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說真兇姓吳,林鎮上立刻從座位上起身。
“吳天德?”
“吳天德已經死了。”我搖搖頭說道。
“你怎麼知道?”
“神劍斬蛟違逆天道,而他逃不過天譴,當年就已經死了。”
眾生皆有靈,天道不可欺。
吳天德為求財來林家售賣斬蛟劍,最終被真龍反噬惹來天譴。
我告訴林振山,證據就是他的斬蛟劍。
如果吳天德當年沒死,那把斷掉的斬蛟劍絕對不會留在林家。
但有一點令我感到困惑。
我不知道當初林家為何要隱瞞此事,就連現任家主林振山都對此事一無所知。
若非葉靈兒來提醒,我都不曉得還有個吳天德。
“葉嵐,既然吳天德當年就已經死了,你又為何說兇手姓吳?”林璇璣皺著眉頭問道。
“因為兇手是他的後人,他要為吳天德復仇。”我說道。
“向誰復仇?”
“林家。”
“可是,兇手就是吳天德後人?”
我沒有直接告訴她,想了想念起了復卦的象詞。
復卦象曰:“馬氏太公不相合,世人佔之憂疑多,恩人無義反為怨,是非平地起風波。”
我去斬龍之地復刻當初吳天德所為,天譴雷罰再次降臨。
這叫君子反覆其道,對應的就是復卦。
復卦出震成乾,入巽成坤。
震為長子,乾為老父,我以此斷定所謂姓吳的風水師正是吳天德的後人。
除此之外,象詞也有暗示。
恩人無義反為怨,是非平地起風波。
林家出事前毫無徵兆,是謂平地起風波,恩人無義反目為仇。
卦不可算盡,畏天道無常。
但我敢以復卦斷定此事,是因為我先前就受到了我爹的提醒。
我的推論,顯然沒能完全說服林振山。
拿斬蛟劍當證據太牽強,不過我也沒有力求他們信服,朱家的人馬上就到,從他們身上一樣能夠找到答案。
林璇璣倒是完全相信我的話,特別是從山中歸來後,她已完全的信任我。
接下來的時間,林振山為迎接朱家人做安排。
朱家名義上來是為了談生意,林璇璣也開始為生意上的談判做準備。
我無事可做,便和白石道長去後院喝茶。
依舊是在人工湖涼亭。
白石道長問我上午的行徑,我便將山中的所見所聞和他說了一部分。
“葉嵐,這吳天德好生厲害,怕與葉公難分伯仲。”
“我也沒想過世上還有這等人物,道長和林家相交多年,可曾聽過此人的事?”
“沒有,這個名字貧道都是才聽說。”
說話間,朱家人已經來了。
林家在前庭招待他們,我在後院也能感知的到。
“人來了。”我說道。
“誰?”
“朱家的人。”
白石道長凝神側耳聆聽,巋然嘆了口氣。
我曉得他為何嘆氣。
聞道有先後,白石道長的年齡已很難在修行上再有突破。
風吹過,湖水泛起漣漪。
朱家的人來了,陰山派的人也一定會跟著來調查六煞絕命陣。
他們肯定會到人工湖這邊來。
我和白石道長故意選擇在湖心亭喝茶,就是為了等他們。
有件事,我一直瞞著林家人。
林老婦人缺失的人頭,就藏在湖底的青銅鼎中。
好幾次我都想說給林璇璣知曉。
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我默默喝著茶,心裡想著這件事。
很快一壺茶見底,白石道長終於問起他此刻最關心的話題。
“葉公子,你準備如何應對陰山派來人?”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陰山派這次在林家下足了本錢,貧道擔心他們會對你下死手。”
“就算他們不找我,我也有賬要找他們算。”
我要算的賬是小蘭姑娘。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鬼害人,永遠也忘不了當時的場景。
我答應過小蘭,再不讓那惡鬼害人。
那惡鬼雖然被我冭滅,但始作俑者卻是陰山派。
不伸此冤,我意難平。
“葉公子有所不知,根據道門最新收到的訊息,這次暗算林家的教派是鬼王宗。”
“道長,這鬼王宗又是什麼來歷?”
見我不知鬼王宗的來歷,白石道長開始為我詳細解釋陰山法脈的傳承與分支。
陰山法脈因為法術霸道,在民間曾一度廣為流傳。
其全盛時期衍生出的民間法教多達十餘種,其中影響最深遠的民間法教有三種。
分別為鳳陰教,鬼王宗和盤古神教。
三大教派中以鳳陰教實力最強,鬼王宗與盤古神教不分伯仲。
但論陰邪詭詐,鬼王宗更勝一籌。
“道長,道門既然已經確定是鬼王宗縱鬼行兇謀害林家,難道就不打算做點什麼嗎?”
“盛世道門不下山,何況今日道門早已不是當初的道門。”
“出了事也不管嗎?”
“林家這點事不值得道門興師動眾,普通道門弟子縱然有心也無力。”
“那道門高人呢?”
“道門幾百年再沒出過祖師級人物,便是煉炁化神翻遍道門也找不出幾人。”白石道長感嘆道。
“道長,道門現在如此不堪麼?”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葉公子這般宿慧在身,年紀輕輕便已踏入化神境?”
“道長,我也是個普通人。”
“若不是見過你精血化龍門,我倒是能信你幾分。”
聽他提到這事,我不敢再往下接。
就在這時姜去寒匆匆來到湖心亭,告訴我們朱家人馬上要過來了。
姜去寒說,朱家這次來了三個人。
朱二少和朱家的一位管事,還有個穿青色道袍的中年道人。
“那道人怎麼稱呼?”白石道長問道。
“那道人全程冷著臉,也未說自己名號,我只聽到朱二少稱他為鬼先生。”姜去寒想了想說道。
“道長,可是他?”
“鬼王宗拜鬼為尊,應該就是他了。”
得知朱家只來了這三人,我心中略微有些失望。
因為姓吳的風水師沒來。
說話間功夫,林振山帶著朱家三人進了後院。