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何物?”
經歷過一次死亡,轉修弒殺魔道的接引,第一時間注意到了蒼恆手中之物的非比尋常。
他不知道如何形容那種感覺。
究竟是天然的壓制,還是無力抗衡的鎮殺?
總而言之,那捲染血殘帛給予了接引莫大的衝擊,讓他趨於本能的心神不寧,恨不得立刻逃的越遠越好。
道魔雙修的準提同樣也有著類似的感覺。
只不過,在他的心底,還比接引多出了幾許莫名蒼涼。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
彷彿是在悲愴,又好似忍不住想要慟哭。
縱然他拼盡了全力,也始終抵禦不住那份傷痛的滋生蔓延!
“大兄,那破布不簡單,你我必須儘快滅殺此子!”
元始天尊神情大變,既有驚嚇駭然,又有無盡貪婪。
他嚴重懷疑殘帛上血跡的來歷。
若是真跟趙公明有關,那麼他只需將其煉化吸收,便可順利窺得大道境的些許風景。
即便不是如此,那種級別的精血,也能讓他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好,賢弟稍等片刻!”
太清老子輕聲回應道。
他也注意到了那捲染血殘帛,深知其上血跡所蘊含的無瀚偉力。
可惜的是,這份力量對他近乎起不到正面作用。
胡亂的吸收煉化,反倒是會讓他走上一條跟準提一模一樣的道魔雙修道路,使得同道同則的競爭對手從鴻鈞一人擴張至三人之多!
再者,從那捲染血殘帛現世的瞬間開始,太清老子心頭便莫名蒙上了一層濃郁的不安感。
源頭並非是自身的生死存亡,而是源自大道的空悲鳴。
他無法理解這種現象,只知那捲殘帛必是源頭。
唯有將其從根本上徹底毀滅,才能掃空未來修行道路上的潛藏阻礙!
“蒼恆,放棄反抗吧,今日之景,就算是趙公明也救不了你!”
言語間的太清老子再度發力,加速了混沌世界的坍塌。
對此,蒼恆全程無語,默默展開著染血殘帛。
跟黑塔的情況截然不同。
乃至是強如趙公明,也直言此物為之自然形成,不可經由任何秘法煉製成器。
說的更簡單點,染血殘帛不是法寶,而是一匹貨真價實的裹屍布。
它的具體用法為何,只能靠蒼恆的獨自摸索!
“奇怪,這血液紋路的走向,怎麼那麼像一方大千世界的構造?”
當染血殘帛被全數展開的時刻,蒼恆瞬間意識到了這點。
下一秒,還沒等他有所反應,他的身影霎時不見,僅留黑塔孤身抵禦太清聖法。
無錯書吧一尊混元無極九重天的聖人憑空消失,不論是雙清還是二釋,全都露出了無法理解的神情。
他們四人百分百確定,這一幕絕對和截教無關。
因為放眼整個洪荒,此時此刻,蒼恆的個人氣息都已消失不見!
“掌教,蒼恆師侄這是去了哪裡?”
思過崖上,五色夔牛皺眉問道。
另一邊的敖尊亦是困惑不解。
他二人都能感受到自身和蒼恆的聯絡尚在,可又完全尋不得跟蒼恆有關的天地資訊。
此情此景,似乎只有一種說法可以解釋。
那就是蒼恆極大機率進入到了另外一方大千世界。
另外一方與洪荒同維度的大千世界!
“世人各有各自的造化,恆兒也不例外,我等只需靜靜等待即可!”
說罷,趙公明朝著碧遊宮的方向看去。
孔宣自斬天生本源,導致修為境界大幅跌落。
對此關懷不已的通天教主將其接去碧遊宮,為其細細檢視體內狀況,以防出現更為嚴重的道傷。
而今天,已經是趙公明口中十日的第九天。
“乖徒孫,你當真沒有一絲異樣之感?”
通天教主沉聲問道。
短短九天過去,孔宣的聖人境界再度跌落三重天,徹底淪為了初入混元無極境界的級別。
如若通天教主沒有猜錯,在這最後一天裡,孔宣的境界還會持續跌落。
或許就連混元聖境都不是盡頭!
“回師祖,徒孫並無大礙,反倒是有種空前絕後的身心輕靈!”
孔宣如實回應道。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每當他的境界跌落一份,他的身心、元神、魂魄三者,便會多出一份暢快與輕鬆。
境界越來越低,他卻覺得越發悠哉自在。
就好像天地間所有的秩序束縛都在離他遠去,他與洪荒世界的因果關聯也在點點消散!
“乖徒孫,你確定你說的實話,沒有誆騙師祖吧?”
“徒孫豈敢在師祖您老人家面前扯謊?”
“那就好,那就好!”
通天教主表面看來風輕雲淡,實則心中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
混元聖人想要成就天道境,東西雙方的領軍人物各自給出了一條大道選擇。
一是西方的合身天道,需要與天道意志達成某種協議,從而獲得來自天道意志的超脫准許。
二是像通天教主那時一樣,憑藉自身之力迎戰天道意志,勝則成就天道境界,敗則葬送己身三世。
前者相比於後者,安全係數高了數百倍不止。
同樣的,後者於前者而言,也有著道法戰力上的成倍領先。
兩者之間唯一的相似點,便是境界穩固後,那種凌駕諸般大道法則之上,無視種種世間秩序因果的天道超然。
那種感覺巧妙無比,常人根本不知該如何描述。
可偏偏,孔宣當著通天教主的面,極其精準的說出了天道境聖者的獨有感受!
“宣兒已經跌至了混元聖境,為什麼他反倒會理解天道境界的奧秘所在?”
通天教主思來複去也想不通這一點。
此時此刻,他急切想要登崖,向趙公明詢問其中緣由。
可一想到自己先前對待愛徒的那般態度,他又拉不下來這層臉皮。
至於傳音五色夔牛……別鬧了,世間之事焉能瞞過趙公明的那對太初道瞳?
就在通天教主不知該如何作解的時候,殊不知,他的當下情緒也逃不過趙公明的那對道瞳。
“掌教,既然您不讓我等多管蒼恆師侄一事,那孔宣師侄身上的變化,您總得跟我講清楚吧?”
“當初的十日之約,只剩下最後七個時辰了!”
五色夔牛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