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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機緣

正是這等常人無法想象的艱險絕境,往往藏匿於九天絕地或九幽深淵的至深至暗之處。這些絕境不僅以近乎殘酷的方式錘鍊著他們鋼鐵般的意志與日益深厚的修為,使其筋骨如金石、心志似寒鐵;更如同冥冥之中命運之神的隱秘指引,總在最絕望的黑暗深淵裡,於眾人意識模糊、靈力枯竭、瀕臨崩潰的邊緣,驟然點亮同伴心中那幾乎被無盡絕望所熄滅的微弱希望火種,讓搖搖欲墜的信念重新凝聚。在這些九死一生的絕境之中,他們憑藉著超乎常人的堅韌毅力、洞悉微末的絕頂智慧與歷經生死考驗的彼此信任,不僅一次次於看似銅牆鐵壁的不可能中覓得一線稍縱即逝的生機,上演令人瞠目結舌的絕地逢生奇蹟;更時常在命運的奇妙眷顧下,意外收穫了諸多外界修士即便踏遍千山萬水、窮其一生精力也難以窺見其真容、光華流轉、蘊含著天地造化磅礴生機的稀世靈草仙葩,堪稱天地造化的恩賜。

譬如那株僅存於古老傳說裡,據說能生死人肉白骨、逆轉陰陽輪迴的九轉還魂草。它通體霞光氤氳繚繞,七彩瑞氣盤繞,宛如九天仙子失手遺落凡塵的無上瑰寶。其獨特藥香馥郁醇厚,直透心脾,只需輕嗅一縷,便叫人神魂俱清,精神陡然一振,連日鏖戰的疲憊頃刻間煙消雲散。其所蘊含的藥力之強,堪稱逆天改命,足以重塑受損的道基靈根,令瀕臨破碎、道基盡毀的修士重獲新生,實乃起死回生的神物。

其葉脈纖細如絲,精巧絕倫,脈絡間流淌著鎏金般的光暈,如純金絲線般層層精密纏繞,編織出蘊含天地至理的神秘圖案。觸手溫潤如玉,恰似一塊歷經千年地脈滋養的暖玉,靈氣濃郁得彷彿要滴下來,彷彿有蓬勃的生命精華在每一片翠綠欲滴的葉片下緩緩脈動、呼吸吐納,滿是強大而原始的生命律動。

眾人發現它時,這稀世奇珍正悄然藏身於一處深不見底、暗無天日的幽暗峽谷底部、毒氣瀰漫如濃霧的狹窄裂縫最深處。裂縫周圍,翻滾著濃稠如實質、不斷變幻著詭異妖冶色彩的七彩毒瘴,那瘴氣之烈,霸道無比,所過之處巖壁嘶嘶作響,只需略微觸之,便能令修士護體靈光消融,皮肉瞬間潰爛消融,頃刻間化為一灘腥臭血水,連堅硬的骸骨都無法倖免。

司馬南見狀,心知此等奪天地造化的至寶近在眼前,若因畏懼而錯失良機,必將抱憾終身,甚至道心蒙塵。他毫不猶豫,眼中閃過一絲決然,決定以身試險,只聽他低喝一聲,周身護體劍氣瞬間爆發,凌厲無匹的銀色光華璀璨奪目,如同一道咆哮的銀龍盤旋飛舞,硬生生在劇毒瘴氣中撕開一條僅容一人勉強透過的短暫通道。通道邊緣,鋒銳無匹的劍氣與腐蝕性極強的毒瘴激烈碰撞、相互湮滅,發出令人牙酸的“滋滋”蝕響,刺鼻的白煙嫋嫋升起,通道在毒瘴的瘋狂反撲下扭曲不定,隨時有閉合崩塌的危險。他身形如電,快如流星趕月,在通道徹底閉合前的千鈞一髮之際,驚險萬分地探手摘取到這株光華內蘊、價值連城的稀世奇珍,隨即足尖一點,如離弦之箭般迅速回撤,饒是如此,臉上也已因毒素的猛烈侵蝕而泛起一絲不正常的潮紅,經脈內傳來陣陣灼痛。

以及另一株紮根於萬載毒窟最深處汙穢之地,卻偏偏生長於一汪純淨無垢、蘊含無盡生機的萬年靈泉源頭,並且是在一塊蘊含極寒冰魄、凍徹神魂的核心之中孕育千年方才功成的冰晶玉髓蓮。其花瓣層層疊疊,晶瑩剔透如最純淨的水晶,宛如由萬載寒冰精心雕琢而成的藝術品,散發著刺骨透髓的凜冽寒氣,彷彿連人的目光觸及都會被瞬間凍結凝固。蓮心深處,一點幽藍的靈火如同擁有生命的心臟般躍動不息,散發著純淨至極、彷彿能滌盪神魂一切雜質的冰魄靈氣,吸入一口便覺靈臺清明如洗,心魔雜念盡消,神識前所未有的敏銳。

採擷之時,泉水晶瑩剔透,如瓊漿玉液般汩汩流淌,散發出濃郁到化不開的天地靈氣,化作氤氳的白色霧靄升騰瀰漫,使得周遭溫度驟降至呵氣成霜、滴水成冰的恐怖程度,洞壁凝結著厚厚的冰晶,冰稜如獠牙垂掛。每一步踏出,都會在堅硬光滑如鏡的冰面上留下清晰的霜痕,稍不留意便會被那極致的酷寒凍僵肢體,甚至冰封神魂。面對此等嚴苛酷寒的環境與脆弱無比、稍受外力便會崩解的天地靈物,眾人展現出了驚人的默契,配合無間。

素有“冰仙子”之稱的凌清畫率先催動體內至陰至寒的凜冽劍意,周身瞬間凝結出一層厚達寸許、閃爍著冰藍光澤的寒霜護甲,絲絲寒氣繚繞,抵禦著那足以凍裂神魂、凍結靈力的恐怖低溫侵襲;孔武有力、身負龍象之力的李青松則沉腰坐馬,力貫雙臂,拳罡凝聚如實質,厚重如山嶽,只聽轟然一聲巨響如平地驚雷,他猛然一拳轟出,剛猛無儔的拳勁硬生生破開那堅逾精鋼、厚達數尺的千年玄冰層,冰屑如瀑布般飛濺四射,寒氣如潮水般洶湧而出;而身法最為靈動的王靈兒則身輕如燕,足尖輕點在冰冷刺骨的水面上卻不驚起絲毫漣漪波紋,就在冰層破開寒氣驟然爆發反撲而來、冰晶急速蔓延封凍那一瞬間生死關頭,她以一套精妙絕倫、快逾閃電的巧勁手法,如探囊取物般輕盈迅捷地摘下那朵寒氣四溢卻又帶著斑斕詭異之美的冰蓮,指尖瞬間凝上一層白霜,隨即迅速將其收入早已準備好的、刻有溫養陣紋的千年松木玉盒之中妥善封印儲存。正是這環環相扣、妙到毫巔的完美協作,方將此脆弱至極卻又珍貴無比的天地靈物毫髮無損地保全下來,成功脫離那致命寒窟帶來的心驚肉跳、劫後餘生之感。

在那片被世人徹底遺忘、永恆地坐落於連綿絕域與萬仞險峰懷抱中的上古秘境最幽深之處,更是在一場裹挾著毀滅氣息、遮天蔽日的狂暴沙塵將眾人毫無徵兆地捲入時空亂流的驚人機緣之下,他們於一處被時光徹底遺棄、塵封萬載、斷壁殘垣間瀰漫著足以令靈魂顫慄的古老蒼茫氣息、彷彿自天地初開便已存在的古殿廢墟最核心的隱秘角落,終於尋得了那足以撼動乾坤、蘊藏著天地間無上玄機與大道真意、令人心神搖曳、血脈賁張、幾欲頂禮膜拜的上古秘寶。

那是幾件深埋於層層疊疊的厚重瓦礫與乾涸如鐵的苔蘚之下、光華內斂卻氣韻悠長如亙古長存、彷彿與歲月同呼吸的古寶殘片,觸手冰涼徹骨,那股寒意直透骨髓靈魂,彷彿承載著天地初開以來難以言喻的歲月重量,每一寸斑駁肌理、每一道深邃裂痕都無聲地訴說著早已逝去的無上輝煌與無盡滄桑。殘片之上銘刻的古老符文玄奧莫測,線條如周天星辰運轉軌跡般繁複深邃,又似被永恆冰封的混沌閃電,散發著凍結靈魂的寂滅氣息,隨著眾人強自按捺住幾乎要破胸而出的激動心情,試探性地將一絲精純如汞的靈力小心翼翼地注入其中,那些沉寂了億萬載的符文竟如同被驚擾的遠古活物般瞬間被喚醒,明滅閃爍著幽微深邃的光芒,如同遙遠星海中亙古的星辰在深邃無垠的夜空中進行著神秘而緩慢、彷彿蘊含著宇宙至理的呼吸律動。那足以凍結血脈、凝固思維的恐怖寒意,伴隨著每一次光芒的明暗交替,都彷彿在無聲地、沉重地訴說著一段被徹底塵封於萬古歲月長河之下的驚天秘辛與那早已消逝、只餘殘響的太古無上輝煌,引人不由自主地陷入無限遐思與源自靈魂深處的、難以言喻的深深敬畏之中。

殘片邊緣雖已磨損風化,佈滿時光侵蝕的深刻刻痕,甚至有些地方因極寒而冰屑四濺,卻依然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鋒銳,宛如新發於硎的絕世神鋒,散發著古樸蒼茫、如開天闢地之初的洪荒利刃般令人膽寒心悸的恐怖氣息,彷彿曾飽飲神魔之血,見證過宇宙初開時的混沌景象。

古墨垣此刻面色凝重如鐵,深深吸入一口氣,剎那間,他手中那柄飽經滄桑、飲血無數的重劍錚然出鞘,劍身寒芒乍現,宛如一道撕裂天幕的刺目閃電,帶著開山斷嶽、石破天驚的雷霆萬鈞之勢,猛烈轟擊在封印著殘片的古老厚重石壁之上。只聽“轟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彷彿整個秘境都在痛苦呻吟,堅實石壁應聲崩裂,蛛網般的裂痕瞬間蔓延,無數碎石如疾風暴雨般飛射紛飛,煙塵瀰漫四散,瞬間吞噬了整個洞穴空間,地面隨之劇烈震顫搖晃,彷彿有沉睡的地脈巨獸即將破土而出,聲勢駭人至極。

冥天則如磐石般靜立一旁,修長指尖縈繞著一縷幽暗深邃的靈光,那靈光如絲如縷,在昏暗搖曳的光線下詭異地閃爍明滅,透著令人不安的邪異與莫測的神秘。他口中急速唸誦著旁人根本無法理解分毫的艱澀古老咒文,語速快如電光石火,每一個古老音節都彷彿帶著沉重的時光塵埃與不容置疑的威嚴力量,正以其畢生苦修的深厚修為催動秘法,艱難地解讀著石壁上符文流淌出的、足以令人神魂迷失的深邃含義與那潛藏其中的致命危險警告。整個洞穴之內,連空氣都彷彿凝固了,風聲嗚咽,顯得格外沉重壓抑,彷彿天地間瀰漫著一股無形的、令人窒息、幾乎要將人碾碎的巨大壓力,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的心頭。

眾人皆屏息凝神,目光死死鎖定前方,緊張得指節發白,死死握緊了手中的兵刃法寶,心跳聲在死寂一片的廢墟中如同密集的戰鼓般清晰可聞,每一次搏動都充滿了對未知的極致期待與本能的不安。直至漫天塵埃如同遲暮的帷幕般緩緩落定,在洞穴頂部殘破不堪的穹頂縫隙艱難透入的、裹挾著星塵的稀薄而昏暗的天光映照下,那幾片承載著遠古沉重記憶與驚天秘密的殘片,方才在碎石塵埃的掩埋中,艱難地展露出它們歷經萬古滄桑、傷痕累累卻依舊透著一股桀驁不馴、不屈意志的斑駁真容。

而更令眾人瞬間狂喜、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是,在那些殘片之旁,竟然還靜靜躺臥著另一件稀世重寶——一卷非金非玉、質地溫潤細膩如極品羊脂白玉、入手卻沉甸甸如同託舉著一座巍峨小山的奇異玉簡。其表面並非靜止的鐫刻,而是記載著早已失傳於歷史長河、字字珠璣、直指大道根源、蘊含天地至理的無上上古功法真訣。那些文字如同擁有生命的金色蝌蚪,在玉簡光滑溫潤如凝脂的表面上緩緩遊弋不定,閃爍著微弱卻直指本源的暗金色神秘毫光,彷彿是大道規則具象化的玄妙符文。凝神注視之下,一股磅礴精深的道韻幾乎化作實質的洪流撲面而來,狠狠衝擊著每個人的神魂識海,令人心神劇震,靈臺搖曳如風中燭火,幾欲失守,難以自持,彷彿在這一刻得以驚鴻一瞥那遙不可及、浩瀚無垠的大道真容投射下的一絲模糊而神聖、令人頂禮膜拜的倒影。

玉簡本身也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蒼涼古意與厚重的歲月質感,握之如同握住了奔騰不息、浩瀚無垠的古老歷史長河,指尖能清晰感受到時光那冰冷而沉重的流淌質感,以及其中蘊含的無數王朝興衰、星辰生滅。雲崖子神色肅穆,目光中充滿了激動與難以言喻的敬畏,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腹輕柔地、帶著近乎朝聖般的虔誠摩挲著玉簡溫潤的表面,感受著那流淌的道韻與歷史的溫度,口中喃喃自語,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想不到……想不到老夫此生竟能得見如此神物,此乃大道顯化……我等此行,縱九死亦無憾,值了!”殘片上幽幽的光芒映著他震撼而肅然的面容。

凌清涯則迅速取出一方特製的、銘刻著精密聚靈法陣與靜心凝神符文的瑩白玉板,以自身精純靈力為墨,懸腕為筆,全神貫注、一絲不苟地細心記錄下玉簡散發出的每一絲細微道韻波動,生怕遺漏任何一個可能影響參悟的關鍵資訊節點。

眾人屏息圍坐於廢墟中央,秘境殘存的、帶著古老塵埃與淡淡星輝氣息的最後一縷餘暉,透過殘破不堪的穹頂縫隙艱難灑落,恰好如神啟般映照在玉簡之上。剎那間,玉簡彷彿受到了古老星光的感召,其內流轉的道韻驟然加速,光華大放,熠熠生輝,竟如九天星河自蒼穹傾瀉而下,將這片原本瀰漫著死亡氣息與無盡腐朽的古老廢墟,瞬間浸染上了一層神聖而玄奧的璀璨光暈,彷彿遠古的無上榮光在此刻短暫復甦,無聲地訴說著昔日的輝煌與力量。

然而,比這些看得見摸得著的上古秘寶更為珍貴且無可替代的,是在這一次次深入龍潭虎穴、與死亡擦肩而過、於刀鋒之上驚險起舞的極限搏殺與生死探索中,眾人的道心如同投入燒得發紅的鑄劍爐中的玄鐵胚子,在千錘萬鑿的鍛打、烈火焚身的煎熬中,被極大地淬鍊與磨礪——褪去了表面的浮塵與心底的虛浮妄念,逐漸返璞歸真,顯露出澄澈如冰、堅韌如鋼的本我真意。每一次刀刃劃破肌膚時的錐心之痛,每一次血肉飛濺時的撕裂感,每一次靈力耗盡時的燈枯之感、眼前發黑的瀕死絕境,每一次看著同伴倒在血泊中的撕心裂肺、生死別離的斷腸之痛,都如同最嚴苛的鍛打與最凜冽的冰火淬鍊,把靈魂深處的雜質、怯懦、猶豫與迷茫都燒得乾乾淨淨,讓他們的道心愈發澄澈如鏡、堅韌似鐵、穩如磐山,難以撼動分毫。正是在生與死的懸崖邊上掙扎,在絕望深淵與希望微光的縫隙裡求存,他們最終於血與火的洗禮中,錘鍊出一種百折不撓、愈挫愈勇的頑強意志,像深淵寒鐵般歷經萬劫而不朽。

這份意志像不滅的烙印,深深刻在神魂最核心的地方,融入四肢百骸、骨髓血脈的每一絲肌理,成為比任何神兵利器、天材地寶都更堅實、更無可替代的修行根基——像支撐天地的金色光柱,永遠支撐著他們在荊棘密佈的道途上披荊斬棘,不斷前行。就在眾人沉浸於這份意志與道心蛻變昇華的玄妙感悟之際,手中的玉簡忽然發出一聲清越的嗡鳴,像來自遠古的召喚;其內流轉的道韻驟然加快,光華暴漲,竟如更璀璨的九天星河傾瀉而下,把這片滿是死亡與腐朽的古老廢墟,重新染上一層神聖而玄奧的璀璨色彩。彷彿遠古的榮光在此短暫復甦,天地間的喧囂都靜止了,只剩下震撼心靈、直抵本源的大道韻律在無聲流轉。

無論是這卷直指大道本源、字字珠璣的上古功法秘錄,還是那無形無質卻更珍貴的意志淬鍊——它在屍山血海的搏殺中昇華,像萬載寒鐵般堅不可摧,足以影響未來道途、勘破修行迷障——其豐厚與深刻,早已遠遠超出了眾人最初踏入這危機四伏、九死一生的秘境時的奢望,像一場不真實的夢,卻又真實地握在手中、刻在心裡。此番奇遇,恍若天賜洪福,又如大地湧現金蓮,祥瑞自生,為眾人未來漫長坎坷、充滿未知兇險的道途,鋪就了一塊堅不可摧、足以承載萬古的厚重基石。其深遠影響,必將如洪鐘大呂,聲威浩瀚,韻長不絕,長久激盪在眾人心間,指引他們披荊斬棘,破除萬難,堅定不移地邁向更高更遠的武道巔峰,照亮前路的迷霧,福澤綿長如江海,伴隨道途始終,直至永恆不朽的無上彼岸。

天地間的一切都為這大道韻律靜止,只剩下那震撼心靈的波動在流轉。無論是功法秘錄的無上智慧,還是意志淬鍊的萬載寒鐵之堅,都遠超眾人最初的奢望——恍如南柯一夢,卻又真實無比。這份際遇,像洪鐘大呂般迴響在心頭,為他們的道途鋪就了最堅實的基石,其影響必將長久指引著他們,破除萬難,邁向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