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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戴笠挨鞭(求追讀)

特務處的眾人望著受刑的宋應閣,心裡感慨萬分。

怪不得他能受戴笠器重。

就這份不怕受刑,維護戴笠的決心,就夠他們學一輩子了。

人群中的陳美麗捂著嘴巴,淚眼婆娑。

她不在乎宋應閣會不會立功。

只在乎他會不會受傷。

“啪!”

又一鞭子抽下。

宋應閣倒吸一口,忍著劇痛。

他雖然身體素質強悍。

但並不代表他不會痛。

“宋科長,這馬鞭的滋味如何?”

錢大均頗為無奈。

他真沒想與宋應閣交惡。

前兩日,二人還把酒言歡呢。

今天便對後者行刑。

倒顯得他翻臉不認人了。

“端是舒爽。

錢主任,多使些力氣。

力氣又不花錢,省著做什麼?”

宋應閣爽朗的笑聲,在庭院迴盪。

“是條漢子。”

錢大均嘴上誇讚,手上卻沒停。

“啪、啪……”

馬鞭被揮出殘影,一下下地抽在宋應閣後背。

到了最後兩下,宋應閣能明顯感受到鞭子的力度,已大大減弱。

行刑結束時,他的後背已血肉模糊,看上去甚是可怖。

但在宋應閣看來,這不是傷,而是他的功勳章。

只見他面色如常,轉身朝著錢大均敬禮,朗道:

“多謝委員長賜鞭,有勞錢主任行刑。

諄諄教誨,卑職必銘記於心,時刻勉之。”

錢大均抹了把額頭的汗,略帶氣喘道:

“委員長已是法外開恩。

今日之刑,不過是小懲大誡。

你可知委員長的用心良苦?”

宋應閣嚴肅道:

“委員長體恤下屬,不忍重責。

只是略施懲戒,以儆效尤。

卑職必當反省己過,絕不再犯。”

錢大均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戴笠雙眼露出心疼之色,對著魏斯等人喊道:

“速將宋科長送去醫務室。”

隨著宋應閣地位的提升。

他難免心生芥蒂和忌憚。

但後者今日的表現。

再一次證明了對他的忠誠。

心中的芥蒂,也放下了幾分。

“這點小傷不算什麼,我等您一起。”宋應閣婉言拒絕。

戴笠見狀,也不再拖延,趁著錢大均力竭,開口道:“錢主任,有勞了。”

說完,站在原地,等待行刑。

錢大均心中冷笑,給貼身警衛使了個眼神。

警衛立即拎出早已備好的水桶。

錢大均將馬鞭浸在桶中,泡上幾秒,道:

“戴處長,我這麼做,都是為了讓你長點記性。你可千萬別怪我啊。”

戴笠嘴角抽搐了一下,心裡頓時將錢大均恨個半死。

乾燥的毛巾打在身上,和撓癢也沒什麼區別。

但一旦浸水後,再往身上抽。

那滋味,火辣辣的。

更別說是馬鞭了。

錢大均走到戴笠身後,雙腿跨立屈蹲,上身微側,將鞭子揚起,而後腰部發力,帶動左臂,猛烈地抽去。

“啪!”

特殊的發力技巧,讓馬鞭抽在血肉上,發出略顯沉悶聲音。

很顯然,這一鞭的力道,比先前的任何一鞭都大。

戴笠身子一顫,腳下不穩,朝前挪了幾步。

“這一鞭。

打你包庇叛徒,肆意妄為。

你服不服!”

錢大均可不是什麼文弱書生。

他生得長得人高馬大,又戎馬多年,雖略有發福,但仍稱得上健壯。

鞭打宋應閣之時,他便刻意省著力,就是為了對付戴笠。

“服氣。”戴笠咬牙回應。

蔣光頭的手令,他敢不服嗎?

就算心裡不服,大庭廣眾之下也說不得。

錢大均深吸一口氣,氣沉丹田,腰馬合一,再次回揮鞭。

“啪!”

劇痛讓戴笠從鼻腔發出了悶哼聲。

錢大均大聲喝道:

“第二鞭。

打你目無法紀,狂妄自大。

你服不服!”

“服。”戴笠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

“啪!”

又是重重地一鞭抽下。

“第三鞭。

打你欺上瞞下,陽奉陰違。

你服不服?”

“服。”

……

六鞭過後。

養尊處優的戴笠幾近昏迷。

強撐著勁,開口道:

“多謝委員長賜鞭,屬下感激不盡。”

宋應閣朝著戴笠背部看去,竟然只見到一條鞭痕。

也就是說,在錢大均的控制下,這六鞭,竟然抽在了同一處。

“委員長口令,若有再犯,殺無赦。”

錢大均丟下這句話,擦淨滴血的馬鞭後,大步回到車上,揚長而去。

戴笠見狀,再也堅持不住,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宋應閣眼疾手快,一把攙住了戴笠,這才沒讓其摔倒在地。

“快送去醫務室。”

特務處的眾人,頓時忙作一團。

待戴笠、宋應閣二人被送走後。

徐仁季走到鄭介民身前,低聲道:

“是你向錢大均洩的密?”

鄭介民面色不屑,道:

“何來洩密一說?

特務處只有一個主人。

那就是委員長。”

徐仁季不想爭辯,只是道:

“委員長讓我倆留在特務處,是為了牽制、監督戴笠。

而不是讓我們爭權奪利。

這一點,戴笠心裡清楚。

所以才沒有下狠手排擠我倆。

你親手打破了這份平衡。

就得面對它帶來的後果。

男人得敢作敢當。

希望你能站出來。

莫要把我拖下水才是。”

說完,他慢悠悠地走開了。

鄭介民面色平靜,既沒有擔憂也沒有害怕。

1932年4月1日,復興社特務處成立。

當時他根本沒有將其放在眼裡。

對副處長的職位,也並不上心。

後來,特務處兼併了洪都行營調查科,勢力急速膨脹,他這才正眼看待。

等到長安事變後,因戴笠“救駕有功”,被蔣光頭另眼相待,特務處也隨之進一步擴張。

這時,他才動了心思。

可多年來,特務處已被戴笠經營得鐵板一塊,他就算有心,也很難插上手。

別的不說,特務處的大半經費,都是戴笠“自籌”。

吃誰的飯,聽誰的話,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他一窮二白,別人憑什麼投靠?

而跳出特務處,藉助外力,是他惟一能想到的破局之法。

可惜,就以他的手腕而言,別說是戴笠了,就算比起毛人風,也有所不及。

只能說,後來他鬥不過毛人風,是有原因的。

醫務室。

宋應閣背上的傷口,在清理消毒後,被纏上了紗布。

憑他的體質,過個兩三天,就能痊癒。

戴笠就沒這麼幸運了,他背上傷口很深,沒有個把月,別想恢復。

“處長,您醒了?”宋應閣關切道。

戴笠趴在病床上,一個勁的吸冷氣。

背上被人剜去了一塊肉,能不痛嗎?

“我無事,你傷勢如何?”

宋應閣忽的一笑:“不過是些許風霜罷了。”

戴笠見他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沒好氣道:

“你當然沒事。

錢大均這個狗東西。

僅有的一點手段。

全使我身上了。”

說著,頓了頓,嘆道:

“不過好在毛人風叛變與錢大均中彈一事,總算是過去了。”

聞言,宋應閣對著魏斯等人道:

“魏科長,麻煩您讓他們都出去。

我有些話,想單獨和處長說。”

魏斯自然不會拒絕,領著人走出了病房。

待人全部離開後,宋應閣面色冷了下來,道:

“叔父,您的仇,侄兒一定替您報。

等我養好傷,定然錢大均死無葬身之地。”

戴笠搖搖頭,道:

“罷了。

他也是聽從委員長之令。

再者說了,就算你能殺他於無形,甚至栽贓給旁人。

委員長也一定會懷疑是我們下的手。

得不償失。”

“那您的仇就不報了?”宋應閣同仇敵愾。

戴笠教誨道:

“對付小鬼子和紅黨,可以用槍炮。

但對付同僚,不到萬不得已,切不可如此。

報仇的方式不止打打殺殺一種。

只要我們有耐心,早晚能尋到錢大均的把柄。”

“侄兒愚鈍,不懂權謀,只懂打打殺殺。”宋應閣不好意思道。

戴笠嘆道:

“權謀之術,若無人教授,很難學精。

我如你這般年紀之時,也不懂。

就算經過了這麼多年的摸爬滾打,也才懂了些皮毛。”

他沒有老師,但卻有模仿的物件。

一是蔣光頭,二是杜月苼。

恰似廟堂與市井,可高可低。

“叔父天賦過人,小侄可學不來。”

宋應閣捧了一句,接著道:

“錢大均動不得也就罷了。

但毛人風之事,必定有內部之人通風報信。

這個賬,不能不算。”

“哪兒來的通風報信?

特務處只屬於委員長一人。

這種話,在我面前說說無妨。

可不能在外人面前說。”

戴笠已猜到洩密之人是誰。

但這個仇,現在不能報。

不然蔣光頭心裡會怎麼想?

他只能等。

等到影響過去,無人關注之時,他方能報仇雪恨。

“是。

處長,既然金陵無事。

那我今夜便趕赴江城。

石川夏依接了長島百合的班,繼續在江城實施匕現計劃。

卑職覺得是時候收網了。”

果子已成熟,可以去摘了。

順帶清理一下特務處江城站內部的日諜和叛徒。

“剛受了傷,休養兩天再去也不遲。”戴笠關心道。

“卑職去了江城休養也是一樣,還能提前熟悉一下環境。”

革命尚未成功,宋應閣哪裡有時間?

戴笠沒有繼續阻攔,道:

“晚些時候,我給馬慎發封電報,讓他在此期間,聽你號令。

此去,務必將江城的日諜一鍋端了。”

宋應閣敬禮道:

“必不讓處長失望。”

說完後,他並沒有著急離開,躊躇一會,又道:

“處長,那藏鋒計劃……”

戴笠嘆道:

“我今夜會趕去臨安,當面向委員長請罪。

到時候,我會將計劃一併彙報。”

“處長,萬萬使不得啊。

你受此重傷,怎可再操勞?”

宋應閣擔憂道。

“就是受了重傷,才更得去。”

戴笠還指望用這身傷,賣賣慘呢。

“請您務必多多保重身體。”

宋應閣與戴笠告辭後,開門走出病房。

卻見到陳美麗一直在外等候。

兩人相視一眼,前後腳來到宋應閣的辦公室。

“傷勢如何?”陳美麗關上門,就要去掀宋應閣的衣服。

宋應閣挽住她的手,笑道:

“小傷罷了。這次回京,事務繁忙,都沒能陪你好好吃頓飯,你不會怪我吧?”

陳美麗心疼都來不及,哪裡捨得怪罪?

“說什麼傻話呢?

你為黨國盡心盡力,我又怎麼會拖你後腿?

不過,這下受了傷,應該能好生休養一段時間了吧?

正好趁這個機會,我多陪陪你。”

宋應閣攬著陳美麗的腰,遺憾道:

“我今晚便要去江城。”

“這麼趕?可你身上的傷……”陳美麗仰起頭凝望著眼前的意中人,不捨的眼神中帶著濃濃的擔憂。

“不礙事。”

宋應閣安撫了一句,又道:

“好久沒去看望過伯父了。

今天中午去你家蹭個飯。

和伯父喝兩杯。

下午再陪你逛逛商城。”

“去吃頓飯也好,我父親唸叨你許久了。逛街便算了,你好生歇一下午。”

隨後,宋應閣從辦公室提上些茶葉,陪著陳美麗,離開了曹都巷。

晚上,陳良信和陳美麗將宋應閣送到下關火車站。

依依惜別後,宋應閣踏上火車。

幾經輾轉,於次日下午抵達武昌縣的徐家棚站,而後坐輪渡過江,來到市區。

肖威、馬慎不知宋應閣具體的路線和時間,所以沒有來迎接。

宋應閣招手坐上一輛黃包車,朝著漢正街趕去。

江城站在此買下間商鋪。

明面上是一家米鋪。

實際卻是江城站的駐地。

只不過鑑於前任站長,是胡飛這名日諜。

這處駐地,或許早已暴露在小鬼子的眼皮子下面。

宋應閣找到夥計,對上暗號之後,被帶到後院,見到了馬慎、肖威二人。

馬慎昨日接到戴笠的電報,知曉宋應閣要來,所以今天沒敢出門,一直在站裡候著。

“宋科長,快快,屋裡請。”

馬慎伸手接過宋應閣的行李,臉上洋溢著熱情。

“馬站長,許久不見,如今你也成了封疆大吏啊,實在是可喜可賀。”宋應閣拱手笑道。

“全託了您的福,要不然,我哪兒能當上站長?”

馬慎真心實意道。

他對自己有多少斤兩,心裡清楚得很。

沒能力,也沒財力。

若非宋應閣鼎力相助,只怕站長職位怕是落入江濤的手裡了。

江濤便是江城站情報科的科長,當初與馬慎爭奪站長之位的人。

只不過他走的是徐量的路子。

“科長。”肖威走上前,板正地敬了一禮。

宋應閣拍了拍肖威的肩膀,笑道:

“不錯。找到家人之後,胖了不少嘛?”

“若非有您和馬站長的幫助,卑職這輩子怕是也尋不到親。”肖威一臉感激。

“宋科長,你猜猜肖老弟的家人是誰?”馬慎一臉神秘道。

“是誰?”宋應閣好奇道。

難不成還挺有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