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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0章 給我死

火將內爆!反爆的心核輕輕一顫。

金砂驟然調位一圈,小小的爆環貼著水將鋪出的溼線,鑽進邪修胸前護心符縫裡。

噗的一聲,像有人在布袋裡拍了一巴掌,烏煙不起,火也不見。

只見那護心符一軟,靈線全斷,邪修當場吐出一口冷血。

金將刺魂!

剝魂針叮地亮起細金光,陳玄心念微轉,那一縷金意不去挑人,直抄廊下半懸的容魂瓶主碎。

魏羲眼角一跳,白玉鍾猛地橫掃,鐘面像盾將那一點金光奪開半分,自己掌心卻被逼出一縷血痕。

他悶哼一聲,退半步,手腕一抖,鍾舌又要再振。

柳七人影一晃,已貼到他正側,薄刀像蚊子叮了一口,抹在鍾繩上。

馬尾絲噗的一聲斷了兩根,鍾舌吊力大亂,餘下的齊拍再也齊不起來。

“殺!”黑巾人終於動了。

他不看任何人,刀先來人後到,刀勢乾乾淨淨,只一截鐵線從空裡劈成一道死角,直斬金將背針的行進線。

顧盲在香獸口裡一窒,袖下拔心鉤剛一伸,就被這刀生生逼回。

黑巾人落地無聲,腳尖扭地,刀已反挑陳玄小腹。

陳玄不退,掌心一翻,袖裡破陣釘彈出三枚,像三點星子釘在黑巾人腳背所落的影子上。

釘不是釘人,是釘勢。

黑巾人的刀勢咔地頓了一絲,那絲不到半息,陳玄卻已足夠。

他身形側一步,腰背一繃,金將針路一轉,繞開刀背,反手直探魏羲的鐘手。

叮!金針挑裂鍾沿極細一線,魏羲掌心再出血,鐘聲當場啞了一半。

“給我死!”

趙顯允終於收回那副冷臉,衣袖鼓成一團黑風,袖裡啪嗒嗒落下十數枚指節大小的烏木人,墜地成陣。

頃刻之間,各自肚腹開線,爬出一縷縷黑綠的細蟲。

細蟲張口有牙,牙上掛著溼冷的毒沫,遇風不散,直撲人面門。

“水!”陳玄心念一落,靜息變作一層倒掛的水幕,貼著眾人眉目一壓。

細蟲撲在水面上滋滋作響,頃刻軟成一團黑泥,被木將翼片輕輕一刮,拍回烏木人殼裡。

土將前壓半步,咚的一聲,把那些烏木殼連根踩碎。

“邪修,旗上!”蘇星雪低喝,她的目光越過人群,死死鎖住壇外一角。

一人披青短褂,肩揹負著黑布血旗,旗面無風自獵獵。

那血旗是牽魂旗,一插地,死士心膽就硬一分。

蘇星雪手腕一翻,木簪脫手擲出,不是要殺,是要借。

簪尾撞在旗杆末端鐵環上,發出一聲極輕的叮。

那旗隨勢偏了半寸,木將趁勢滑翼,導片如楔,在旗杆與地磚縫裡一插一撬。

喀,旗根歪倒,地面靈線少了一道支點,死士腳下齊齊一個踉蹌。

“你……”趙顯允終於看清那抹身影,眼底寒光一吐即收。

“蘇星雪。”猙獰的笑意攀上他的嘴角。

“我就知道你會來。很好,很好……省得我派人請你。”

“少廢話。”陳玄冷冷打斷,“今夜壇毀、人證在此、贓證在此,你跑不了。”

“贓證?”趙顯允像聽了個笑話,抬手一點。

壇心那枚黑珠失去結界後仍兀自懸在半空,一圈圈灰黑的漣漪向外擴。

“你有嗎?”他指尖一抖,黑珠咻的一聲往後一退,正落到魏羲背側。

魏羲袖中翻出一隻青鱗小匣,單手開啟,黑珠叮地嵌入匣中,青鱗合攏,連氣息都收了個乾淨。

顧盲眉梢一沉,拇指一扣,拔心鉤如靈蛇出洞,沿地皮貼著香灰一寸寸爬過去。

黑巾人刀風又到,顧盲將鉤一壓,鉤身貼地翻了個身,從刀風下鑽出,眼看就要勾住青鱗匣的角……

啪!魏羲袖裡甩出一枚黃紙,紙上畫著一隻眼,釘上拔心鉤。

一陣噝噝冷聲,鉤身竟像被什麼盯住,寒意直刺指骨。

顧盲手腕一震,鉤勢被迫收回半寸,那半寸裡,匣口已被魏羲壓進胸甲下,護得嚴嚴實實。

“拖!”陳玄喝。

柳七一閃即沒,刀尖點在魏羲腳側地磚上。

咔!磚縫崩起一絲砂,魏羲足下打滑,不得不讓出半步。

木將翼片趁勢拍在他腕骨內側,咔嚓一聲,腕筋斷了一半,白玉鍾再難握穩。

可魏羲到底是宮裡人,硬生生把疼壓成一口血,將鍾抵在肩頭,用肩、頸、肘三處鎖住不讓跌落,另一手卻把青鱗匣更深一寸藏入甲縫。

柳七刀勢一轉,去挑鍾繩餘絲,被魏羲啞聲一吼震開半步。

“擋我者,死。”趙顯允冷冷吐字。

身後兩名邪修已換陣形,一人展開骨扇,扇面畫著九目,一搖,滿場人的眼皮都沉了一線;

另一人拔出一杆骨笛,笛聲細、冷、直,鑽腦。

蘇星雪眉心一緊,足下輕輕換位,恰恰站在香路脈的一處迴風點上。

笛聲吹到她面前像被迴風按住,繞開了她的眉心,偏向一側,落在土將肩上。

土將頭部關節咔地一響,心核上亮起一道黑金交錯的警紋,陳玄拇指微收,死線未觸,卻已臨界。

“火,換槽,環外炸!”陳玄不與那笛硬拼,反爆內爆環不再貼近,改為環外。

一道看不見的小圈從邪修足邊炸開,炸的不是人,是聲。

骨笛的勁道被硬生生剁碎,化作一片沙。

邪修臉色一白,喉頭一甜,笛音當場斷成三截。

黑巾人見笛聲被破,刀勢更狠,刀與人合一,像一道冷線死纏陳玄小腹。

他終於覺出陳玄最弱的地方:五行將強,人在陣中,若脫陣目一步,便給他可乘之機。

刀光一收一放,封住陳玄退路,逼他與己近身。

陳玄眼底寒光一挑,並不與他拼刀,橫身一讓,把金將的針路借在自己肋下。

黑巾人刀勢一殺,忽覺刀尖空了一寸,那寸裡,金針叮的一聲挑在刀脊與刀背之間,刀勢被擰偏。

黑巾人眼中寒色一凝,腕上老繭幾乎裂開,硬把刀掰回線。

陳玄趁此半息,一枚破陣釘噗的扎進他腳邊影子最厚處,他腳下一軟,跨步遲了十之一。

土將足跟咚的一踩,把這遲擴大成一整步,黑巾人胸口空門一露,木將翼片像一片冷葉橫飛。

不是取命,取的是他的刀柄虎口。

啪,虎口裂,刀差點脫手。

“廢物!”趙顯允低喝,袖袍猛拂。

袖裡一串銅鈴發出不該屬於凡鐵的低鳴,細蟲之母自鈴中鑽出,直奔蘇星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