長。
隨後,北大營五萬大軍,由萬卿言帶領,趕往西洲。
可憐這對新婚夫婦,又是一陣分別。
“主子,”月如練出現在我身後,給我披上一件披風,“馬上就要到了。”
船在陳倉靠岸,穿過陳倉,便是九原,那裡便是我的目的地。
到了這裡,我反而不急著去趕路了,挑了一家客棧,我打算修整一番。
白色的信鴿趁著晨曦,給我送來了南影王室最新的訊息。
“噗——”
我一口鮮血噴出,濺在了那黃色的信紙上,鮮血好似一朵朵盛開的梅花。
上面僅僅寥寥數字。
‘平陽公主暴斃。’
我感覺眼前一黑,血腥味從喉口瘋狂的冒出,我想嚥下去,可是它卻直直往上冒。
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裡春暖花開之際,女子貌美又賢良,伸出柔荑抱住床上的嬌兒。
夏日炎炎之際,女子青衫漫舞,細細教導身後天真無邪的孩童。
秋風颯爽之際,女子束髮一身勁裝,鼓勵馬下摔跤的女嬌兒。
冬日大雪紛紛之際,女子圍暖爐,執手教導琴棋書畫。
我總以為我與這個便宜母親沒有太多的瓜葛,起初想救她也不過是念在原身再讓我活一次的機會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