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幼通讀道藏,熟知道家秘咒。
但我並非道門弟子,只能以自身真炁神威演化,請不得道門真仙上將顯靈。
陰兵排山倒海,煞氣沖天。
我雖有蛟龍養在玄關,身體卻是肉體凡胎。
道家秘咒只能護住我身體,而要殺死這些陰兵,只能靠流蘇銅錢近身搏殺。
流蘇銅錢,在空中劃出金色軌跡。
在真炁催發下,銅錢爆出精光,二十八枚銅錢宛若二十八顆燃燒的流星。
所過之處,陰兵如冰雪遇烈陽般消融。
沾之必死,觸之必亡。
我拼命施展身法,殺入陰兵陣中,全力揮舞殺盡陰兵。
戰龍在野,其血玄黃。
古有正一祖師張道陵替天行道,憑藉雌雄斬邪劍一戰肅清八部鬼帥與百萬鬼卒。
今日有我葉嵐銅錢做劍,以殺證道。
陰兵擋不得銅錢烈焰,的奈何它們數量實在太多,殺之不盡斬之不絕。
每殺死一名陰兵,銅錢陽氣就減弱幾分,
銅錢漸漸變得黯淡無光。
那黑袍男人見狀猛地敲響人皮鼓,聽見鼓聲陰兵攻擊更加猛烈。
先前騎馬觀戰四大陰兵,縱馬朝我殺來。
戰馬嘶吼聲中,一把長刀從背後襲來,我急忙翻身躲過,還未站穩又一把長刀從左側殺來。
這四大陰兵,配合嚴絲合縫。
其餘陰兵在外圍結成戰陣,不斷髮出嘶吼聲助陣吶喊。
長刀橫掃,摧枯拉朽。
銅錢流蘇畢竟是軟兵,攔不住長刀的攻勢,又因為距離不夠傷不到它們的身體。
看著銅錢的光彩越來越黯淡,我曉得這樣下去必死無疑。
果斷將流蘇扯成四段,口中大聲念道:“青龍白寅,隊仗紛紜。朱雀玄武,侍衛我真!”
唸完咒語,我先將代表青龍星宿的七枚銅錢擲出。
“青龍居我左!”
七枚銅錢離手,真炁通神在空中顯化青龍七宿。
鬼域之中,日月星辰皆不可見。
但這七枚銅錢,在我通神的感召下,成功突破鬼域封鎖與東方七宿產生感應。
七枚銅錢,依著龍宿依次排列。
在真炁的充盈下化為一條青龍虛影,殺向左側騎馬陰兵。
斗轉星移,瞬息將至。
那陰兵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七枚銅錢透胸而過。
伴隨著轟然巨震,陰身直接破碎。
陰身破碎之際,一道黑氣直奔黑棺而去,被黑棺中的陰靈所吸收。
見此,我心頭微冷。
先前我每殺死一名陰兵,殘魂都會被黑棺吸收。
我曉得這樣殺下去,只會讓黑棺中陰靈變得更加強大卻也無可奈何。
“白寅居我右!”
我先將代表白寅的七枚銅錢擲出,殺向右側騎馬陰兵。
隨後,再將剩下的兩組銅錢全部擲出。
“朱雀護我前,玄武立我後。”
如法炮製,先後將剩下的三位騎馬陰兵誅殺!
此時,我已兩手空空。
以通神之力溝通天地星辰,耗費了我大量真炁神念。
神念不濟,真炁也將枯竭。
陰兵還有半數之多,我只能咬緊牙關,依靠符籙與讖緯之道與之周旋廝殺。
道藏萬法,雷法為尊,蛟龍神威也最適合敕雷遣電。
我記得玄關中有片雷海。
蛟龍尚未潛入深淵,雷海也並未消散。
我開始唸誦道藏引雷請雷咒語,這些咒語原本是用來溝通天上的雷部眾神。
但我沒有授籙,神明不應,只能引玄關真雷。
“吾奉帝敕,速召五雷。雷奔電掣,助吾行威。蕩妖吞孽,摧魔伐非。流鈴急召,雷火轟飛。
急急如律令!”
我手捏辰州決,步罡踏斗。
念出敕令時,左腳用力跺向地面,瀝青路面炸出雷紋。
雷紋生足下,玄關引真雷。
真雷從玄關引出直奔我眉心神庭穴,神庭是內外玄關的入口。
感知到神庭穴中的雷力,我並指為劍指向陰兵。
閃電躍出指端,化為霹靂斬向陰兵,只聽得慘嚎連連,陰兵瞬間被雷霆之力滅殺一片。
連續數指之後,此咒失效。
“五雷五雷,步步相隨。指天天開,指地地裂。指鬼鬼自滅。家鬼外鬼跟前走,是神歸廟,是鬼歸墳。”
“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此咒為五雷驅邪咒,唸誦此咒不僅需要真炁加持,同時還要損耗五臟血氣之精。
倘若事後不能及時補回,便會折損吱聲陽壽。
念出五雷驅邪咒後,我再次並指為劍,雷霆之力從指端躍出化為一把飛劍。
飛劍電光閃耀,隨著我的指向在陰兵陣營衝穿梭。
足足誅殺過百陰兵,飛劍才消失不見。
“天雷神威,地雷神力,五百蠻雷隨身護,太上老君施敕令,敢有不遵敕令者,魁罡之下難翻身,道法無邊鎮乾坤!”
“起九天都火令,炎帝之精流金聖者……”
……
每念出一道雷咒,我的精神就會衰弱幾分。
真炁,血氣都在下降。
等到最後一個陰兵倒下,我七竅流血,渾身骨頭都像是散了架。
葬龍地的地脈,再次開始反噬。
我從來沒有低估過我的敵人,但卻有點高估了自己。
蛟龍尚小,比不得真龍。
如果不是我先前引了道天雷,燃盡了真龍血脈,對付這些陰兵根本不需如此費力。
此刻,陰兵已經伏誅。
當我抬頭看向那位黑袍男子時,發現他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黑棺跟前。
手持招魂幡,獰笑著說道:“葉嵐,你死定了!”
說完,他輕輕的在棺材上叩了三下。
棺不落地,落地為墳。
叩棺不過三下,一下驚神,兩下驚人,三下驚鬼。
黑袍男人連續叩棺三下,黑棺開始劇烈震動,捆在上面的紅繩寸寸崩斷。
轟!
棺蓋瞬間破碎,無盡黑氣直衝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