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聽見這話,中年男人臉上瞬間升起一股怒火,抬眸衝姜秋吼道:“你個小丫頭片子懂什麼,一大早就胡說八道,你爸媽是不是沒教過你什麼叫教養?”
“這位帥哥,相逢即是緣,不如我給你算一卦?”姜秋沒有搭理中年男人,盯著年輕男人毛遂自薦道。
宋清淵聞言,抬眸看了她一眼,饒有興趣道:“你會算命?”
姜秋點點頭道:“我看你印堂發黑,命數將近,恐怕沒多少日子可活了。”
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這話有多氣人的姜秋,仍舊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好像在說今天天氣真好似的。
“你說什麼!”
中年男人氣不打一處來,他活了幾十年,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上來就說你快死了的人。
長得倒是漂漂亮亮的,誰知道長了張嘴,盡說這些不中聽的話。
宋清淵聽見姜酒再一次強調自己活不長時,臉上的表情格外平靜,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平淡的出聲:“等我死了你再來說這話。”
男人聲音如大提琴般優雅低沉,平緩的語速,像是山間的流水,讓人心安。
姜秋笑了笑,深深的看了眼宋清淵,搖搖頭,沒有再繼續說什麼欠揍的話。
“老闆娘,包子錢我給你掃微信了啊,我先走了。”
等姜秋走後,老闆娘拿著抹布出來收拾桌子,對宋清淵不好意思道:“這位客人,小秋她沒什麼惡意,你們不要往心裡去……”
別看姜秋才二十來歲,平日裡守著一個喪葬鋪過日子,卻是他們小區裡出了名的神棍。
雖然沒什麼人相信,但他們這些老一輩的,都秉承著另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觀念,姜秋的話他們多少都會聽。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們小區這麼多年來,倒是沒出過什麼大事。
李管家聽著老闆娘的話,氣的牙癢癢,剛要張口說些什麼,就被宋清淵按住了,“李叔,把賬結了去醫院吧。”
“唉?好好好,我這就結。”
縱使李管家心中再大的怒火,此時也不得不憋著,畢竟宋清淵的病才是最重要的。
**
**
往生喪葬鋪。
姜秋坐在櫃檯前偷閒看電視,外面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唯獨她這店裡冷清的不行。
不過想來也是,誰會沒事兒過來逛喪葬鋪?
就在她看到正精彩的時候,一通電話突然打了進來,直接破壞了氛圍,姜秋看著手機上顯示的那通陌生來電,心中有些不爽。
以至於接通後,她的語氣也格外的不爽:“往生店,有事說事,沒事就趕緊滾!”
也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麼,姜秋臉色瞬間轉變,等結束通話電話後,她起身簡單收拾了一下,揹著帆布包出門了。
“喲,小秋今天這麼早就關門了?”隔壁服裝店老闆看見姜秋鎖門,問了句。
姜秋聞言,笑著回答道:“有單生意需要外出一下,青姐您抽空幫我照看一下外面的這些草紙和香燭,如果兩個小時我沒回來的話,就不用管了。”
青姐對此,有些疑惑的問道:“不用管?被人拿走了怎麼辦?”
“外面這些都是已經賣掉的,到時候會有人來自取。”姜秋笑眯眯的解釋道。
青姐聞言,瞭然的點了點頭道:“那成,你去忙吧,這裡姐幫你盯著。”
“謝謝青姐,等回來了我請你吃好吃的!”
“哈哈哈,那我可就等著了啊!”
笑著說完後,姜秋打了輛計程車離開了。
溫暖的陽光透過車窗將她籠罩其中,驅逐寒意。
醫院。
宋清淵在李管家和一眾保鏢的陪同下,做完了例行的常規檢查。
他走在人群中,身上披著一件黑色的長款薄風衣,裡面穿著裁剪合身的高定西裝,在醫院眾多檢查的病人中,他顯得格外突出。
好像他不是來看病的,而是來視察工作的一般。
不過,當你看見他的臉時,這個念頭絕對會瞬間打消。
毫無血色到無法讓人忽視的臉龐,完美修長的身軀,更別提那一身出塵的氣質,即便是虛弱到需要人攙扶,也依舊帶著普通人無法匹敵的矜貴。
“哥哥,真巧,又見面了呢。”
宋清淵就是在眾多保鏢的護送下聽見的這句話,一般人看到他出行的陣勢,很少有膽子叫住他,倒不是他長得凶神惡煞,而是一旦有人靠近他,就會被那些保鏢給擋住。
此時他們已經到了醫院門口,車就停在不遠處,宋清淵不知為什麼,聽見這道熟悉的聲音,直接停下了腳步。
轉頭看去,深邃銳利的眉眼間帶著一抹無法掩蓋的病態,目光落在來人的身上時,他回想起了今早在包子鋪發生的插曲。
“少爺。”
保鏢擋在宋清淵四周,皺著眉朝姜秋看去。
入目的女孩子穿著一身寬鬆休閒服,身體在寬鬆的衣服下顯得有些瘦小,一張臉生的精緻,眼睛彎彎,滿是生機。
宋清淵認得她,保鏢們卻是不認得。
“你們帶少爺先走。”
保鏢剛說完這句話,就被宋清淵給打斷。
“不用。”
保鏢有些疑惑:“少爺的朋友嗎?”
宋清淵想搖頭,卻又點了點頭:“嗯。”
一面之緣的朋友。
姜秋站在醫院門口的臺階上,距離有些遠,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不過她在看見宋清淵的那一刻,臉上的笑意愈發的深了起來,完全忘記自己過來醫院是因為另外一件事。
“半天不見,哥哥身上的生機又少了許多啊。”
依舊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說出來的話卻怎麼都不對味兒。
要是被宋家人聽見這話,只怕姜秋會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你胡說八道什麼?有本事再說一遍!”
其中一個保鏢,聽見姜酒這話,瞬間就忍不住了,那副怒氣衝衝的模樣,恨不得立即取了姜秋的狗命。
而其他保鏢則是全部對著姜秋怒目而視。
然而姜秋聽見這句和早上那個中年大叔一模一樣的話,扯了扯嘴角,有些煩躁,“我說你們就不能換句話?”
站在臺階上的姜秋,沐浴在陽光中,那張有些煩躁的小臉就這麼落入了宋清淵的眼中,讓他忍不住彎了彎唇角。
“我說真的,你印堂中的黑氣已經開始蔓延了,這是死氣上湧的徵兆,你就是活不長了。”
似是覺得火燒的還不夠旺,姜秋不怕死的又加了句;“不過我挺好奇你是怎麼撐到到現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