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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謝九淵說,我應該護著她

滿室寂靜。

呼吸聲清晰可聽。

饒是平穩如許桂芝,這一息也震驚得瞠圓雙眼,但許桂芝曾經風裡來雨裡去的,很快就恢復回往常的平靜,隻眼神微閃了下。

我注意著許桂芝的每一個神情,自然沒落下那微閃的眼神,剛想繼續往下看,一聲暴喝響起:“容姒,你在胡說什麼!”

是容昶。

他出離憤怒,眼中都是紅血絲,盯著我的眼神有失望有慌亂,但唯獨沒有我想要的心虛,顯然,容昶以前確實不知我的身份。

剛從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情緒被容昶的話打斷,再試圖找回那種玄妙的感覺已經沒有了,我眉頭輕皺了下,倒沒有執著一定要在這時得到答案。

該是我知道的,時間到了自然就會知道。

我面上露出淡淡嘲諷,語氣很輕:“是我胡說還是事實,你們自己心裡有數,欺騙別人不要緊,但不要把自己也欺騙過去了。”

這些年來,許桂芝在外人面前表現得再好,可回到容府,情緒總有外漏的時候,容宗平和容昶也不是一點都不知道我的處境和遭遇,只是都沒把我的事放在心上罷了。

“好了,昶哥兒。”許桂芝黛眉輕蹙,低聲訓斥容昶的語氣雖然嚴厲,卻絕對是父母愛子女所以想子女成才的那種教訓,“這幅模樣成何體統?再說,千人有千人的想法,咱們管不住別人的腦子,卻可以管住自己的嘴。”

乍一聽真的很有道理,可我一下聽出來言外之意——這是在說我的想法有問題,作為理智的‘當事人’,他們不辯駁不解釋,是因為不想計較。

我眼底泛起嘲弄,輕嗤一聲:“把戲真的一如既往,沒有一點新穎,不過也是,陳舊如何,管用就行。”

許桂芝眉頭狠狠跳了下。

就在容昶又要再次暴起時,雅間門被敲響,容戰的聲音自外面響起:“夫人,大人請你回去,說你想要的事情有了結果。”

聽到這話,我眼睛一亮,再懶得同許桂芝、容昶廢話那些註定結果的爭執,轉身毫不猶豫地帶著墨竹離開。

回到謝府,在院落的廊簷下見到一身月白色錦袍,襯得愈發丰神俊朗、玉樹臨風的男人,我剛要開口詢問,男人卻抬眸看來。

烈日灼光之下,給謝九淵清雋面容鍍上一層薄薄的光,讓他面容有些虛幻,不似凡塵中人。

像高不可攀的神邸。

下一息,男人開口的話語打破了我心中剛熱乎升起的仰慕:“你不應該在大庭廣眾之下同容家人發生衝突。”

我神色微頓,想起剛適時在雅間外傳謝九淵口令的容戰,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所以,謝九淵已經在意容府人在意到派人暗中保護容家人了?不然,怎麼解釋他現在說的一番話。

縱然早已心死,可酸澀仍舊從胸腔翻湧至喉嚨,難受得似是堵了一塊溼溼的棉花,沉悶又重。

“所以,調查結果呢。”我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謝九淵沒發現我的異樣,眉心輕擰了下,語氣漫不經心:“周父的死確實有蹊蹺,是死於俞父手中,但又不是。”

“什麼意思?”我聽得一愣,眉尖不由擰起,“什麼叫死於但又不是?謝九淵,不要在這些事情上跟我玩文字遊戲。”

我玩不起,俞妙音也是。

謝九淵沒回我,而是重新把話題扯回容府人身上:“昭寧一直都希望你能和容府解開誤會,重修於好。”

我一頓,一臉的不敢置信:“你這是為了容昭寧,用俞家的事情來威脅警告我?”

謝九淵仍舊沒回我,自顧自地往下說:“昭寧說這些是為了你好,你可以不領情,但不要糟蹋她的心意。”

“謝九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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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謝九淵那一幅滿心滿眼都是容昭寧的模樣,昭寧長昭寧短的,再也受不了,怒吼出聲:“你這麼護著容昭寧,那我算什麼?!”

我提出和離,給他和容昭寧讓路,他不同意,卻在我面前毫不顧忌地護著容昭寧,為容昭寧說話。

想到我的感受真的從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我不爭氣地紅了眼眶,強壓下去的情緒差點對我進行瘋狂地反撲。

謝九淵安靜地看了我兩眼,留下一句溫吞卻格外扎我心扉的話後,轉身離去:“我應該護著她的。”

至於後面那句‘我算什麼’,謝九淵沒有回答,我不知道他是沒有話說,還是懶得回答,心頭的蒼涼一陣高過一陣。

容府、容昭寧,果然同我八字不合。

兩日後傍晚,陳氏讓人通知到謝府通知我,謝家明日將為謝老夫人舉辦一場歸家宴,讓我一定要告知謝九淵和謝慕趙,並回國公府赴宴。

這訊息著實有些突然,就連時間都很倉促,這不知道的,還要以為是要故意打我一個措手不及呢。

不過,既是謝老夫人的歸家宴,總是要給謝老夫人面子去參加的,是以我讓墨竹墨棋找出我珍藏已久的一幅名畫,準備當作送給老夫人的歸家禮,自己則是前往謝慕趙的院落說明歸家宴一事。

剛到院落外,就見謝慕趙正坐在窗臺之下,一臉鬱悶地撇嘴:“祖母真是的,明明讓姨母幫忙操辦歸家宴事宜,卻不讓姨母參加歸家宴,那這歸家宴還有什麼可參加的嘛。”

我沒想到這裡面居然還有容昭寧的事,不過念頭一轉,隱約也能明白陳氏這番做法的用意。

一是提前考察容昭寧的持家能力,畢竟官家夫人要打理好家裡家外,讓家裡主君能真正的後顧無憂。

二來可能是想借此機會試探一下謝老夫人的口風,看看謝老夫人對容昭寧的看法。

至於讓我通知謝九淵父子,完全就是例行行事了,估計陳氏都沒想到,我會因為走這一遭,從謝慕趙口中聽到勁爆訊息。

看來明日的家宴必然會掀起一番風雨,也不知道會不會波及到我身上。

我正思忖著,謝慕趙的聲音再次響起:“不行,元寶,你現在就去告訴姨母,就說和母親一起參加家宴,我還不如同姨母在外面用膳呢!”

謝慕趙的聲音很尖銳很高,我想裝作聽不到都難,一個抬頭,就對上謝慕趙那一雙帶著些挑釁的眼神。

我一下明白了。

這是故意說給我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