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外?
黃鷂子那個倒黴催的兒子——黃老四!
也不知道這貨就只是色迷心竅,還是真看上了周伶,他特麼居然把我們的車牌資訊,洩露給了那個叫小燦的女人!
聽到這我大為驚訝。
合著這麼多天裡,懸賞抓我們的根本就不是黃鷂子,是蔣明遠。
“把頭,那姓蔣的……”
“還不知道。”
把頭搖搖頭說:“短時間裡,能直接透過車牌查到你們的地方,只有二連和扎門口岸的過境記錄,我已經讓黎炳輝安排人,及時把資訊截斷了。”
“哦,這樣啊…”
我點點頭,忽然又想起另一件事。
“對了把頭,銅尊那邊咋樣?有沒有變故?”
之前瘦頭陀告訴我們,小燦跟他們約定的交易時間是月底,現在已經一號,如果沒被影響,那銅尊的事肯定有結果了。
“嗯,”把頭頷首說:“目前,東西已經在黎炳輝手裡了。”
“多少錢拿下的?”我問。
把頭微微一笑,開口說出三個字:“兩千萬。”
“兩……兩千?”
我人直接懵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咋可能啊把頭?我記著著剛到二連的時候,瘦頭陀……額不是,黎炳輝不是說,底價都抬到一千六了麼?咋可能兩千就拿下來?”
聽我這麼問,把頭斂起笑意,拍了拍我肩膀就說:“這一個月,黎炳輝前後出力不小,總得適當的叫他撿點便宜。”
“叫他撿點……”
沒等重複完這幾個字,我臉色忽的一變。
懂了!
把頭這是又把那個小燦給扣了!
而兩千萬這個價格,並不是最終的競價結果,是瘦頭陀事後給把頭的數字!
說白了,競價的過程中,瘦頭陀肯定是無限叫價,反正叫多少最後都是兩千萬,另外四家自然幹不過他,等到競價結束,該錢貨兩清的時候,埋伏已久的把頭再突然出手,連人帶貨全部拿下!
高啊!
這麼幹不但讓瘦頭陀了撿便宜,更關鍵的一點在於,可以進一步激怒蔣明遠!
“把頭,那接下來……是不是要名牌打了?”
“不錯。”
把頭面露崢嶸,緩聲說道:“原本是沒打算這麼快的,可從二十四號到今天,對方已經連續八天打款了,這期間,陝西那邊的網也沒有收穫,再這麼耗下去對咱不利,所以我跟老王商量了一下,就決定給蔣明遠再添把火,順便也給咱們手裡,再添張牌。”
這裡大概有人會不理解:為什麼耗下去對我們不利。
道理是這樣。
在此之前,第三重殺局的餌一直都是周伶,把頭他們以此作為要挾,要蔣明遠每天掏錢續命,目的是逼他狗急跳牆,跟把頭他們正面交鋒。
可整整八天過去,蔣明遠一直都沒有下場,而且每天還乖乖打款,那麼一旦真拖到了最後期限,把頭他們就會面臨一個問題——這個餌,你動還是不動。
動,就沒了要挾的資本。
不動,對方就會看出你色厲內荏,這個餌,也就同樣沒了價值。
所以把頭他們及時調整策略,又給蔣明遠吃了一記“人財兩空”,這麼一來,他就是反應再遲鈍也會意識到,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針對他的殺局。
這時候,除非他甘心吃虧,直接提桶跑路,否則他必將下場,捨命一搏。
那麼問題來了,如果他真就慫了、跑了怎麼辦?
這個問題,我當時也問過把頭,答案是不會。
除了吃虧、吃癟,以及周伶小燦這一系列因素,更關鍵的一點在於,把頭說過,真正的高手,就算明知是局也會下場,到最後,他不但要拿走對手放在局裡的餌,他還要讓對手,眼睜睜看著他全身而退。
只有做到這點,才堪當“高手”二字。
所以到了這個時候,餌就不僅僅是周伶了,而是這場殺局最終的勝負。
把頭他們廢了這麼大的勁兒,佈置出來的這麼一場高手局,這足以激起蔣明遠的勝負欲。
這也是把頭要找蜂門團隊,假扮孟老大的原因。
不是因為他叫不來真正的孟老大,而是因為蔣明遠也是蜂門出身,所以他必然會入局。
可話說回來,凡事都有個萬一。
萬一呢?
萬一他這波真就打算一苟到底咋辦?
沒關係。
因為這場殺局還有第四重,確切說,是第四重餌。
這重餌是什麼?
我覺得個別聰明的小夥伴,應該已經猜到了。
沒錯,就是我。
我和郝潤。
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當初在二連,跟蜂門團隊商量完,把頭曾告訴我,這次行動我不跟著他,不代表我不參與,相反我的任務還很艱鉅。(不記得的話就回去看下150章)
而後他趴在我耳邊說:平川,記住嘍,你們這次除了搞錢,還要隨時做好準備,如果我和老王的局釣不到蔣明遠,那最後,就要靠你和郝潤去釣了。
我當時就是聽了這話,才乖乖再次來了外蒙。
原本沒打算告訴郝潤的,一方面是怕她兜不住事兒,另一方面,也是不確定會不會走到這一步,但現在不說不行了,否則我看她這架勢,怕是要把氈包拆嘍。
詳細解釋一遍過後,郝潤逐漸陷入沉默,大眼睛眼睛轉來轉去的,也不知道在琢磨啥。
見她似乎還有些猶豫,把頭拍了怕她肩膀就說:“孩子,我陳鶴山跟你保證,最後一定給你親手報仇的機會,現在你要做的就是聽話,乖乖跟平川回去,另外……”
話一頓,把頭臉上忽然浮現一絲尷尬:“另外那件東西是你爸媽的,所以按理說,這筆錢也該歸你,但是這一趟下來,花錢的地方確實不少,我就擅自做主先用了,等以後……”
“把頭!”
郝潤趕忙打斷把頭的話,而後支支吾吾說:“不用,真、真不用,這錢……本就應該我出的,我聽你的,我跟平川回去還不行嗎。”
聽她這麼說,我立即接過話茬問:“把頭,那我們這次回去是按之前說的,在邊境待著?”
“不行了。”
把頭搖了搖頭道:“這人太過謹慎,如果只是在邊境待著,就沒必要讓黎炳輝去截斷資訊了,你們的行蹤,不能主動漏給他,要讓他動用自己去查,只有這樣,他才會露馬腳,也才敢對你們動手。”
“所以你們回去,安頓好小馬後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黎炳輝不是送了點子麼?”
“趁天兒還不冷,去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