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不識好歹,我不守婦道,你說的我都承認了,所以,你們可以走了,我困了,要休息了。”最終,還是理智佔據上風,我輕笑一聲,連做出諷刺的表情都嫌多餘。
給容昭寧賀生辰時,他們大張旗鼓,唯恐動作小了委屈容昭寧;但給我慶祝生辰時,選擇夜黑風高,臨近尾聲,一副做賊模樣。
是擔心容昭寧知道會難過吧。
而且,給我慶祝生辰兩手空空,張嘴就是倒打一耙。
這對比足夠明顯。
所幸的是,心扉刺痛一瞬,又恢復如常了。
“母親,你……”
這下,謝慕趙是真震驚了。
這一刻,他大概清晰地意識到我之前的冷漠和疏離都不是開玩笑的,是來真的,畢竟,以前只要他們表現出一點親近我的意思,我都會屁顛屁顛地湊上去。
哪像現在,油鹽不進。
我能感覺到謝九淵落在我身上的複雜目光,但我覺得連多看一眼都多餘,喊來墨竹扶著我,準備回宅邸裡休息,完全把蕭無咎忘到了腦後。
“爹,母親這是真打算不要我們了嗎?”府門徹底關上前,我聽到了謝慕趙帶著些忐忑不安的詢問,還有謝九淵似疑惑但輕描淡寫的一句反問,“是嗎?”
剩下有沒有再說,我就不知道了。
翌日一早。
我從睡夢中醒來,腦袋還有點宿醉後的痛感,喝了點醒酒湯,又吃了點清淡的小粥,周身舒坦些,才前往書房進行設計。
剛坐下沒多久,樓錦瑤就風風火火地地從外面闖了進來,雙手用力拍在桌面上:“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容昭寧這個不要臉的賤人!啊!”
我默默端起被樓錦瑤拍得墨水都在跳躍的硯臺,冷靜開口:“容昭寧被允許加入我們和軍方的合作專案裡面了?”
雖是疑問的話,但我的語氣篤定。
樓錦瑤一怔,不敢置信地看著我:“你知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為什麼沒有阻止?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容昭寧那個賤人橫插一腳?”
眼看樓錦瑤的火氣要將我衝飛,我很無奈地解釋:“昨天去容家時聽謝慕趙說了一嘴,是容家人向蕭無咎提出的,我阻止不了。”
不要跟我說什麼沒去試試,怎麼會知道呢的話,事實上,有些東西根本不需要嘗試,結局就已經註定。
樓錦瑤還想說些什麼,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我覺得她應該是在考慮要不要告訴我一些更炸裂的事,但又怕我承受不住,這才沒有說出口。
“你……”
我剛想讓樓錦瑤有話直說,但樓錦瑤衝我重重嘆了一口氣,直接就走了,徒留下滿腦子問號的我坐在案桌前,端著個硯臺,活像個呆鵝。
樓錦瑤走後,我整理一下混淆的思緒,繼續下筆,等停下時,已經日過晌午。
就在我琢磨著接下來要做些什麼時,墨竹匆忙而進。
見到我的第一時間,墨竹直接開口:“姑娘,流螢姑娘來報,說俞家姑娘出事了!”
無錯書吧我面色驟變,迅速繞過案桌,匆匆往外走,不忘問著墨竹詳細情況:“怎麼回事?流螢呢?她怎麼沒跟著一同進來?”
“流螢要回俞府通報。”
墨竹跟在身邊:“她說俞家姑娘今日是陪同遲府姑娘一同上山上香,沒想到中途竟會遭遇劫匪,流螢是在俞家姑娘拼命下才勉強逃脫出來的,她也不敢讓旁人知道這一出。”
事關俞妙音和遲府姑娘名聲,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可是,如果不盡快找到俞妙音她們,時間一長,關於俞妙音失蹤一事瞞不住,還會衍生出各種各樣的惡意揣測,那必然會毀了俞妙音。
我快速地在腦海裡找尋著能派得上用場的人,可唯一的最優選,竟然是找謝九淵……
謝九淵手底下精英不少,也有各種訊息渠道,比起我盲目找人,確實更快更安全更有隱私性,可唯一為難的是,我要主動找他,甚至是……求他。
腦海裡閃過這樣紛亂的念頭,我卻沒有任何猶豫,讓車伕御馬,直奔郊外的軍營。
上晌確認容昭寧會加入軍方和以空大師的合作專案裡,那麼,這個時間點,以謝九淵對容昭寧的寶貝程度,應該會陪著容昭寧在軍營瞭解情況。
果然。
剛進入軍營,我就看到正往外走的一行人。
為首的赫然是謝九淵和容昭寧,也不知道容昭寧說了什麼,謝九淵冷雋的眉眼染上一絲淡淡的笑意,周身如寒霜的氣息也消散許多。
身後跟著賀知舟和喬青聿。
相較於賀知舟的專注和恭敬,喬青聿雙眼似乎沒有焦距點,好像在神遊天外。
“謝九淵,我有事找你。”我上前,徑直打斷謝九淵和容昭寧之間的融洽氛圍,“我們到一邊說。”
話落,我就走向一邊。
這是我第一次以這般嚴肅的態度找謝九淵,原本以為謝九淵多少會放在心上,但沒想到,我走到一邊後,身後一點動靜都沒。
側頭看去,就見謝九淵和容昭寧完全不受影響地往外繼續走著,仍舊有說有笑的,甚至,容昭寧還雙手抱住了謝九淵的手臂,看起來親暱又恩愛。
倒是喬青聿,不知何時頓下腳步,看著我的方向,眼眸裡閃過一抹隱秘的擔憂。
我這會兒已經顧不得其他人的目光和想法,滿腦子都是推遲一點時間,俞妙音就多一絲危險!而且,謝九淵既然拖著不和離,他就別怪我行使他夫人的責任!
“謝九淵!”
我站在原地,看著謝九淵和容昭寧的背影,眼神有一瞬間的憤然,最終還是通通壓下,面色平靜地開口:“我說了,我有事找你!”
沒有人知道,這一刻我費了多少力氣才保持著表面的平靜,垂放在身側的雙手指甲用力地攥進掌心裡,腦海裡只有一種想:就算是當場做個潑婦,我也要達到自己的目的!
我以為我真的需要當場發飆,將謝九淵和容昭寧的遮羞布徹底扯下來,沒想到的是,謝九淵忽然和容昭寧說了一句話,而後朝我走來。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冰冷和不耐煩:“你求人就這個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