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貴生,鬼道貴終。
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兇。
玄冥鬼師是鬼道高手,這種人早堪破生死玄關。
在這上面,他和青衣鬼師很相似。
當初青衣鬼師自知在劫難逃,拔劍自刎斬下自己的頭顱投入青銅鼎中。
不反抗,是因為沒有反抗的必要。
就好比全世界的雞蛋加起來也打不過一塊石頭,我就是那塊石頭。
但是,於長老等人卻不甘心。
他們修為淺薄,看不出年輕人真正的死因。
他們人多,我只有一個。
這裡是地下室,空間有限,他們還有法寶可用。
修行鬼道是件很殘酷的事,鬼王張繼宗的遭遇就是最好的例子。
每個鬼道修行者,都曾經歷過地獄洗禮。
能從地獄中活下來的,絕對比厲鬼兇魂還要可怕,也只有這樣才有資格養鬼為禍,縱鬼行兇。
人曉鬼恐怖,鬼知人心毒。
於長老等人不甘心赴死,祭出手中的法寶。
其餘人也都在拼命運轉鬼氣,有人甚至還請出了陰神。
陰神,也是鬼的一種。
和鬼不同的是,陰神可以演化鬼域。
短短片刻光景,這陰暗的地下室就被演化成了鬼域。
空間開始扭曲,厲鬼紛紛現身。
我依舊沒有任何動作,不管鬼域如何幻化,我眼中都只有靈兒。
心若一志,鬼神難捨。
我又連續呼喚了靈兒幾聲,靈兒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
試探性的抬起頭,從指縫間偷偷觀察。
“哥……真的是你嗎?”
“嗯。”
“哥,我是不是在做夢?”
“是啊,你做了噩夢,不過你也不用怕,哥會一直陪著你。”
“原來真是做了噩夢啊,好可怕的夢。”
“繼續睡吧,靈兒。”
我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靈兒的視線,再以神念安撫靈兒的神魂。
很快,靈兒就靠在我身上睡著了。
我將她平放在地上,然後從地上站起來,轉身看向於長老等人。
鬼域已經形成,此刻我像是置身在荒郊野外。
周圍到處是幽幽鬼火,空中飄散著一道道陰森詭異的鬼影。
三花聚地本是幻,腳下踏雲亦非真。
可笑我已經踏入煉炁化神境界,鬼王宗這幾個蠢貨還敢在面前故弄玄虛。
葬龍地的鬼域我破不了,是因為哪裡有病龍的殘魂。
現在,支撐鬼域的只是個小小的陰神,這陰神比鬼將相差十萬八千里。
我只需出動一道神念,就能讓它瞬間瓦解。
不過,我不想這麼做。
我要讓他們這些人手段用盡,在絕望中等待死亡的降臨。
“天法鬼地法鬼,陰山老祖請五鬼,四面地方成鬼枷……”
“天法法地法法,拜請陰山老祖放陰法,放出五鬼叫魂法……”
“天法鎖,地法鎖,拜請陰山老祖放金鎖……”
……
咒語聲中,諸般法器閃耀著詭異的幽光。
一個個厲鬼兇魂陸續被召喚出來,陰暗的地下室瞬間變得狹窄而擁擠。
我不動聲色,默默擦拭著龍淵劍。
龍淵,七星龍淵。
我用手指撫過劍身,腦海中浮現出一首劍詩。
用在此處很應景,於是我隨口便唸了出來:“曾聞崑崙有神鐵,九煉方成冰似雪。玉彩精晶耀日月,風霜凜凜甚威烈……”
這首詩很長,我念的也很慢。
鬼王宗不肯引頸就戮,我便給他們留下最後的掙扎。
終於,他們唸完了咒語。
將平生手段全部出盡,大鬼小鬼齊出,陰森鬼氣撲面而來。
“吾奉吾奉陰山老祖敕!”
“急急如律令!”
“吾奉陰山法主敕令,急急如律令!”
“敕敕敕!”
與他們近乎嘶吼般的唸咒聲相比,我的聲音則要平淡的多。
敕令出口,鬼祟齊動。
劍詩也在這一刻唸到尾聲:“新磨刃上七星文,誰敢鋒前佈陣雲。黯黯凌空魑魅怕,寒光到處鬼神愁。”
最後一個愁字念出,龍淵劍寒光綻放。
真炁湧入劍身,化為劍氣。
伴隨著玄關中黑蛟的一聲龍吟,劍氣化形而出宛若一道道龍影。
龍影閃過,亡魂一片慘嚎。
僅僅一個照面,鬼王宗弟子畢生心血全都付之東流。
大鬼小鬼,盡數伏誅。
鬼域也同時告破,陰神煙消雲散。
於長老面如死灰,其餘人也都滿懷絕望,他們再次看向玄冥鬼師。
玄冥鬼師沒有看向他們,眼神淡漠的看向我。
“葉嵐,這是什麼劍?”
“七星龍淵。”
“能死在此劍之下,玄冥也算死得其所。”玄冥鬼師說道。
“他們可以,唯獨你不配。”我說道。
“我怎麼死?”
“等下你自會知曉。”
說完,我不再浪費時間,提著龍淵劍走向於長老。
死到臨頭,於長老還想拉人墊背。
搶在我出劍前,抓住身側的鬼王宗弟子擋了上去。
我不急著出劍,突然施展身法。
出劍的同時,我同時出手,劍影交錯中於長老和那人互換了身體。
於長老的頭顱,安在那人的腔口上。
而那人的頭顱,則是長在於長老的腔口上。
由於龍淵劍速度太快,以至於到死都沒有反應過來。
於長老瞪大眼睛,瞧向那人。
那人也在瞧著他。
直到他們的視線同時下移,方才醒悟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隨後,噗通兩聲。
兩顆人頭同時落地,兩具無頭軀殼開始向外噴血。
剩下幾人,絕望的癱在地上。
開始拼命嘔吐。
我挨個將他們一一處死,確保每個人都能在死前感受到死亡帶來的絕望。
殺人,滅魂。
“葉嵐,你好狠!”玄冥鬼師咬牙說道。
“是嗎?”
“不過再狠也沒用,鬼王絕不會放過你。”
“我等著就是,現在輪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