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9月12日——
母親今天好像不太開心。
是為什麼呢？
我走到主臥門口，探頭看去。
只見母親捧著一本相簿，輕輕地撫摸著。
哦，我想起來了。
今天是她女兒的生日，也是她女兒失蹤的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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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警官，您在聽嗎？”見他不說話，蘇小小疑惑道。
宋雲依舊沒有回應，倒是一旁的程悅開了口：“譚韻昨晚和方啟航在一個房間，那聲慘叫，想必不是她發出來的。”
“您說的有道理。畢竟過了快一天了，我記差了也正常。”
“那個男人是怎麼把你帶走的？”程悅決定順著之前的思路問下去。
“他讓我和他假裝成父女，一起下的樓。樓下停了一輛黑色的小轎車，他開車帶我去的廢棄大樓。”
“你有看清車牌號嗎？”
“沒，我下樓的時候車牌號是被黑布遮住的。”
“這就難辦了……”程悅擰著眉在本子上飛速記錄著，筆尖與紙張摩擦的沙沙聲在安靜的審訊室裡格外清晰。
宋雲突然伸手按住她的筆，盯著蘇小小問：“那輛車的車型呢？車身上有沒有特殊標誌？”
“是輛大眾桑塔納，嗯……我不記得有什麼特殊標誌，倒是副駕駛上，放了個粉色娃娃。”
“粉色娃娃……”宋安抬起頭，緩緩鬆開程悅握筆的手，“具體是什麼樣的娃娃？”
蘇小小咬著下唇，努力在腦海中拼湊細節：“是個穿著蓬蓬裙的兔子玩偶，耳朵上還繫著個蝴蝶結……”
“我只記得這些了。”
“你上車後，發生了什麼？”
“……我試圖和他搭話，但他沒理我。”
“他開車途中有接到電話嗎？”
“沒。”
“那他有沒有刻意繞遠路、避開攝像頭？”
蘇小小眉頭緊蹙：“有！一路上他都在刻意避開主幹道，專挑那種監控少的小路走。”
“難怪。”宋雲往後一靠，眼神暗了暗。
在得知蘇小小失蹤後，他就讓人去調了酒店周邊的監控，但，監控什麼都沒拍到。
裡面既沒有蘇小小，也沒有她口中的那個男人，更沒有樓下停著的黑色轎車。
他一開始以為是和上次一樣——有人替換了監控畫面。
可哪有人能一次性把周圍所有的監控都換了？所以，最合理的解釋便是隻有酒店的監控被換了，而其他的監控，是真的沒拍到。
“你還記得他的行駛路線嗎？”程悅接著問。
“記得，”蘇小小眼睛一亮，“我一直在觀察他走過的路，應該記的八九不離十。”
“你能畫下來嗎？”一幅地圖被放到蘇小小面前。
“可以。”說著，她便拿起鉛筆，迅速在地圖上標記出了路線。
程悅接過地圖，看了兩眼後，放在了宋雲手邊。
“後來發生了什麼？”
“後來……我被帶到了廢棄大樓的頂樓，他把我綁在了椅子上，就像你們看到的那樣。”
“他還對你做了什麼嗎？”
“沒有，”蘇小小搖了搖頭，“他直接走了。”
“那你周圍的那些花瓣……”
“我去的時候就在那了。”
也就是說，那裡已經提前被人佈置過了。
或許是那個同夥。
“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程悅合上筆錄本，溫柔地笑笑，“後續有想起任何細節，哪怕覺得不重要，都可以隨時聯絡我們。”
目送蘇小小消失在問詢室門口，程悅轉頭看向還在沉思的宋雲：“是有哪裡不對嗎？”
“嗯。”宋雲喝了口水，開啟了放在手邊的城市地圖。
程悅湊近地圖，目光沿著蘇小小用鉛筆標註的路線遊走。
那些曲折的軌跡在老城區縱橫交錯的巷道間蜿蜒，竟精準地避開了十幾個主幹道攝像頭。
“這些路線串起來，剛好避開了市政監控的主要覆蓋區域，對方顯然很熟悉監控盲區，這也說明，他的反偵察意識很強。”
她思考片刻，突然伸手按住地圖一角：“這裡——第三大街的居民樓，上個星期剛加裝了臨時監控。”
“我們可以去看看，沒準能拍到那輛車。”
……
“小小，你可算出來了！”蘇小小一出來譚韻便親熱地挽住了她的胳膊。
“等好久了吧。”蘇小小抱歉地笑了笑，又關心道：“你吃飯沒？”
“早吃完了，我可是在這坐一個多小時呢。”譚韻撇了撇嘴，故意做出委屈巴巴的模樣，隨後從包裡掏出個精緻的小盒子晃了晃。
“你看這是什麼。”
她眨眨眼，將盒子塞進蘇小小手裡，“我給你帶了你最愛的芒果蛋糕。”
“你怎麼知道我今天特想吃甜食！”蘇小小眼睛瞬間亮起來，直接張開雙臂撲進譚韻懷裡，腦袋在她頸窩蹭了蹭：“愛死你了！”
譚韻被逗笑，抬手捏了捏蘇小小軟乎乎的小臉：“好啦，先吃飯去。”說罷，順勢牽住她的手，向外走去。
“我找到了一家超好吃的烤肉店，咱們一起去嚐嚐。”
“你不是說你吃過飯了嗎？”蘇小小狐疑地眯起眼睛，伸手戳了戳譚韻平坦的小腹，“沒吃飽？”
“哎，我就吃了點墊墊肚子，才三分飽……”
不多時，兩人並肩走入烤肉店內，暖烘烘的肉香混著炭火氣息撲面而來。
譚韻眼疾手快地搶到窗邊卡座，熟稔地點了蘇小小最愛的雪花牛肉、蜜汁雞翅，又加了份芝士玉米。
“小小，”她將倒好的酸梅湯輕輕推到蘇小小面前，溫柔的聲音裡卻多了幾分小心翼翼，“能不能和我講講到底發生了什麼？”
……
與此同時，監控室內，兩人揉了揉因長時間盯著螢幕而酸澀的眼睛。
沒有，還是沒有。
饒是平日裡極有耐心的程悅此時也有些煩躁了。
整整四個小時，他們愣是連黑色轎車的影都沒看見。
“會不會是她記錯了？”宋雲扯了扯警服領口，他的脖頸處已經沁出了細密的汗珠，“或者是監控剛好沒拍到？”
“可她畫線時一絲猶豫都沒有，說明她對自己的記憶很自信。”
“再說，那監控是360度無死角的，如果那輛車真的走了這條路，就不可能拍不到。”
“自信並不代表不會記錯。”宋雲抓住程悅滑動滑鼠的手，制止了她切換監控畫面的動作，“不用再找了，先回去吧。”
“我們還有個人要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