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茗的話，乍一聽沒有道理，顏慕晨知道他真實身份後，倒是明白他如此自信的理由，但正是因為顏慕晨知道，帝茗這話在她聽來，就是一個笑話。
“為什麼殺不了你？”顏慕晨步步逼近帝茗，帝茗望著那張清冷絕豔，唇角微微上揚的臉龐，對上顏慕晨澄澈無波的眸子，莫名的恐懼瘋狂席捲他的內心。
顏慕晨前進一步，帝茗眉頭皺得更緊，心裡突然升起退卻的想法。
退縮的念頭一出現，帝茗猛然驚醒過來，他居然在一個人類面前害怕了，這要是放到以前，誰能相信？
不，就算是現在，帝茗也不相信。
“你殺不了我。”帝茗自信依舊。
“殺不了你？”顏慕晨反問，“因為你是仙，所以覺得我殺不了你？”
帝茗表情僵硬，眸子眯了一下，狹長的眼眸透出危險的光芒。
顏慕晨卻似沒有看到，她冷笑道：“你很疑惑我怎麼會知道你是仙？”
帝茗傻傻的點頭。
“我可沒義務告訴你我為什麼會知道。”
“你耍我。”帝茗憤怒一喝，仙氣匯聚掌心迅速擊出。
顏慕晨不閃不躲，氣勁裹挾著毀天滅地的力量穿透顏慕晨的身體，然而沒有預料中的血花四濺。
“怎麼可能！”帝茗不敢相信自己所見，他粗粗撥出兩口氣，神識全開尋找顏慕晨的蹤跡。
沒有。
整座炎京城，都沒有顏慕晨的蹤跡。
“這……”
“嗯——”帝茗喉頭一甜，口腔霎時不滿鮮血的味道。
雙眼緊閉，五官幾乎要皺縮成一團，沒一會兒帝茗睜開了眸子，原本的棕色瞳孔，泛著一層華麗的金色。
“啊——”帝茗仰天怒喝，身上的衣衫剎那間炸裂，露出的後背浮現出一個紅色的印跡。
仙，並不是不死不滅的存在，只是一旦成仙，身體構造和人有很大的差別要殺仙，必須用仙界之物。
縱觀顏慕晨所有東西，與仙界有關聯的，就只有九重界。
“顏慕晨，我殺了你！”帝茗轉身像一頭髮怒的獵豹，急速衝向顏慕晨。
顏慕晨手持九界令，對顏重說：“殺了他。”
顏重吞吞吐吐地說：“他實力太強，不是他的對手。”
顏慕晨沒有理會顏重，將九界令向前一拋，帝茗抬手就要抓住九界令，顏重迅速離開九界令，氣喘吁吁地說：“主子，哪有這樣的？”
“現在不就有了？”
“哼！”
顏重一出現，帝茗就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息，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凝視著顏重問：“你來自仙界？”
“不。”顏重一口否定。
顏重的確生於人界，但九重是仙，顏重在九重身邊待久了，自然會染上仙的氣息。
“吃了你，我就能恢復八成實力。”帝茗深處舌頭，貪婪的舔了舔嘴唇。
顏重一陣惡寒，怒喝道：“想吃我，你沒有這個本事！”
“哈——”帝茗仰頭張嘴，顏重察覺到自己正在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吸引，朝著帝茗而去。
顏慕晨舉劍揮出一道氣勁，氣勁硬生生斬斷了那股特殊的力量。
帝茗怒目而視，心裡盤算著是先殺了顏慕晨，還是先吃掉顏重。
“吃了這器靈，要殺顏慕晨還不是輕而易舉？”帝茗有了主意，頭也不回奔向顏重。
“顏重，記住了？”
“主子，你放心。”
顏慕晨負手而立，肩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隻白狐。
白狐蜷縮在顏慕晨肩頭，懶懶的模樣惹人憐愛。
顏重一路逃亡，帝茗窮追不捨。
兩人不時在空中交戰，但顏重乃是靈體，突然之間實體消散，又在遠處凝聚，倒是讓帝茗吃了不小的虧。
顏重的呼吸聲落在帝茗耳中，帝茗在他身後喊道：“如果你投降……”
終點遙遙在望，顏重才沒心思搭理帝茗說的廢話，他提了一口氣使出全身最後的力氣，幾個呼吸之後，終於觸碰到了那一層壁障。
“主子，我到了。”
顏重無力下墜，帝茗露出狂喜的神色，絲毫沒有注意周圍的情況，一腳踏進了顏慕晨設定的陷阱之中。
“絞殺！”伴隨著震動天地的一聲命令，帝茗四周的景色瞬間大變。
黑色蟲子四面八方湧來，鋪天蓋地，四周沒有一點光亮。
“啊——”
這是九重界第四層。
九重界第四層恢復了平靜，顏慕晨回到九重界，顏重奄奄一息躺在地上。
“辛苦你了。”顏慕晨給顏重餵了丹藥。
丹藥一入口，就化作一灘液體，流入顏重食道。
顏重睜開眼又合上，笑道：“我休息一會兒。”
一年後。
雲龍島因為的入侵，已經成了一座四島，這一年間，儘管有空靈樹製造的靈氣在恢復生機，但也是杯水車薪。
九重界第七層，一群朝氣蓬勃的少年正有說有笑，討論著今晚課程結束之後，去什麼地方玩耍。
“今天是你們最後一次課。”清冷的嗓音響徹第七層。
嘰嘰喳喳的場面瞬間落針可聞。
“師爹，為什麼？”有人大膽的問了出來。
黑色衣衫露出一角，隨著步子的移動，一位容貌冷峻的男子出現在眾人面前。
“我能教你們的，已經教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你們自行鑽研。”寧莫笑語速不快，言語間溢著淡淡的喜悅。
說完這句話，寧莫笑大手一揮，這群少男少女就消失不見了。
回到房間，顏慕晨正前前後後忙碌著。
“停停停！”寧莫笑急忙喊住顏慕晨，兩步走到顏慕晨身後，望著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緊張地說：“你有什麼事就讓我來做，你好好休息。”
顏慕晨嗔道：“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不知道嗎？”
“是是是。”寧莫笑扶著顏慕晨坐下，“可是……”
“那，把這些東西整理出來交給蘇衣。”顏慕晨遞過一張紙，寧莫笑展開一看，記錄的是全是書籍。
“我這就去。”寧莫笑一溜煙跑開了。
顏慕晨輕輕撫摸著小腹，這裡孕育著一個生命，她和寧莫笑的孩子。
寧莫笑去而復返，走到門口就看到顏慕晨眺望著窗外的景色，一陣風拂過，揚起顏慕晨的發，幾片花瓣落在顏慕晨頭頂，煞是好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