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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睡衣噩夢

秦悅的屍檢報告上明確寫著有過注射“杜夫人”的殘餘毒品。

張雪峰拿到貨真價實的屍檢報告才認定她確實有注射毒品的經歷。

張隊說:“雖然體內有杜夫人,但不能確定是自己注射還是人為注射的。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情況,我們必須分清楚。”

吳知翻來覆去看著已經板上釘釘的報告在一旁唉聲嘆氣。

“涉了毒,這問題就大了。”

我和齊柒前後腳到局裡報道,我們已經一週沒在局裡反映情況了。這回回去就是把已經得到的訊息和問題一起說出來。

“我們前天去參加了釋出會,可以看出來年麗華有替身,我在她常出沒的公園一直盯著,她就在那裡進行交易,這是照片。其次是文南在釋出會提問,試探出來年麗華的。”齊柒把圖片放大,年麗華穿著運動服和一個男人一起跑步,臉看的很清楚,和年麗華一模一樣。

“而且年麗華已經盯上我了,她讓我做他們公司慈善的專職記者。”

張隊目光一沉,“她察覺了?”

“應該還沒有,如果察覺了就不會繼續在公園交易,人多眼雜其實就是他們的保護傘。”齊柒解釋道。

吳知愁眉苦臉抽了一口煙,“秦悅的後媽就跟啞巴一樣,多話不說一句,不知道在瞞什麼,雖然不是親生的閨女好歹長這麼大了,沒事人一樣。”

“我覺得鄒冰這麼掩飾不光因為她的公司不乾淨,她丈夫秦政的去世也有蹊蹺,她說秦政是精神問題很嚴重的人,當初的車禍發生時她逃生的也有問題吧。”

吳知說:“你問的好,咱們去查查當時報廢車輛登記不就知道了,爛成那樣肯定只能報廢了,上了保險還好,我們可以查事故原因。”

張隊突然開口:“文南,你回家休息休息吧,你的黑眼圈趕得上國寶了。”

齊柒疑惑地看著我,他知道我在家這幾天像懶豬一樣怎麼會累,可是我明明白白的黑眼圈掛在臉上。

“我.....我還好。”

齊柒突然湊過來不懷好意地悄悄問:“你昨天晚上幹什麼了?這兩天在家沒看你受累啊。”

“咳,呃,新出了兩部韓劇,晚上追的。”

我深夜抱著電腦追了鬼怪和大力女子都奉順,一集就一個多小時,不然是怎麼做到黑眼圈的。

齊柒無奈地拍拍我的肩膀,“你真行。”

就這麼簡單,我被遣送回家補覺,張隊認為我的精神狀態辦不了事會誤事。

我回到家已經昏昏欲睡了,床,我好想你,就像老鼠想大米。什麼都統統拋到腦後,撲倒我的大熊,裹上我的被子補覺。

資料顯示,杜夫人是二十二年前出現的毒品,來源不明,但在二十二年前杜夫人只出現過一小段時間,後來正在公安機關開始計劃部署滅毒行動時杜夫人就莫名其妙消失了,連點影子都沒留下,因為訊息來源的通道本來就少,杜夫人就這樣在眼皮子底下溜走了,二十二年這種新型毒品從來沒出現過。

齊柒問:“這回的杜夫人和二十多年前的有什麼區別?”

張雪峰說:“有什麼區別還真不知道,但是它能捲土重來說明和二十二年前的杜夫人有很大的聯絡。”

齊柒已經對到手的資料了熟於心,“那秦悅和二十二年前的杜夫人有沒有聯絡?”

吳知嘴裡叼著一根菸,說:“她那會才多大?撐死了上小學。毒品這種事情還輪不到她頭上吧。”

“她的父親呢?”

吳知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說:“人家父親是正經做生意的,除了自己有點精神不好的病以外做的活幹乾淨淨的,這我查的都清清楚楚。”

齊柒不做聲。

我在家睡了一個回籠覺,醒來時已經中午了,叫醒我的不是夢想是飢腸轆轆的聲音。

冰箱裡基本空了,我翻出了珍藏的泡麵。

燒水的空隙我把臥室的衣服收拾起來扔進洗衣機準備洗掉,熱心的我準備給齊柒也洗一兩件。

可是......

他的房間乾乾淨淨一塵不染。

“哇哦,這是齊柒的房間嗎?”

我重新關住門,再開啟。

依舊乾乾淨淨,我懷疑我是不是眼花了?

“叮咚!”一條微信訊息打亂了我的思緒。

“南南,這一個月過的怎麼樣啊?我們的行程太急,沒時間給你打電話。”

我拿著手機邊回微信邊把開水倒進面裡。

“媽,你這過的太瀟灑了,我還在家吃泡麵呢,老慘了。”我故意拿出矯情的勁兒發語音,順便附帶一張圖,紅燒牛肉麵的面桶。

“你自己不學做飯怨誰呢?這就是讓你體驗一下生活,省的天天嫌棄我給你的吃的不好吃。”

有一次齊柒做炸醬麵,我趁他不注意就拍了一張照片,十八般濾鏡加持後,我理直氣壯地發給在手機對面得意的母后。

“其實我吃的還可以,齊大廚手藝了得,你在外面好好玩耍,我在家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母后回覆: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微笑表情。

我邊吃邊翻了翻她朋友圈的旅遊照片,有桂林山水,蘇州園林,海邊集體照,大大的墨鏡,粉紅的絲巾在風中飄揚。

齊柒確實沒什麼可洗的,除了枕頭邊的睡衣。

我一下午在家做了一大堆體力活動,最重的就是洗衣服,大件小件,洗出來搭在家裡的晾衣架上把陽臺佔滿了。

齊柒的薄薄的睡衣最好乾,我打算給他熨一熨,但事實結果證明,我不適合幹這方面的活,電量給的太足,我放在衣服上面不鬆手,最後糊了一片,又黑又光。

報答演變成謀害。

齊柒結束掉局裡的會議後,偵察就不歸他忙了,他上了一節國外的課才回到家。

一進門,飯香四溢。

“文小姐,你做什麼了?”

我慌忙把最後一碟子菜端出來,“美味!”

他走上前坐下,兩根筷子無從下口,“太豐盛了吧。”

我打著哈哈,“是啊是啊。”

他嚐了一口過油肉土豆片,“還行,你在哪家定的外賣?”

“啊?”

齊柒夾著一筷子雞塊,滿腹狐疑盯著我,“你緊張什麼?”

我故意迴避他的眼神:“沒有啊,我自己做的。”

“你自己做的?門口垃圾桶裡扔的透明餐盒誰的?”

我懶得解釋,回頭一看,餐盒太擠垃圾桶蓋子被頂開,我自己還沒有發覺。

“我......我的。”

“說吧做什麼虧心事了?無事獻殷勤不是你的風格。”

我欲哭無淚,臨時在眼睛裡滴眼藥水也來不及了。

我壓著嗓子說:“我......我做了一件.......對不起你的事。”

齊柒停下筷子,“對不起我?”

我低著頭,很無辜,很可憐,很卑微地把那件可憐的睡衣提出來,被我製造的黑黑的洞赫然呈現在齊柒面前,面目猙獰,好像在控訴著我的罪行。

我上網查了查價錢,數字不小,夠我深呼吸五次的高度。

齊柒湊到黑色的洞前,“你燙糊了,然後試圖剪掉它來掩蓋什麼?”

“我......我......我......”

齊柒擺擺手,一隻手捂著眼睛,一隻手接過衣服,“我有點心痛,先吃飯吧。”

我也心疼,價值不菲的睡衣怎麼賠?

吃飯的過程中齊柒話很少,很顯然,我買的美食沒有打動齊柒受傷的心,吃完飯我主動洗碗但被拒絕了,他的理由是,我可能會摔碎碗,折斷筷子。

我躲進臥室裡給姐妹打電話。

“西西,問你一個問題。怎麼哄好一個男生?”

西西驚喜地大喊大叫:“你有情況啦?”

我急忙解釋:“不是不是,這是一個民生採訪,針對年輕女生的。”

“哦這樣啊,那你們民生記者涉及的範圍挺廣的。”

“你快說!”

“你錄音筆準備好啦?咳咳,記得放一張我的靚照!”

我扶額,“求求你快說吧。”

西西裝模做樣拿腔捏調地說:“作為一個年輕女性,我覺得哄女生是萬難之事,但是哄男生卻是世間最簡單的事情啦,首先,送一個他心心念唸的遊戲面板就萬事大吉了唄。”

“其次呢?”‘

“沒有其次,任何情況都可以這麼做,沒有問題。”

我有點心虛:“如果,我是說如果,不是男女朋友呢?”

西西嘁了一聲,“不是男女關係還能生氣,一點都不摘桃。”

“摘桃啥意思?”

“gent,紳士。”

“可是我不懂什麼遊戲啊,面板啊,怎麼買?”

西西胸有成竹地說:“你就寫,女生幫男朋友買遊戲裝備首先檢視電腦裡的遊戲是什麼,其餘詳情問知乎。你自己去知乎查查唄。”

我胡亂答應後掛掉電話。

齊柒已經回到房間聽課了,我隱隱約約可以聽到英語的聲音。

我按住活蹦亂跳的心,伸手敲敲門。

“進。”

我慢慢推開門,滿臉堆笑地進去。

“上課呢?”

“怎麼了?”齊柒暫停掉課,“聲音太大?”

“沒有沒有,聽不見。”

我走到他旁邊,“那個,藉藉你電腦可以吧?我電腦有點卡,我用一下下,可以嗎?”

齊柒看著我,然後什麼都沒問就關掉課,“拿去吧,一會還給我。”

我回到臥室手忙腳亂地看他的主頁面,各種工作軟體,文件軟體,還有一些影視軟體。

哪有遊戲軟體?

連我覺得長得最眼熟的王者榮耀和吃雞的圖示的影子都沒有。

我一個電話打給西西,“男生現在愛玩什麼?”

“什麼?”

“什麼遊戲?”

“不太清楚,你應該採訪男生而不是問我嘞。”

“掛了。”

正在我研究什麼遊戲時,不知道什麼時候齊柒已經站在我的身後了。

“我在上課你在找遊戲?”

我嚇了一跳,“啊?”

齊柒倚靠在我的衣櫃上,目光帶著審視。

“我......我......我在做一個調查男孩子喜歡什麼遊戲的新聞,主要針對年輕群體,我在查資料。”

沒人能比我胡說八道了。

“你應該去樓下李阿姨家,採訪採訪李阿姨還在上高二的兒子喜歡玩什麼遊戲,而且,你查的是,”他抱起電腦看了看,“十大男友最上手的主機遊戲。”

我滿頭黑線。

解釋是現在最蒼白無力的表達。

“電腦我還用,手機給你查吧。”

我抱著手機欲哭無淚,翻開主螢幕,齊柒手機上的軟體和電腦如出一轍。

我臨睡前給西西留了一條微信,明天陪我逛商場。

討好不成,還是賠吧。

第二天一大清早,齊柒就開車去局裡了,週末我在家休息,和西西約好去逛商場,我早早來到商場門口。

“你不是忙著搞大新聞嗎,怎麼有時間出來買衣服?”

西西見我第一句話就是質問我的工作。

我說:“別提了,這條新聞很艱難,而且今天出來也不是玩的,是大任務。”

“啥任務?”

我拉著她飛奔進樓上我提前預計的睡衣展裡。

我頭一次看到睡衣也可以各種各樣地擺在模特身上,男士女士,舒適順滑型、貼身棉柔型、小巧玲瓏型......

“哎,睡衣也這麼多種類。”西西被眼前掛著的睡衣弄得眼花繚亂。

我說:“貧窮限制了我們的想象。”

我和西西在裡面驚歎之餘,我找到一個導購,“男士睡衣有什麼推薦?”

導購的表情就像是堆了蜜:“男士的睡衣都在這個區,我們推出新款的睡衣,在夏天很好吸汗,具有透氣性,薄涼款、親膚款我們店裡都有。”

西西拽拽我的胳膊,對我擠眉弄眼,“什麼情況啊?一上來就買男士睡衣。”

我推辭掉導購,說:“我實話說吧,你記不記得我和你說的齊柒,我媽朋友的兒子,我們認識的過程你都知道,然後吧,現在呢他因為家裡還在裝修沒有竣工就住在我家,我昨天洗衣服把人家......人家睡衣給熨糊了。”

西西無奈地看著我,說:“我真是服了你了,原來昨天美名其曰的採訪就是想跟人家道歉。”

“我能怎麼辦,那個另類電腦手機上就沒有一個遊戲,更別提什麼面板裝備了,我唯一的辦法就是賠人家一件。”

西西隨便挑了幾件睡衣,我拿到價碼牌倒吸了幾口涼氣,又完完整整地放了回去。

“你看那邊。”西西隨手一指,我的目光留在一件圖案清奇的睡衣面前。

“你是說,海綿寶寶?”

海綿寶寶標準的露齒笑,明晃晃的黃顏色,鼓起來的酒窩。

“去看看。”

導購看我倆對海綿寶寶愛不釋手,“這是聯名的款式,我們還有派大星配套的。”

我捅捅西西的腰,“這是不是太幼稚了?”

西西不懷好意地說:“這你就不懂了,男生有時候對可愛的東西也沒有抵抗力,你買兩件,海綿寶寶和派大星,你一件他一件。”

“那不成情侶裝了?”

西西一副你是不是沒有童年的樣子說:“海綿寶寶和派大星是好基友,不是情侶,而且我悄悄和你說,這是目前我看到最便宜最便宜最便宜的款沒有之一。”

我勉為其難地相信了她,刷卡付了錢。

“任務完成!”

我掂掂含金量極重的睡衣,就當是犒勞自己這一個月的辛苦工作了。

我在家無所事事一天,寫了些毫無頭緒的稿子,在“秦悅二次屍檢檢驗出毒品成分”的部分停住,往後是案件另有隱情還是峰迴路轉我不知道從何下手。

算了,先泡杯茶喝,畢竟是週日,女人何必為難自己趕稿子。

齊柒回來前我鄭重其事地把睡衣放在他枕邊,上帝保佑西西的方法萬無一失,為了齊柒不把海綿寶寶的睡衣扔出來,我加了一張可愛的小紙條,“齊先生,為了彌補本宮的失誤,我買了一件全世界人民喜歡的睡衣,希望你笑納!”,尾附加一個海綿寶寶誠摯無敵天真爛漫的微笑臉。

齊柒還是很晚回來的,局裡週六日也忙的挪不開腳,但是作為不是那麼重要的人物我還是有機會過週末的。

晚間八點半,我在看電視,齊柒終於回來,我的心有些小小的發虛還帶有一絲絲緊張。

“你吃飯了?”他好像很累。

“沒有,我不知道吃什麼。”我如實說。

齊柒問:“那吃點烤冷麵?”

我說:“好呀好呀我來訂外賣。”

齊柒給我扔下一句“自己就可以做定什麼外賣”就鑽進了廚房。

吃完飯各回各屋,各找各床,各做各事。

第二天早晨我奔向衛生間的時候,眼前閃過一個黃黃的東西,我以為眼花了但是沒看錯,就是昨天買的海綿寶寶。

我關上門的一瞬間,心中竊喜,計劃成功,要給西西賞雞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