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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緝捕情敵

混血的長相,異常白皙的面板。

是在陳祝的記憶碎片中,那個拿著追憶相機,為樹姐拍下照片的女孩。

不過那個時候,她的身材還有些微胖,氣質也很是健康陽光。

所以,方圖南剛才並沒有第一時間認出,現在這個暴瘦頹喪,痴傻瘋癲的她。

“胡哥你認識嗎?那個女孩?”方圖南向胡行問道。

聽完方圖南的長相描述後,胡行搖了搖頭。

“我好像並不認識,我加入CXT研究所的時間太晚,七年前的人和事,我肯定是不知道,你可以去問帽子。”

“好吧。”

方圖南猜測,那女孩的身份,應該也是褚教授的助手或者學生。

而她現在變成這般精神失常的癲傻模樣,大機率也是和陳祝一樣,被褚教授欺騙著,接受了那可怕的顱腦開洞手術。

搖了搖頭,忍不住發出一聲同情的哀嘆。

“真是可惜了,那麼漂亮陽光的女孩,現在變成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褚教授這個老雜毛,壞事做盡!”

“真的是該……”

死亡金屬的搖滾黑嗓嘶吼歌聲,在空氣中響徹。

“GOtothehell!GOtothehell!GOtothehell!”(下地獄吧!)

整塊白花崖豆木雕成的奢華寬敞辦公桌後面,穿著一身名牌定製西裝,頭髮一絲不苟的褚教授,正靠躺在寬大的鹿皮沙發上,閉目聆聽音樂。

旋轉著的黑膠唱片機,音量調到了最大聲。

正在褚教授對面坐著的菱,微微皺眉,伸手推了一下眼鏡。

“教授,我可以把您的音樂聲關小一些嗎?太吵了,我也實在欣賞不來這種藝術風格。”

“呵呵,菱,搖滾樂可不是藝術風格,而是來自靈魂深處的吶喊,不過你不喜歡的話,就儘管關掉吧。”

菱捂著耳朵,來到黑膠唱片機旁,表情厭惡的按下暫停鍵。

褚教授也睜開了眼睛,目光落在辦公桌桌角上,擺著的一幅相框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混血長相的漂亮小女孩,對著鏡頭露出天真無邪的燦爛笑容。

菱拿起褚教授所聽的唱片專輯封面,隨口問道:“《地獄搖滾之歌》……話說,教授,您認為我們所處的世界,真的會有地獄的存在嗎?”

“菱,地獄一直都存在著。”

“在某個平行時空,或者渦流空間存在嗎?”

“不,在我們所歸屬的白隙線現實時空存在。”

菱很是疑惑。

“教授,您何出此言?您不一直都是無神論者嗎?”

褚教授苦笑,伸手拿起桌角的相框照片,滿目瘡痍的悲愴。

“我的確一直都不相信,這世上有神的存在。”

“可是,從七年前開始。”

“我開始相信了地獄的真實存在。”

“每一分,每一秒。”

“整整七年了。”

“無處懺悔的業火灼燒,這痛苦的地獄。”

“我一直置身於中。”

看著褚教授痛心的模樣,菱的臉色,同樣晦暗下來。

“七年前的那件事,是個純粹的意外,但至少沒有釀成最悲劇的後果……”

突然,辦公桌上的電話鈴聲響起,打斷了菱的話。

是某個專用線路的來電,褚教授看了菱一眼。

菱很有眼色的立刻告退,牢牢關緊辦公室的門。

搓了搓臉頰,深呼吸一口氣後,褚教授剛才臉上的悲傷消散不見,只剩下緊張和畏懼。

接起電話。

“喂,您好,尊敬的白頭之鷹先生。”

“你好,教授,白頭之鷹暫時事務繁忙,我是無翼之鷹。”

“哦……是!菲利克斯先生!您有何吩咐?”

“就之前因為你和勞倫斯的判斷指揮錯誤,導致遭到NSC夜襲屠殺,使得我們集團損失慘重的事件,我現在對你下達處罰決定。”

褚教授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忿,卻是敢怒不敢言。

“您請講。”

“撤銷你在CXT研究所的領導職位,交由其他人擔任。”

“那個……請恕我斗膽詢問,會交由誰擔任?貴集團在鶴京市地區新委任的負責人嗎?”

“不,鶴京市地區不會再有新的負責人了。”

“恕我愚鈍,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因為我會親自前去,進行針對方圖南的緝捕行動。”

“什麼?那……那實在是太好了,菲利克斯先生!您這樣說!那我就安心了!”

“但是,顧及到我們集團同NSC之間的友好和平協定,我無法明面上參與緝捕行動,只能在幕後指揮,所以,我需要一個代理人,一個得力的干將。”

“您指的的是,CXT研究所的這位新任領導者嗎?”

“是的,我已經有了一個提名人選,可能會傷害到你的感情,所以我在這裡,提前告訴你。”

聽到菲利克斯說出名字後,褚教授的臉龐頓時僵住。

“不!不……您不能這樣!菲利克斯先生!流夕她和這一切都沒有關係!她從來都不在我們的協定之內!而且她在當年那次意外事件後,留下了腦部後遺症,成了無比嚴重的精神障礙患者!她根本無法和人進行正常交流!什麼都做不了!”

但電話另一邊的菲利克斯,只是毫無感情的反問道:“可她的時溺姿態和能力,都很強橫,不是嗎?”

褚教授臉色蒼白更甚。

“是……是這樣,可是……”

“沒有可是,教授。”

“我……我乞求您!菲利克斯先生!不要讓流夕參與進來,我可以為您做任何事,我會繼續努力研究……”

菲利克斯冷冷打斷了褚教授的泣聲乞求。

“教授,你應該慶幸,原本你得到的處罰,是和勞倫斯一樣,但我給予了你恩恕,明白嗎?”

褚教授頓時面如死灰,癱坐在鹿皮沙發上。

“我……明白。”

電話結束通話,遠在太平洋另一邊的菲利克斯面色冷峻,緩步走出沒開燈的黑暗房間。

伴隨著機械沉悶的金屬聲響,他的模樣,在三鷹集團大廳的白熾燈光下展現。

看起來,居然只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一頭捲曲的黑髮,棕色的眼睛,身材單薄消瘦,穿著無袖背心和拳擊手短褲。

更令人驚訝的是,他的雙臂和雙腿,赫然全都是閃耀著鈦灰色金屬光芒的義體假肢。

菲利克斯來到集團大廳的中央,這裡有一張巨大的等邊三角形大理石桌。

在石桌的一角坐下,菲利克斯靜靜等待著,另外兩位集團決策者的到來。

集團大廳的牆壁上,掛著一幅新古典主義風格的油畫。

乃是一隻端坐於卡巴拉生命樹頂端的白頭鷹,沒有翅膀,卻長著人類的雙手。

希伯來神話傳說中,全知全能,代表著上帝監視人類的神使之鷹普羅維登斯,特徵是白頭青眼,並且沒有雙翼。

約莫五分鐘後,一個身著酒紅色禮服裙的美婦,和一個戴著鈦灰色面具,白髮蒼蒼的老人,走進三鷹集團的大廳,坐在了石桌的另外兩角。

戴著面具的白髮老人,顯然在這三個人中地位最高,坐在了神使之鷹油畫的正下方。

輕輕咳嗽了兩聲,白髮老人嘶啞著聲音說道:“MrAntoonurges。”(安東先生做出了催促。)

(我會即刻動身,前往鶴京市地區,親自指揮,緝拿安東先生想要的目標人物。)菲利克斯說道。

穿著禮服裙的美婦搖了搖頭。

(我不覺得這是好主意,菲利克斯,你的這番舉動,可能會被NSC視為宣戰的危險訊號。)

菲利克斯輕笑一聲,攥緊義體假肢手臂的拳頭。

(我不會拋頭露面,只會幕後指揮,而且,我覺得針對那晚NSC的血腥屠殺,我們不該就此忍氣吞聲,保持和平的同時,也該做出一些強硬的回應。)

白髮老人輕輕嘆息。

(菲利克斯,你聽好了,我們只能忍氣吞聲,如果同NSC開戰,我們必敗無疑。)

菲利克斯聳肩。

(抱歉,我並不這樣覺得,NSC的1號席位,我曾經跟他在時間歸墟的“門”前,有幸見過一面,他的實力的確很強橫,但我不認為,他是絕對不可戰勝的。)

白髮老人緩緩擺手。

(NSC令我們畏懼忌憚的原因,不是他們的1號席位,而是他們的會長,菲利克斯,我奉勸你小心行事,我不想下次再見到你時,你已經失去了靈魂,成了我和青眼之鷹的敵人。)

菲利克斯皺緊眉頭。

(何出此言?NSC會長的時溺能力,是精神控制嗎?)

白髮老人笑了一聲。

(是比精神控制更可怕的力量,這個世界上最強的時溺能力,同時,NSC的會長和安東先生一樣,是能夠無限接近永恆的時潛者,是最為接近上帝的存在。)

菲利克斯的一雙棕色瞳孔,輕輕震顫了一下。

隨即,他站起身來,氤氳的水煙氣泡泛起,展現出穿著一身砂金色潛水服的時潛姿態。

旋轉手臂畫圈,幽藍色的蟲洞入口緩緩開啟。

(先走一步,失陪。)

穿梭進入蟲洞之中,菲利克斯就此消失在三鷹集團的大廳內。

約莫十幾秒鐘後,芒山療養院的上空,層層堆疊的羅森褶皺泛起。

蟲洞出口開啟,菲利克斯飛出,緩緩落地。

解除時潛姿態,菲利克斯朝著療養院的精神病患療養區走去。

經過那處之前方圖南駐足過的尖頂紅牆教堂時,菲利克斯停下腳步,閉上眼睛,虔誠的向上帝禱告。

繼續前行,來到病房樓下。

做出兩根食指交叉的“X”手勢,門衛立刻恭敬鞠躬放行。

徑直走到一樓走廊最盡頭的一間病房,伸手敲門後進入。

病房內頗為寬敞舒適,有著明亮採光的落地窗,牆紙粉刷和所有傢俱的顏色,都是讓人心情舒緩放鬆的綠色。

盤腿坐在書櫃的頂端,頭髮半遮住臉的漂亮混血女孩,正在專心致志的啃著自己的腳。

看到有人進來,她緩緩抬頭,眼神很是呆滯。

“你好!你好!你好!”

又是如同鸚鵡一般,奇怪語調的說話方式。

菲利克斯的那張撲克臉上,難得露出和煦的微笑。

模仿著混血女孩的語調節奏,他做出回應。

“你好!你好!你好!”

混血女孩頓時神色大喜。

“你也和我一樣嗎?”

“對,我也是鸚鵡。”

混血女孩卻當即是沒了笑容,失望的搖頭。

“那我們不一樣,我是躲在掛鐘裡吠叫報時的小狗。”

菲利克斯的臉皮抽搐了一下,卻依舊努力保持著笑容。

“流夕,你在這裡生活的開心嗎?”

“咦?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你是誰?”

“流夕,我是你的朋友。”

“朋友?好啊!我沒有朋友!除了人魚公主,可她最近總是不肯出來,鸚鵡!你會陪我一起玩嗎?”

“當然了,流夕,不過在此之前,我有一件很苦惱的事情,你會願意給朋友幫忙嗎?”

“願意!我願意給朋友幫忙!為了朋友做什麼都願意!為了朋友,我甚至在我的腦袋上開了個洞!從那之後,我就看到了不一樣的世界!”

名叫流夕的混血女孩,興奮的從櫃頂上跳了下來。

“鸚鵡!你等著,我去找電鑽!在你的腦袋上也開個洞!這樣你就也能看到不一樣的世界了!”

菲利克斯抓住了流夕的手腕。

“不,流夕,我已經能看到不一樣的世界了,你先聽我說,要你幫忙的這件事,你會很感興趣的。”

從義體假肢的腿部凹槽中拿出手機,菲利克斯劃出一張照片給流夕看。

正是方圖南在戶籍網站上的身份資訊照片,當時被抓拍的表情很是抽象,面對鏡頭露出迷之微笑,比流夕看起來更像是個神經病傻子。

“流夕,我們來玩捉迷藏的遊戲,你幫我活捉到這個人,好嗎?”菲利克斯輕聲道。

流夕瞪圓眼睛,表情有些茫然。

“這個人,好眼熟……他叫什麼名字?”

“他叫方圖南。”

“方圖南,我好像認識這個人。”

流夕盤腿坐下,又抱著腳啃了起來。

良久,她的眼神突然發亮了起來。

張大嘴巴,晶瑩的口水順著嘴角,緩緩滴落在腳上,流夕傻呵呵的笑了起來。

“我想起來他是誰了。”

“方圖南。”

“他是我的情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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