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虛期的師父像是被什麼影響，化身為復讀機。

如此詭異的一幕，讓王耀心頭升起驚恐，頭皮陣陣發麻。

師父，聽不到【運道】這個詞？

不對，不是聽不到，她是根本無法意識到【運道】的存在，有某種力量將這個概念本身，從她的認知中抹除遮蔽了！

不可描述？知見障？！

怪不得！怪不得修真界從未聽聞過【運道】的傳承！

氣運雖常被提及，卻從未有人將其視為一條可修習的大道！

臥槽！氣運這玩意有大坑啊！

我的金手指明顯和運道深度繫結，我的穿越，我的外掛，都有問題？

我會不會從一開始就被哪個畜生給做局了？！

王耀的腦子瞬間亂成一鍋漿糊，各種陰謀論在眼前瘋狂閃爍。

這時，他心中響起了玉曉剛睿智的聲音：“裝神弄鬼，王耀，這個死娘皮在糊弄你啊！她不正面回答你的問題！”

王耀一愣，精神一振，立刻在心中傳音道：“剛師傅，你能聽到我剛才說什麼？”

玉曉剛也愣了一下，隨即理所當然道：“啊？這是什麼話，老祖我又不是聾子，當然聽見了。”

他頓了頓，又有些疑惑地補充：“不過確實聽得不太真切，模模糊糊的，你問的到底是什麼道來著？”

王耀的心又是一沉。

玉曉剛也受到了影響。

雖然他沒有像師父那樣被完全遮蔽，但顯然也無法清晰地認知【運道】這個概念。

但他為什麼受到的影響要小一些？

是因為他是大乘殘魂，曾經的位格夠高，能夠部分豁免這種無形的認知扭曲？

亦或是他與自己簽訂了主僕仙契，受自己影響？

王耀沉吟了片刻，心念一動，靈力凝成光芒，在身前虛空中寫下了“運道”二字。

靈曦真人清冷的目光落在他手指上，彷彿在看一個無意義的塗鴉。

當王耀寫完，她甚至沒有將視線聚焦在那兩個字上，只是疑惑地問：“小耀，你在做什麼？”

玉曉剛的聲音也在識海中響起：“王耀，你在那兒劃拉什麼呢？老祖怎麼看不清啊？”

果然，寫出來也看不到……

王耀仍不死心，但當他想要繼續嘗試用諧音、拆字等方式讓師父和師傅接觸【運道】的概念時，又突然停了下來，心中升起幾分警兆。

不行，師父身為洞虛尊者被影響至此，這背後的水太深了。

便是真給她點破了這層知見障恐怕也無濟於事，甚至可能會引來什麼變故或反噬。

剛子，剛子倒是可以想辦法讓他有個模糊的瞭解，但剛子太笨了，腦子不好使，更是對氣運沒什麼認知，除了添亂屁用沒有，先不和他商量了。

王耀臉色陰晴不晴，立刻停下了所有嘗試，指尖的靈力潰散，那兩個無人能見的字也隨之消失在空氣中。

倒是玉曉剛開始問個不停了：“王耀，你一直在弄什麼？”

“嘶……老祖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啊？”

當然不對勁了，我特麼都快嚇死了。

王耀在心中長嘆，對他傳音道：“你先別說話，讓我好好想想。”

他垂下眼簾，大腦飛速運轉。

運道有坑，疑似被某種規則遮蔽，是天道？還是別的什麼？

說起來甚至連我都可能被影響了。

運道關乎自己的金手指，我竟從來沒想過去探究這氣運之道？

這不合理！

啊，草！

別急，別急，我知道我很急，但我先別急，冷靜想想。

【運道】是被遮蔽的禁忌，窺探世界末日的天機同樣是禁忌，這是否代表這次末日的源頭就是氣運？

氣運有大坑，我的金手指又是怎麼來的？是什麼恐怖存在往我身上下的餌嗎？

說起來，我剛晉升元嬰，發現自身隱患，氣運也顯示天坑，師爺也在這時候被算計強制飛昇了，是不是太巧了，難道是那萬年前的天外之魔給我做的局？

可金手指如果真是有人給我做的局，但趨吉避凶的功能又為什麼會給我示警？

這算什麼？左右腦互搏？

無數問題在他腦海中翻湧，但所知太少，問題太多，便是王耀竭力思考，腦子仍是亂得不行。

靈曦真人看著他突然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秀眉微蹙，再次柔聲問道：“小耀，你怎麼了？你剛剛不是想問為師一種大道麼？”

聽到師父再次復讀，王耀人都麻了，心中升起一股惶恐和無力。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種種情緒：“沒什麼，徒兒剛才突然福至心靈，想明白了。”

靈曦真人：“明白了？”

王耀勉強笑笑，像平常一般說道：“師父仙姿卓約，一顰一笑都是大道，徒兒在師父身旁待著就有所感。”

“都是師父教的好。”

靈曦真人：“……”

她摸了摸王耀的頭：“你是個修道的天才。”

“師父過獎。”

如同往常一般的對白，但王耀輕鬆不再，心中五味雜陳，憂心忡忡地起身，準備告辭。

卻聽靈曦真人忽然道：“對了，小耀，今日是你生辰，生辰快樂。”

“謝謝師尊。”

王耀心裡泛苦，他又不是剛子那單執行緒狗腦，只能思索一件事，這還能快樂得起來？

這個生日過的，真特麼是驚喜啊，爆出這麼大的雷……

雖然王耀經常讓別人祝自己生日快樂，但現在真是無力又窒息，心煩意亂，壓力爆表。

這還過什麼勾八生日，他只想一個人靜靜，想辦法捋一捋這突然炸裂起來的局面，處理這個天坑。

剛要邁步，他的腳步又頓住了。

萬一，這問題解決不了呢？

萬一，走不到對岸了呢？

自己現在的被動奪運還不明顯，對其他人的影響尚且不大。

以後呢？

等奪運被動再次增強，那時就連和師父師姐的相聚，都將成為奢望吧。

王耀心中長嘆。

之前遇上的生死危機，他有底牌，有金手指，實在不行還可以玩命。

可現在，金手指有坑，甚至玩命都找不到目標，也沒人可以商量，說不得從穿越就是一場陰謀。

他心中不禁升起了幾分孤寂和彷徨。

王耀看向靈曦真人，輕聲道：“師父，雲夢和韓清說今晚準備了晚宴，您也一起來吧？”

“好。”

白衣仙子自是沒有任何猶豫，欣然頷首應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