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香四起，每多一戶人家扛不住壓力，開小灶的隊伍就擴大一分。
盡享口腹之慾的同時，也不免在心裡埋怨著何雨柱帶壞了風氣，接下來的日子裡要將褲腰帶兒勒得更緊了。
當長臉劍眉許大茂趕回院子後，平添了三分飢餓，小鬍子在鼻尖兒下一聳一動。
心中暗自詫異：“真香啊，誰家這麼捨得，日子不過了嗎？”
一步香步步香，無心仔細分辨香氣來源的許大茂，直奔後院兒而去。
“回來了，快吃飯吧。”
許家作為院兒內的資深大戶，飯桌上小酒配炒臘肉、二合面兒饅頭配稀粥，也算是獨一份兒。
饒是捨得花銷的二大爺劉海中，今天也只能先用煎雞蛋頂一頂。
無他，肉食在六一年屬於堪比九九成小黃魚的稀罕物，不是單純捨得花錢就能買到的。
“大院兒是有什麼喜事兒嗎，好像大家吃的都不錯。”
許大茂興趣盎然，他本就是愛湊熱鬧、掐秧架火的傢伙。
“何雨柱回來了，把人罵了個遍兒，轉頭就做了一鍋好吃的，家家戶戶的小孩兒都鬧騰慘了。”
“大茂你以後也別叫傻柱了，大概除了老太太，其他人都不敢叫了。”
許伍德口中的每一個字兒許大茂都能聽清楚，但是連起來成為句子後，愣是沒聽懂。
不過並不妨礙他開心的追問：
“惹了眾怒實在是太好了，仨管事兒大爺沒收拾他嗎？”
“為什麼不敢叫了。”
“他家哪來的好東西，又回酒樓去上班兒了嗎？”
“先吃飯，飯後有事兒跟你講。”
許伍德一個眼神兒就讓激動的許大茂老實了下來，即便是有心追問也只能就此做罷。
一飯入魂，臘肉就是比雞蛋更香一點兒。
“婁家的姑娘真有你說的那麼好看？”
古往今來，顏之有理是每個人都關注的問題，許大茂也不例外。
“那可不，我們還會給你找個醜媳婦兒不成？”
“那我們為什麼不用何雨柱救人的事兒做點兒文章？”
許大茂腦海裡的計謀一個又一個，在針對何雨柱這個方面兒，他算半個專家。
“你說說我聽聽，要是有好點子，也不是不行。”
許伍德難得看到自家兒子出謀劃策，以往都是聽話照做。
“如果跟婁家那邊兒說何雨柱想娶他家姑娘，肯定讓何雨柱落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名頭。”
“以防婁家人來證實，我去跟何雨柱講講婁家小資的不好，真到了兩家見面的時候......”
許伍德欣慰的看著自家兒子，開口卻還是欲揚先抑的調調：
“手段顯得過於稚嫩，不過這想法不錯，剩下的就交給我們吧。”
“你要做的就是有個跟婁家姑娘相看的準備，在廠裡認真工作，馬上就能轉正了。”
許大茂精神一震，此時內心的歡喜變成了兩份兒，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放心吧，肯定會的。”
四合院兒中如同許家這般謀劃的人家數不勝數，都為了改善生活在絞盡腦汁兒。
最精緻的謀劃者當數前院兒西廂房的閻埠貴一家。
“今天的飯菜嚴重超過了平時的標準兒，接下來的兩週時間，每人每頓飯都要少半勺兒粥才能維持家裡的開銷。”
“當然，今天的家庭會議主題不是這個，而是要討論一下我們家如何改善生活。”
閻家子女都默不作聲，唯一有收入來源的閻解成更是大氣而兒都不敢喘。
“老大你來說說。”
該來的總歸要來，閻解成知道自己是躲不過去的，只能硬著頭皮說道：
“我們家的生活在您的帶領下，一直在向好的方向發展，我想不出來再次改善的辦法。”
典型的混子發言，多年的經驗都在告訴他，改善生活的基礎就是多出錢。
閻解成現在的收入並不算穩定，一旦誇下海口就沒有辦法更改了。
“你想不出來，我們倒是想到了一個方法兒，就看你要不要試試了。”
不敢抬起頭，希望是自己的幻覺，這是此時閻解成的真實心理感受。
閻埠貴自顧自地說著：
“學校的工資短時間是升不上去了，但我會釣魚，如果有輛腳踏車兒，每天都能去河邊兒碰碰運氣。”
閻解成兄妹們的眼神兒中俱都透漏著震驚，顯然不相信這是閻埠貴能說出的話。
“可可是......”
喉嚨像被魚刺卡了一般，閻家的孩子們想不出閻埠貴買腳踏車的底氣兒從何而來。
“新的肯定買不了，但這舊的可以謀劃一下。”
“解成你跟何雨柱年齡相仿，正好問問他要不要賣腳踏車票。”
“咱們家先買過來，倒給學校的一個女老師，再湊點兒，就能在修車鋪買輛舊的了。”
閻家沒人說這是投機的行為，因為這種換來換去的事情，他們已經習以為常了。
沒辦法，要是不精打細算，全家都得餓肚子。
“可是我跟傻柱......跟何雨柱沒有那麼熟，他不會倒給我吧。”
閻解成及時糾正了自己對何雨柱習慣性的稱呼，接下來說不得要費一番功夫跟何雨柱周旋。
“沒事兒，學校那個女老師還是單身，我教你一套說法，保準兒讓何雨柱上鉤兒。”
閻埠貴一眼就看出自家老大想說什麼，補充道：
“別用那眼神兒看我，何家的條件兒都配不上小冉，你就更別想了。”
“等家裡寬裕點兒，託王媒婆兒給你相看個好人家兒。”
不愧是算盤精，何雨柱以及那個學校的老師都成了他用來上鉤兒的餌料。
一個到了男大當婚的年齡，一個正在掃聽腳踏車票，合該他閻埠貴當中間商，誓要摳出一輛舊腳踏車兒。
“好主意。”
“你們都要保密，等咱們家有了腳踏車，就等於有了魚，把魚換成錢或者糧食，都能改善生活。”
“嗯嗯。”
一盤盤棋局在大院兒中謀劃、落子兒。
棋局中最重要的那一個，正在送後院兒老太太回家。
“太太你又瘦了，等我成了後廚的炒菜師父，天天給你焐雞蛋吃。”
“傻柱子不用管我，軋鋼廠可不比你原來的酒樓，有師兄弟護著。”
“你這開竅兒之後，太太教你的第一件事兒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