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畫班？
是想讓我和她女兒更像一些嗎？
那就如她所願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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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你在走廊上聽到了一聲慘叫，緊接著就被一個黑影迷暈了？”
詢問室內，程悅的目光掃過蘇小小手腕上還未消退的勒痕，神情嚴肅。
“是。”蘇小小一臉認真，“等我醒後就出現在了房間裡，但手和腳都被綁住了。”
“那你是怎麼知道你會被綁到廢棄大樓？又是如何在失去行動能力的情況下，在衛生間裡留下線索的？”
“因為我聽到了他打電話。他在電話裡提到了廢棄大樓。”蘇小小嘆了口氣，回憶起了昨晚的經歷。
清醒後，她發現自己躺在了房間床上，手裡的照片已經不見了蹤影。
房間很暗，因為窗簾拉得很攏，一點光都透不進來。
隨著回憶，蘇小小腦中的畫面逐漸清晰起來——在一片黑暗中，她看到一個男人的背影立在窗前。
“已經廢棄了的那棟樓是吧，行，我馬上帶過去……”她聽見男人低沉的嗓音在黑暗中響起，緊接著是電話結束通話的忙音。
聽完蘇小小的陳述，宋雲眼中的懷疑又深了幾分，“就憑那一句話，你是怎麼確定他是要把你帶去那裡的？”
“大概是女人的第六感吧，而且，他也只提到了這一個地點，所以我也只能留下這個訊息了。”
蘇小小迎上宋雲審視的目光，“就算那不是他要帶我去的地方，至少也能為你們提供一個破案的方向。”
“至於我是如何留下的線索……”她頓了頓，喉嚨發緊。
腦海內，記憶再次翻湧。
男人結束通話電話後，朝她走了過來。
“別裝了。”滾燙的呼吸噴灑在她發頂，帶著廉價香菸的酸腐味。
寒意順著脊背攀爬，她打了個哆嗦，後槽牙不受控地咯咯作響。舌尖嚐到鐵鏽味時她才驚覺已把下唇咬出了血，卻仍屏著呼吸不敢出聲。
血腥味在舌尖漫開，她閉上眼，裝作陷入了沉睡。直到冰涼的刀尖挑起她下頜，迫使她仰起頭。
“你剛剛都聽到了吧。”男人的聲音比刀尖還要冷上幾分。
她深知反抗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於是順從地睜開了緊閉的雙眼，承認道：“是。”
意料之外的沉默降臨。
金屬的脆響驚得她渾身一顫，卻見男人利落地收起了彈簧刀，反手鎖死了房門。
“你到底是誰？”見男人沒有要動手的意思，她大著膽子問。
“你不需要知道。”男人從口袋裡掏出打火機，點燃了嘴裡叼著的香菸，火苗映得他眼底猩紅一片：“還有十分鐘，十分鐘後，你跟我走。”
她應了聲“好”，垂眸盯著對方泛著機油汙漬的工裝褲，“但我想先上個廁所。”
男人吐出的菸圈在頭頂炸開，灰燼簌簌落在她髮梢，半晌，冷冷吐出一個字：“去。”
“他解開我腳上的繩子，放我去了衛生間”，蘇小小解釋道，“我就是趁這個時候留下的線索。”
“衛生間的桌上放著我剛買的護膚品，上面貼著條形碼，因為怕被他發現，做好記號後，我就撕下來，貼在了杯子上。”
“為什麼要撕下來，就留在護膚品上，不是更不起眼嗎？”程悅面露不解。
“那你們恐怕就意識不到那是線索了，我貼在杯子上，就是為了讓你們一眼就能看到反常之處。”
“你還記得那個男人的樣子嗎？”宋雲接著問。
蘇小小點了點頭：“那個男人看起來有四十多歲，特別黑，右臉有一道很長的疤，從眼角一直到下巴。”
“嗯……他的手上好像也有幾道疤，對，在左手上，他當時拿刀的就是左手。”蘇小小託著下巴沉思，“他的腿……”
“呃，右腿還是左腿來著，哎，反正他腿也有點問題，走路的時候一高一低地晃，像是髖關節受過傷。”
“要不我給你們畫出來吧。”蘇小小唇角輕揚，雙頰漾起一對甜美的梨渦，“我之前學過一段時間素描。”
坐在上首的兩人對視一眼，同意了她的提議。
很快，紙筆便被遞到了蘇小小手上。
蘇小小握住鉛筆，線條在紙上游走，刀疤隨著手腕起伏蜿蜒，宛如一條蟄伏的蜈蚣。
畫到左手時，蘇小小刻意加重了疤痕的陰影，“這裡，”她用筆尾端戳了戳畫中男人的指尖，“握刀時他的小指是蜷著的，使不上力。”
“不對，”等到勾勒跛行的姿態時，她忽然又喃喃自語，鉛筆在左腿處輕點出細密的點，“他落地時膝蓋會向內扣，不是髖關節——是半月板損傷……”
“嗯，好了。”約莫半小時後，蘇小小放下了筆，一張清晰的畫像被呈到了宋雲與程悅面前。
兩人舉著畫像，仔細端詳，畫面中，男人的五官深邃而立體。
當視線落在畫像嘴角那抹若有似無的冷笑時，程悅突然感覺後頸泛起一陣寒意，畫中人的目光似穿透紙張，直直釘在她脊背上。
“這眼神……”宋安注視著那雙泛著冷意的眼睛，“不像是普通人，倒像受過專業訓練的殺手。”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卻掩不住語氣裡的凝重。
“這人估計不好對付”，程悅同樣是一臉凝重，“蘇小小，根據你的說法，他應該還有同夥對吧。”
“嗯。”
“他的同夥長什麼樣？”
“不清楚，從頭到尾我都只見過他一人，他那個同夥，不，更像是操控這一切的人，我只在他們通話時聽到過對方的聲音。”
“聽起來……是個女人，聲音挺年輕的。”蘇小小補充道。
“你之前有見到過這個男人或者聽到過那個女人的聲音嗎？”
“沒有。”蘇小小篤定地搖搖頭，“我可以肯定，我不認識他們，更不可能和他們產生過任何矛盾。”
宋雲垂下頭，沉思片刻後，又問：“那聲慘叫是什麼樣的？”
“啊？”蘇小小一時沒反應過來，呆愣了一瞬後才做出回答：“是一道尖銳的女聲，有點像是譚韻發出來的。”
譚韻……
宋雲在心中默唸。
她昨晚是和方啟航待在一起的，而今早她的反應並無異常，倒是方啟航，在自己調查時似乎過於緊張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